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再怎么低調,學校還是要去的。即便冷家通過各種渠道壓下媒體的蠢蠢欲動,還是偶爾有一二漏網之魚在校園里游竄,等待著“驚喜”。
老金和司徒白很有自覺地像左右護法一樣,把云溪包夾在中間,不管是上課還是走路,基本上,像是能預見所有八卦的眼神一般,遠遠地就能拉著云溪離開。一時間,等著頭版頭條的打牌媒體因為被打過招呼,被迫按捺不動。準備著“長槍短炮”的其他記者,又因為學校保安東奔西躲。結果,很奇妙的,在《天空之盟》火辣辣地奪下內地電影榜第一名成績的時候,在香港紅得發紫的wang,反倒是低調得毫無痕跡了。
學校里的人無不把此當作熱門話題,幾乎都成了茶余飯后必說的話題。可就是沒人敢真的不怕死地湊上去,問問這位主角,您啊,到底是和咱們學校的校草有一腿,還是那位傳說中的歐洲貴族?
當然,當電影在內陸正式上映后,無數詹溫藍褲下萬年走貓都激動得近乎淚奔。
天,好難選擇!
世界上,怎么能同時存在兩個這樣絕色的男人!
竟然還都是出身名門!
可是xxx的,為毛都撞在一顆彗星上!
一個女人腳踏兩只船,還是這樣兩艘航空母艦等級的戰斗船!
畫個圈圈詛咒你!
云溪突然打了個噴嚏。環顧四周,總覺得最近女同學們看她的眼神怎么都這么怨念?
說到怨念,聽說某人被張大拿捉到教職工宿舍后,有路人恰巧經過,那“場面”堪稱極其悲劇!
至于怎么個悲劇法?云溪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開口去問,以免撞上槍口上。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教導主任既沒有把她拎到辦公室好好教導,又沒有通報全校批評,想來也沒什么大問題。
離年會還有五天的樣子,這種時候,她卻反而心底越來越平靜了起來。
當那天在漆黑的墓地里看到外公那張久違的照片安安靜靜地落在墓碑上時,她的血液就開始在奔騰。有一些東西雖然是埋在土里,但有一些東西卻早已血淋淋地刻在她的骨髓里。
無論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也好,她勢必要在年會上弄清答案。至于,以后……。
漆黑的眼眸,深了深。
坐在云溪對面正在吃飯的司徒白,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有打攪她。
就在這時,云溪的電話震動起來。
久違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現。
算了算時間,對方能忍耐這么久再打電話來,已是足夠紳士了。
扯開一抹悠然的笑,她按下接聽鍵。
“藍總,近來可好?”金貿國際的藍朝升,當時只把她當個依賴老師名氣的冒牌貨,如今,對電話那邊卻是笑得如此酣暢。
“我還當你跑到美國去繼續逍遙自在了,什么時候去的香港?怎么也叫我一起?”電話那頭的聲音亮如洪鐘,中氣十足,要不是知道這位企業家向來惟利是圖,她都要以為他是專門來寒暄的。
“金貿國際今年到手的工程才剛開始,你還打算去香港湊一腳?”云溪挑眉,戲謔的聲音帶著漫不經心的調調,讓對方很沒形象地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咬牙切齒。
好在,這種失態也不是真正的氣憤,倒是十之八九是眼紅嫉妒。
無論是誰,見到這小丫頭這樣以光速發達起來,都要忍不住悶哼兩聲。實在是運氣好得讓人嫉妒,機遇巧得讓人憤恨,偏偏,她本人還一副大氣從容,似乎眼前一切不過是芝麻綠豆點小事一樣。
“我說,你既然都已經從香港回來了,是不是該照著合約,來金貿好好管管事了?”藍朝升心想,你就是天仙,飛到天邊去了,老子也能把你給就下來。既然都是金貿國際的第二大股東了,沒道理自己在公司里累死累活,她在外面開個新公司繼續玩得風生水起。
“最近沒空。”另一頭,冷淡淡地拋下這四個字,就像是打發要飯的一樣。
隨著云溪話音落下,電話那頭,再也沒有了聲音。
藍朝升倏地一下子站起來,眼底陰冷一閃而過,似乎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那森冷的氣息都能直面撲來:“冷三小姐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太清楚?”
