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理的這一個收勢,不僅僅是本次挑戰應對的結束,實際上,恰恰更是他在武道修行上的一次重大突破,在不利的環境下,自身有傷的情況下,如何以冷靜的心態面對挑戰,挖掘潛能,在最短的時間里適應環境,這些對于如今的趙一理來說,算是成功通過了一次真正的考驗。
因此,當趙一理將手中的這柄材質奇異的短棍,鄭重其事的交還給這個挑戰者的時候,小丫頭臉色微微一窘,還以一式非常標準的抱拳禮,輕輕的說了一句:
“趙兄果然好手段,左腿受了傷還真能打。師傅剛跟我說我打不過你,我還不信呢,這下我是信了,不過下一次我一定能打敗你,你趕緊好起來,我還有不少招式沒有用過呢!”
“對了,或許你入了師傅的法眼,會變成我的小師弟也說不定呢,現在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蓮蓉。”
趙一理連忙回禮,同時表示自己也是僥幸,再說也感覺到了,有如此犀利的棍法的武者,也不大可能只有這么幾招,還是照顧自己的腿傷罷了。
蓮蓉微笑著點點頭,看樣子這小子還真是明曉事理,又好相處,笑呵呵的說道:
“走吧,你姥爺和我師父在等著你呢”
很快兩個人便來到了涼亭里,沿途酷熱難當,走了幾百米兩個人便有微微的出汗了,但越靠近涼亭,趙一理卻明顯感覺到了異常:涼亭處的溫度,恐怕是要比涼亭外低了十來度,仿佛有一個低溫的氣場,無形中將整個涼亭與炎熱的夏天隔離了開來。
見到趙一理二人已經來到,左手邊的極具威嚴相的老爺子很是意味深長的瞇縫著雙眼,卻不做聲,看上去和媽媽當初留存的那張發黃的老舊照片中央的人很像,只是頭發更少了,人蒼老一些。而右手邊的那個卻是另一番的景象,郎眉星目,三縷長髯,頗有些仙風道骨。一看,便是長期修行的人士,仿佛根本不沾染塵世俗物一般。
趙一理一見兩個老爺子都不做聲,顯然又是一輪考驗,心下便感覺匪夷所思:怎么。這些個老爺子都頗喜歡故作高深的模樣,相比是想讓自己猜到底誰才是自己的姥爺?他們把這個當做是一個樂子了,也不考慮到,在自己這個天才看來,這件事得該是多么的無聊!
不過,雖然心里是這么想,但趙一理也算是城府夠深了,根本沒有在表情上表現出來,一個九十度的躬身,沖著左手邊的老爺子就是一個深度鞠躬。嘴里叫到:
“姥爺好,外孫石頭給您見禮了。”
這一聲姥爺,對于徐青山老爺子戎馬一生的鐵血歲月來說,也是期盼了多年了,剛剛還不動如山一般的穩坐,這一聲呼喚,立刻便把這老頭兒的百煉金剛化作了繞指柔了。
老爺子連忙抬手,將孫子扶起來,聲音洪亮的笑道:“哈哈,好好。好你個小石頭,不愧是我的外孫,剛才的這幾手,沒有給我老頭子丟臉啊。不錯不錯!喂,牛鼻子,這下你還怎么說?”
這位所謂的牛鼻子,便苦笑著接過話茬,說道:
“你孫子自然是不錯滴,否則也不會折騰出這么大的動靜來。不過我愿賭服輸,喏,這一包是我最后一包了,你可不能再得寸進尺了。”
“嘿嘿,算你遵守信諾,這還差不多。”徐青山老懷大暢的把這包茶葉接過來,湊到了鼻子下面狠狠的嗅了一下,兩眼瞇的更緊了,幾乎都閉上了雙眼一般,神情上,似乎正在有著某種無窮的回味一般,看樣子,這包茶葉,恐怕絕非凡品。
老爺子聞完了茶葉,把他鄭重其事的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這才一改剛才的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一臉正容的對趙一理說道:
“今天是個好日子,來,石頭,姥爺我特別給你請來了一個貴賓,這一位牛鼻子,便是如今武當派的現任掌門人,洞虛道長,來向道長見禮。”
武當山!
掌門人!
還洞虛...
