月光灑滿白色的城墻,兩道輕靈的人影在城墻間飛躍而過,那潔白的雪地上只是相隔很遠才留下兩個輕淺的圓點。
很快兩個人影越過城墻,向城外的一座高山上跑去。
“就在這里吧。”余喬停下腳步,回身對那緊隨而來的人說道。
“好。”那人的身上忽然發出一股睥睨眾生的氣勢。“以你這樣的年紀來說,能有這樣的成就實屬不易,難道你就真不在乎?”
原本還心中想著要拼死一搏的余喬,在聽到對方這威脅的話語之后,卻忍不住松了口氣。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這話未必沒有道理。別看現在這人氣勢十足,可這正說明他不想真的跟余喬戰斗,而且他原本就只是說讓余喬走一趟,而并沒有說要殺死余喬。這說明他背后的那個人并沒有賦予他殺死她的權利。就好像那一日他到家中試探一樣,那樣一個高手被她打傷,明明憋屈的很,可他卻依然沒有動手。看來,做別人的狗,并沒有什么好處。
“廢話少說,戰吧。”余喬將手中的劍一橫。
“好,那就如你所愿。”
余喬知道她跟對方的差距還很大,所有她并沒有打算真的規規矩矩的比試。她一手持劍,另一只手中卻已經扣好了暗器。
對方見余喬久久不開始進攻,早已等的不耐煩了。他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說他以大欺小。反正這山巔之上也沒有人看著。所以他一抖手中短劍,直接一劍刺向余喬咽喉。
這一劍來勢很快,余喬只能向后一仰,堪堪躲過這一劍,她的臉頰甚至都感覺到了那箭尖帶起的厲風,臉頰都被刮的生疼。
雖然這一劍極其危險,余喬也得到了一個跟對方近距離接觸的機會,雖然身子仍然后傾,可余喬左手上始終扣著的鋼針卻猛地打了出去。
如此近的距離之下,那人就是想要躲避,也無從躲起,只能堪堪抬起手臂,讓那幾根針射在手臂上,力求將損傷減少都最低。
這一上來才只是動了一招,他就被對方所傷。這真是恥辱啊,本來上次傷在余喬手中就已經讓他心中憤懣,可如今的現實更是讓他無法忍受。
“既然你想早些死,那就不要怪我了。”那人冷笑一下,眼中卻閃過一絲殺機。這女子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身手,來日成就必定不喝限量,若是留著她將來必定成為他的勁敵。縱然主子不許他對這女子動手,可這并不代表他就毫無辦法了。這荒郊野外的他有的是方法讓她無聲無息的消失,還不會讓人找到一點蛛絲馬跡。要怪就怪她自己太大意了,在不讓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就敢跟他出來。
不知道對方已經動了殺機的余喬已經抽身攻了過去,兩人很快戰到一處。
樹梢上的積雪隨著兩人帶動的勁氣,向上翻飛,就好像在這山巔之上突然下起大雪一般。
只聽鏘鏘兩聲,那個人影快速交手數次,又快速分開。
余喬只覺得胸中氣血翻騰不止,看來兩人等級上的差距并不能單單用臂力就彌補的了。
那人見余喬退開,也不追擊,只是站在一旁看著余喬冷笑。
余喬想想家里,不由咬牙提劍再次攻出。
余喬那快如閃電的急刺,并沒有讓對方顯出絲毫慌亂。那君神,只是豎起左手短劍,只聽叮的一聲,余喬這一劍竟然準確的刺在對方的劍刃上。本來余喬也沒指望就能一擊必中,眼看著對方輕松擋住她的的攻擊,她又順勢將劍向下一劃,轉而攻擊他的小腹。
這人肉自然硬不過劍尖,那君神向后向后一踏,差之毫厘的避開了余喬的攻擊。
一時之間兩人屢屢交手,表面上看來似乎是平分秋色,可余喬其實已經受了暗傷。
眼看著這樣下去不行,余喬干脆丟了手中長劍,抽出腰間的軟鞭,向那君神纏去。她最拿手的兵器并不是什么刀劍,而是手中這跟軟鞭。而且最初她的手臂并沒有這神力的時候,她也沒有跟人硬碰硬的習慣,這女子本來就力量薄弱,余喬走的一貫都是輕靈路線,只是在擁有了非同常人的臂力之后,她被那力量所惑,幾乎已經有些迷失了自己。如今自己再次拿出軟鞭,隨著她腳下七星步施展的越來越純熟,竟然能跟那君神戰的不分上下了。
不過好景不長,那人既然被稱為君神又豈會只有這點本事,只見他將兩柄短劍向前一送,雙手松開短劍攤開成掌,然后猛地握住余喬的鞭稍。“過來吧。”
