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學門口,云溪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然後睜開一雙幾乎可以和星月媲美的眼睛,微微一笑,只拉著一隻皮箱,便輕輕鬆鬆地隨著新生報到的大軍,慢慢地走向自家學院。
她上大學的時候學的是財經,對這所聞名遐邇的商學院自是久仰大名,如今,站在它標誌建築前,除了再世爲人的滄桑,竟也有些許激動和不敢置信。
作爲B大分數線最高的學院,這個地方自是藏龍臥虎,羣英薈萃,看著周遭臉上帶著淺淺笑容卻掩不住自豪的同學們,云溪找了個陰涼的地方,慢慢坐下來,等待著人羣散去後,再上去報名。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小聲交談,話音直指在迎新隊裡那高高的身影。
“詹溫藍今年也大三了吧,明年估計迎新就不會來了。哎,以後,看不到他這張帥到爆的臉,光是想想,我的心都在滴血?!痹瓉硎莻€迎新的大二師姐,她聽了會,終於明白了那小範圍的騷亂是爲了什麼。
是個帥哥,而且是這個院系最出名的院草。
到底是羣沒有受過傷的天真爛漫的女孩,碰到個美男都可以這激動。云溪忍不住笑笑。
可當她擡頭看去的時候,生平第一次,她竟然腦中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
“冠蓋京華”,除了這個詞,云溪腦子裡一時間竟然再也找不到一個這麼貼切的詞語來形容這個男聲,可是他渾身的味道卻是讓她軟軟地沉下了那顆懸浮的心。
一看就是出身不俗,通身的名牌卻毫不俗氣。寬闊的肩膀,不會誇張,卻出奇地讓人有種安全感,天知道,安全感這個東西即使是在她風頭最鍵的時候也沒有在任何人的身上感受過。
出人意料的是,這樣的一個天之驕子,竟然笑得一臉春風拂面?!盃栄糯髿庵皇潜砻?,眉目間透露著一股霸氣纔是真的”,在心裡給他下了個定義後,她微微轉開眼臉,將自己本就已經被遮陽棚擋住的身子更側開了些,眼中的神色沒有讓任何人看去,臉上卻是依舊那般開朗自然。
十一點三十,云溪將所有的報名事宜辦完,拎著一個皮箱晃進了被分配的寢室。
典型的四人間,寬敞倒是真寬敞,書桌、衣櫥、衣櫃、陽臺,空間佈置得很是合理,只不過除了靠窗臺的一個上鋪是空著的,其餘的牀位上都已經鋪上了枕蓆。
云溪一愣,下意識地看看手錶,這才只是報名的第一天,寢室的人竟然都已經到齊了。
“你是我們寢室的吧?”一個長得像是個中國娃娃樣的女孩對她笑笑,指著空著的牀鋪,“就剩那裡了,上鋪你可以不?”
“可以?!痹葡π?,對著剩下兩個還在收拾衣櫃的女孩笑笑:“我叫冷云溪,管理科學與信息系統系的,家就在本地?!?
鎏金擡起頭,她是典型的北方豪放女,不拘小節,此刻臉上帶著隨意的微笑:“我們都是一個班的,以後大家互相照顧啊,都別客氣來客氣去的。我叫鎏金,也是本地人。你們要是願意,就喊我聲老金?!?
另一個長得溫婉可人的女孩跟在後頭一同笑:“我叫曉蕓,海南的,家住得遠,怕開學遲到,就提前來了,哪知道,大家都來的這麼早。”
中國娃娃樣的女孩也一臉無語地點頭:“我還以爲我第一個來呢,結果是倒數第二個。哦,對了,我是浙江的,叫司徒白?!闭f完,詫異地指著云溪的“家當”,“你就帶這麼點東西?”
云溪找個椅子坐下來,朝三個風格各異的室友無奈笑笑:“最近才大病一場,剛出院,今天就是報個到,等會還要去醫院複診。家裡的人怕我身體不好,沒敢給我帶太多東西,說是等檢查結果出來了,再把行李送過來?!?
其實,現在家裡也就只有老李夫婦兩人和自己,但張翠走的時候千叮囑萬囑咐,她也不好性情變的太過,只得當回大小姐。
“怪不得你臉色這麼白?!宾探鹳N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膀:“要不要我們下午一道陪你去醫院檢查?”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給家裡的人顆定心丸吃。你們也別擔心,反正離真正開學上課還有幾天,既然都早到了,不如大家到處玩玩?!?
“好啊,好啊。我們寢室正好我和曉蕓是外地的,你們兩個本地通可得給我們做主啊。”司徒白笑得一臉不懷好意,就差學電視裡的星星眼,白嫩嫩的臉上一片興奮的紅暈。
“一句話咯!”鎏金和云溪同時回答,下一刻,她們相視一笑,就像是認識了很久的老熟人一樣,“走唄,爲慶祝咱們寢室第一次順利會師,吃飯去!”
陽光下,四個青春女孩的臉上洋溢著晃人心魂的陽光亮麗,迎著兩旁鬱鬱蔥蔥的粗壯古樹,她瞇著雙眼,淡淡地打量著午後的校園,嘴角淺淺勾起,就像是一副雋永的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