云修看了一眼對面假裝耳聾眼瞎的那兩只室友,邇玩一笑,聲音里帶著若有似無的調侃:“精力有限。就算是大羅神仙也不一定同時兼顧金貿國際和張氏吧。”
“什么意思?”藍朝升的語氣稍有緩和,腦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閃而過,卻偏偏抓不住。
“張氏要上市了。”云溪裝作沒有看見對面那兩位目瞪口呆的挫樣,側著頭,用腳尖一點一點地敲著地面:“和眼前利益比起來,長遠利益才最重要,董事長,你覺得呢?”
她的這句“董事長”叫得別有深意,顯得格外悠長?
和區區一個身為管理人才的第二股東比起來,擁有上市公司百分之五十五股權的實力人物才是金貿國際最有利的后援!
守望相助雖不一定能做到,但至少,多一個盟友,多一份雄厚資金入股的可能,都是商場人士無一不熱烈盼望的。
藍朝升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他雖然早就聽過風聲,張翠把上海的那間公司傳給了自家女兒,可也實在沒想到,這連頭到尾才多長時間,竟然一直隱患了那么久的公司內部矛盾,竟然這么快就已經解決,甚至是……上市?
藍朝升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辦公桌。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上市前,張氏的資產就已經達到百億,經過上市、融資、貸款,原本不過是個民營企業的張氏,怕再也不可同日而語。
“什么時候上市?”他忍不住,到底還是問了。
“就這兩天吧。”堂哥派過去的那幾個精英干事倒是真的沒話好說,這兩天已經把進程和她匯報了一遍,只要沒有什么大問題,應該最遲也就在后天就能正式完成改制了。
雖然,早就已經做好思想準備,知道這小丫頭會一鳴驚人。藍朝升不知道自己該作出什么表情了。這,這也未免太快了吧。
要是自己再年輕個十來歲,肯定會被這不過剛成年的姑娘打擊得抬不起頭。
“好吧,那你先顧著張氏那邊。什么時候得空了,來公司一趟。”說完,也不等云溪回答,像是燙手山芋一樣,速度把電話給掛了。
云溪倒是沒啥反應,只是見對面這兩位一臉同情地看著她手機,一時間有點莫名其妙。
“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覺得,人吧,打擊慣了,也就習慣了。”和藍朝升曲折的創業過程比起來,眼前這位一路恒通得天怒人怨!
云溪無語,只當這兩位間歇性發作的抽風又開始了。喝了一口濃湯,懶得說話。
就在這時,背后突然傳來一陣冷風。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只見整個食堂的人都停下了碗筷,直直地看著她身后,連眼神都頓時充滿了各種激動。
如果不是知道grantham已經回到歐洲,而詹溫藍又暫時不在學校,她幾乎都以為這種八卦的眼神是沖著她身后那人的美色來的。
只是,看著對面的老金和司徒白一臉“你死定了”的表情,云溪很快明白,她身后的人雖然不是風華絕頂得讓所有人都能激動得“忘食”,但,絕對能讓她未來的學生生涯都“廢寢”。
努力地扯開一個笑臉,她回身,以絕對正常的表情,笑笑地看著自上而下睥睨她的先生:“師父,您今天怎么也來食堂吃飯了?”
俗話說的好,怕什么來什么。
眼前這位,滿臉殺氣,恍若煞神附體的這位,正是那位傳說中把詹溫藍教訓得千般蕭條的張大拿。
“這不是想要逮到狐貍嗎?別說是食堂了,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這把老骨頭也要走上一趟啊。”張博只拿眼白看著她,那里面閃過的幽光,讓司徒白這只單純到極點的傻子都看得冷汗津津。
……。
狐貍?
她什么時候變成這種存在了?
云溪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此時,張博故技重施,以幾天前拖著詹溫藍同樣的姿勢,一把拉起某人:“看來,我們師徒有必要好好交流交流……。”
寒風吹過。
食堂里許多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噴嚏。
看了看窗外陰冷的天。
忽然覺得。
果然,是冬天啊。
被拉著一路向職工宿舍走去,引來無數人圍觀。
各色眼神包圍著,簡直把她當作珍禽來觀賞。
云溪苦笑,估計不用半天,整個學校都能流傳出,她被嚴師拉出來游街示眾的消息了。
“嘭”地一聲,張博打開自家大門,冷眼回頭,看著低著頭不知道再想什么的云溪,輕哼一聲:“我這里有位客人,等了你可是很久了。怎么,不打聲招呼嗎?”
張大拿的客人?等她?
云溪詫異地抬頭。
映入眼簾的那道身影,讓向來冷靜自持的她頓時皺起眉頭。
心里當下只有一個反應。
怎么,他怎么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