余喬只覺的從鞭子那邊傳來一股巨力,讓她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鞭子。她暗運內力在手臂中流過,頓時感覺手中拉力一輕。她已經能夠握緊手中鞭子了。
那君神看到拽不過余喬手中的武器,當即冷哼的一聲,卻是順勢而上,直接期近余喬,一掌打出。這君神擅長的卻并不是什么武器,而是自己的一雙肉掌。
這鞭子雖然能遠距離的進攻,可一旦被別人近身戰斗,似乎就成了一種累贅。余喬現在就被那君神一陣疾風暴雨般的進攻弄得手忙腳亂。就連半幅衣袖都被扯掉,露出里面單薄的里衣。
余喬站在雪地上微微喘息,她的左臂雖然只是被那人的一掌擦到一點邊,如今卻仿佛中了萬斤巨錘的擊打,就連抬,都抬不起來了。
“受死吧。”那君神忽然大喝一聲。趁余喬喘息的空當,一掌向余喬前胸打去。
余喬雖然極力躲避,可還只是躲開了要害,卻將整個肩膀放在了對方掌下。
只聽碰的一聲。余喬感到整個肩膀撕裂一般的疼痛。她整個人更是順勢向后一倒,在雪地上咕嚕嚕滾出了很遠。
肩膀上的疼痛雖然痛入骨髓,可余喬還是強忍住不然自己昏過去,她的身后正好就是一塊坡地,這一滾正好跟那人拉開了距離。其實選擇這山頂戰斗也是她有意為之,這山坡后面的夾道就是她最后的逃生之所。她也沒有想到那人竟真的會對她下死手,方才那一掌要不是她躲的及時,那就真的直接被打死了。
余喬滾到一半,只覺得身下忽然一空,知是已經到了那夾道所在,她用尚且完好的右手在山壁上一抓,整個就猛地陷入了雪地之下。在那山頂上的君神看來,就好像余喬被他一掌打下山崖,滾到一半卻忽然消失不見了一樣。他自然不會相信余喬會真的消失不見,當下他就知道自己中計了。可等到跑到山坡上查探的時候,卻只在那半坡的雪地上發現一個黑黝黝的洞口。而余喬的身影卻早就不見了。
“好心機呀。”這君神狠狠的說道。“竟然甘愿被我一掌打中,借此好滾下這個山崖,看來之前的顫抖也是她早就謀劃好的。此女不除將來必是我的心腹大患。”在他心中已經將余喬列入了必殺的目標,既然已經跟余喬結了仇,那就不可能善了,還不如陳如今余喬羽翼未豐之前就提前干掉她。而且此時余喬動用鞭子之后,就一直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方才余喬墜下洞穴之后,更是觸動他的記憶,他已經想起曾經在哪里見過余喬。只是那時的她不是如今這副模樣罷了。不過身為一個武功高手,只要是跟他交過手的人,他都能記住他們的武功套路,之所以上一次他沒有認出余喬來,也是因為余喬一直沒有動用鞭子和暗器的手段,所以給他造成了一個假象。
既然余喬跟蜀間扯上了關系,那他即便是當場將她擊殺,他那位主子也說不出什么了吧。
先不提這君神對余喬起了什么心思,只說那在漆黑的夾道中蹣跚前行的余喬。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都沒有這樣狼狽過了,看來想要打贏那君神,她必須將她體內的內力循環徹底完善,做到那些小說中寫的劈山趕月是不可能,不過隔空碎石似乎是能做到的,如果她真能讓自己達到那種程度,那才有可能打得贏那個人。
余喬此時早就將那什么四門守將的職責給忘在了腦后,她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一路趕回家中。索性家中并沒有發生什么變故。這終于讓余喬松了口氣。這精神上一放松,身體上的疼痛就突然間像洪水一般猛地將余喬淹沒,縱然她的精神再強韌,此時也是眼前一黑,整個人撲到在花園中的雪地上,失去了意識。
若不是一個起夜的丫鬟被余喬絆倒,失聲尖叫,余喬這一代高手很有可能就凍死在自己家中的花園里了。
可即便如此,余喬被發現的時候,早已經是渾身冷得像冰一樣了,眾人雖不知她為何會昏倒在此,可也不敢貿然將她抬進溫暖的屋內,只能先由幾個小丫鬟,不段的用雪水不斷為她擦拭身體,直到她的身體恢復些許溫度之后,這才將她抬如室內。
而此時余喬中掌的肩膀一片黑紫,卻不見傷口,被強行從被窩里拎出來為余喬診治的大夫,見到余喬的傷也是倒吸了口涼氣。“這是中了武功高手的擊打所致。這位姑娘五臟皆受到震動,這傷勢,這傷勢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