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有什麼事瞞著我。”餘喬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我告訴你,我可是早就看出來了。而且這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趕緊自己交代,我還能讓你爭取寬大處理,不然……”餘喬嘿嘿一笑。“你就看著辦吧。”
袁振能把生意做的這麼大,那也是胸有丘壑的,哪裡會被餘喬這樣拙劣的說辭給套出話來,不過有件事他確實覺得心虛,所以也不敢公然反抗餘喬的淫威。“我的餘喬大小姐,我真沒什麼事瞞著你。”
餘喬可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的,雖然他咬死了不說,不過是不是真沒事可不是他一句話說得算。“行,你既然說沒事,那最後最好不要求到我頭上來。”
餘喬這話一出,袁振頓時急了,有件事他是一定要求到餘喬那裡的,要是惹急了她,他的終身幸福就完了。“等等,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都告訴你。”
餘喬樂了,心道:“果然是有事瞞著我啊,好,我就看看你小子有什麼本事,究竟瞞了我什麼。”
“那個。我,我和你徒弟,我,我們……”袁振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個完整話來。不過這話裡的意思卻是很明白了。
從餘喬離開之後,家裡的生意就全都歸李雪管了,這不自覺地就跟同樣爲?zhàn)N喬的生意奔忙的袁振接觸的多了起來,沒想到這一來二去的這兩個人竟然看對了眼,原本袁振早就想上週家提親的,不過李雪說她不算是周家的人,上週家提親不是那麼回事。她如今無父無母沒有一個親人,這事真要是必須有個做主的人那就應該是她師父餘喬了。這期間袁振勸過幾次,可李雪都很固執(zhí),非要等她師父回來再談兩人的親事,還好這兩個人也算是見過世面的,又受餘喬的影響很大,所以也不像時下里那些男女一樣只知道風花雪月的,兩人分別有自己的事業(yè)要忙,便也沒那麼急了。可是說不急也不能一直拖著吧,這事遲早還是得跟餘喬交底的。袁振平日裡做生意果斷、剛毅,可是這一攤上跟感情有關的事,就打了蔫。
餘喬嘴角一翹。“呦,感情你是看上我家雪了。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倆的意思啊?”
“是我們倆的意思。”袁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回道。原本他就對餘喬有些發(fā)怵,如今乾脆直接將餘喬上升到叔叔阿姨輩了。
“這事先不忙,你一個人口說無憑,還是等李雪回來我覈實過後再說。”餘喬笑的賊兮兮的,這下這兩個人可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其實她也不是非要爲難他們什麼,只是從沒做過長輩的餘喬,有了這麼一次“嫁女兒”的機會,怎麼能輕易放過呢,還不得做戲做全套啊,這“丈母孃”看挑女婿,哪有那麼輕易就點頭的。她這就是讓自己過過乾癮啊。
“是。”袁振恭敬說道。
“哦,對了,我這來是來查賬來了。我想看看這兩年的帳。”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事情,餘喬也就想起她到這裡的真正目的來。
“我這就讓人給你準備好。”說到正事,袁振卻不再磕磕絆絆。
“行,我這幾天就住你這裡了,什麼時候把帳看完了,什麼時候我再回家去。”
餘喬倒也光棍,這乾脆連家都不回了.。“這兩年下來,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多有錢了。正好好看看。”
雖然餘喬嘴上並沒有多說什麼,可是將李雪當成親人的餘喬,想著她的徒弟就這麼被人給拐走了,心裡還真有點不是滋味,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不過想想她都已經(jīng)十三了,李雪更是早就已經(jīng)成年了,她知道談感情了,餘喬其實是應該高興的。
接下來的幾天,餘喬的那幾個賬房忙的那是腳打後腦勺啊,她也沒想到兩年間積累的賬冊竟然有那麼多,幾乎堆滿了整間屋子。想想後世有電腦可以幫忙,那查看起來輕鬆啊,存儲也極其簡單。可是現(xiàn)在哪裡有那樣的好事,就算是她想用,可是連電都沒有怎麼用?
不過這一查,結果卻讓餘喬咋舌,任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她也只是給袁振指導著買了幾個茶山,然後又交給他製茶的技術,茶山這條線,算起來她可是一文錢也沒投入的,可是如今她卻享受著每月一筆筆大額分紅的美好生活,這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那還不嫉妒死。
不過當錢財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個數(shù)字,到了最後已經(jīng)沒有什麼新鮮感了,餘喬乾脆每天在袁振那裡晃盪,然後變著法的挑他們制度上的毛病。其實這對袁振來說可是好事,怎麼著餘喬腦海中的理念都要比他們先進許多年,真要是能讓她把他那裡的毛病都挑出來,那可是他想都想不來的啊。又過了一天,餘喬終於等不及,自己跑回家裡去了。
這些日子京裡的街道上終於又熱鬧起來,餘喬知道這說明哪些大人物們終於達成了一定的共識,暫時休戰(zhàn)了,不過也只是休戰(zhàn)罷了,什麼時候再亂起來還真是個未知數(shù)啊。京城這個地方的住民還真是辛苦啊,總要保持著強烈的政治敏感性,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牽累了。
回到家裡,餘喬又被李香拉著商量婚禮事宜,一整天下來鬧得頭昏腦脹的,根本就不知道李香究竟都講了什麼。
“怎麼看著這麼沒精神,這兩天帳查的怎麼樣了?”惠兒適時出現(xiàn)在餘喬面前。
“大哥。”餘喬上前哀嚎這拉著惠兒的袖子。“我真是拿咱娘沒轍了。”
“我知道。”惠兒笑著拍了拍餘喬的頭。“娘她就是那個性子,怎麼這麼就覺得煩了?”
“我可沒說煩,只不過……”餘喬吐吐舌頭。“我不喜歡聽嘛。反正娘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我直接舉雙手贊同就行了,不用再徵求我的意見了。”
“你倒是知道偷懶。”惠兒喟嘆一聲。“你呀是不是在外面瘋慣了,回到家反而不適應了?”
“哪有的事,我就是覺得有些無聊罷了。”餘喬百無聊賴間,忽然看到惠兒頸上戴著的香囊。“怎麼你還戴著那個,都那麼舊了。”惠兒戴著的香囊還是餘喬早些年送給惠兒的,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是她每年給香囊更換香料的。只是沒想到他會一直戴著。
"“香囊嗎?”惠兒輕輕一笑。“戴習慣了,也就不想摘了。”
“大哥你倒是什麼都不講究。”餘喬上前摘下那個香囊。“趕明我重繡一個送你,保證比這個好。這個太舊了,就不要了。”
“誰說不要了,給我。”惠兒將香囊從餘喬手上拿走。“就算不戴了也收著做個紀念。”
餘喬很是無奈,她這大哥就是這樣太念舊,當年他就一直戴著一箇舊香囊。其實當時拿到那個香囊的時候餘喬就是有些疑惑的,當時家中並不富裕可是那個香囊做工精細絕對不是普通人家所有,再加上香囊內的勿離花瓣,更是世間少有之物,這不得不讓餘喬覺得疑惑,不過後來她又覺的是自己沒事閒的晃了,興許周家祖上曾經(jīng)有人大富大貴過呢,這根本就是個沒有意義的問題。後來她就把那香囊給壓箱子底了,很快就跟忘到腦後去了,今日不知怎麼忽然想起它來。
“想什麼呢?”惠兒對著微微有些出神的顧碩問道。
“沒事,就是想起來以前一些事。”餘喬嘆了口氣。“大哥,我是不是就是閒不住的人啊。”
“你啊。”惠兒笑了笑,卻沒在說什麼。餘喬是什麼樣子他還不清楚嗎,她骨子裡還真是閒不住啊,總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慢慢的這種平淡的生活,忽然讓餘喬顯得越發(fā)的無精打采。直到中午時分,餘喬正靠在軟榻上小憩,卻忽然聽到院中一片嘈雜,還有人不斷喊叫著。
餘喬三兩步衝出院子,她耳中方纔分明聽到李雪的名字,難道她回來了?
一輛最多隻能供兩人乘坐的小車正停在院子,一頭年輕的小毛驢機靈的來後在原地踱著小碎步,車身上還寫著寫著幾個周家茶館幾個大字,這個李雪什麼時候把這一手也給學會了。還知道打移動廣告了啊。
“雪。”餘喬大叫一聲。
車內忽然傳來一聲驚喜的尖叫,然後一個人影蹭的一下從車內竄了出來,然後一下往餘喬那裡撲過期。“師父,師父,你可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雪,我也想你啊。”餘喬象徵性的抹了幾滴淚,然後緊緊的抱住李雪不放。“雪啊,讓師父我看看,瘦了沒?”連日來的風餐露宿確實讓李雪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以後巡視的事情儘量交給其他人來做吧,你何必自己受罪呢?”餘喬心疼的摸了摸李雪的臉。“好了趕快回去梳洗一下,晚上咱們一起吃飯,慶祝你歸來。”
“謝謝師父。”此時的李雪倒是顯得比當年沉穩(wěn)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