趙一理一向是尊長愛幼,便例行公事的走過來躬身行禮,可是就在身子剛剛彎下來,還沒有成禮的那一刻。
眉心處,一根長長的手指,輕輕的點了下來。
趙一理瞬間便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眼前仿佛閃過了無數的畫面,依稀間意識仿佛是穿越回了古時俠客仗劍走天涯的那個俠義年代,長劍青衫、紅顏相伴,縱情山水,仗劍天涯,一瞬間頗有些失神。
然后就感覺到眉心間忽然有股清涼之意,沿著頭部、肺部、一直向下,清涼瞬間走遍了自己的奇經八脈,猛然間打了個冷戰,整個人也隨之清醒了過來。
這期間的時間,其實還不到一秒鐘,但是仿佛在這一秒鐘的時間里,自己已經在意識上回到了那個年代,甚至還親身經歷了一場大戰一般,但現在回過神來,想到了剛才的一瞬間失神期間的種種奇怪的事情,清涼之意立刻變成了冷汗,讓自己立時冷靜了許多。
高人啊!
能夠在武道勢微的科技年代里,得遇這樣的一位高人,怎么能不令人興奮和激動呢,因此趙一理立刻一個長稽到地,老老實實、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除了跪拜禮之外,中華傳統的禮節中,長稽算得上是相當隆重的禮節了。
這時這位洞虛道長,這才手縷長髯,有些調笑的問道:
“小子,何故前倨后恭也?”
趙一理就算是臉皮再厚,被點穿了心事,也是臉上一紅,長稽不動,下面的臉色尷尬著賠笑起來。
而此時,在涼亭內的其他三個人,徐青山老爺子,兩個一動一靜的兩個丫頭,均都露出了會心的笑意,呵呵的笑了起來,一時間,仿佛皆大歡喜。
洞虛伸手將趙一理扶起,滿意的說道:
“不錯不錯,能夠在我洞虛一指的威能下。這么短的時間內便恢復了神智,恐怕在當世的這些中青字輩中,你可以算得上是第一人了。資質是相當的不錯啊。”
趙一理聽到“洞虛一指”的這個詞,明顯感覺到似乎是在哪里聽到過似的。只是憑借著自己兩世為人的經歷和天才的頭腦,就愣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聽誰說起這個詞匯來著,這時徐青山卻及時開口道:
“石頭你應該是沒有聽到過,當年這個牛鼻子可算得上是一個武學奇人了。在年輕時代。憑借著這一手,敗遍天下高手,更是在太祖年代里,護衛了他很長的時間。剛剛的松溪短棍你已經領教過了,這還只是武當門派中流傳至今的一種秘法而已,如果說更具體一點的話,就拿如今你最能耳熟能詳的中南海保鏢來說吧,所修煉的武術套路和護衛技巧,絕大多數都是出自你面前這個牛鼻子的手筆。”
“啊?中南海保鏢的師傅啊?”趙一理這才有些了解到了一個大概,這個老道長的綜合實力究竟有多強。
“哼。”蓮蓉這時接過話茬來,他們那里算得上是我師父的徒弟,徒子徒孫還差不多,他們絕大多數都沒有我師傅親自指點的,只有少數給最高首長做貼身護衛的,才得到了我師父的一少部分真傳,但是也足以勝任了。”
洞虛此時卻哼了一聲,制止了蓮蓉繼續講話,輕輕說了一句:“蓮蓉,慎言。”蓮蓉這才悻悻的閉上了嘴巴。退了一步,和另一個女孩子并肩站立去了,趙一理隨著蓮蓉后退的身姿望去,卻見那位靜的猶如一株出水的荷花一般的女孩子。對著自己輕輕的點了點頭,輕輕的說道:
“我叫傾城。”
然后甜甜的一笑,臉蛋上露出了一對深深的小酒窩。
這一笑,弄得趙一理又是一陣迷茫,今天這是第二次失神了,最里面看著這個美麗的丫頭。輕輕的吟道: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這一首西漢流傳至今的膾炙人口的詩句從趙一理口中輕聲的吟誦而出,在場的幾個人都清清楚楚的聽得到了,而現在這首詩所描繪的主人,這個靜靜立于一旁的丫頭,卻僅僅是微微紅了紅臉,并沒有做出什么特別的舉動,只是付之一笑,眼中一閃而過的深意,卻只有趙一理一直注視著她的雙眸才能感受得到了。
洞虛卻一副隱士高人的樣子,輕捻著自己的山羊胡子,開口說道:
“小子,我看你骨骼驚奇,資質不錯,應該是一個天生的練武奇才。怎么樣,有沒有拜入我門下,傳我衣缽的想法?”
趙一理本來有此想法的,可奈何自己所受周氏無厘頭影響太深,因此明明心里面是愿意的,可是腦海中卻又閃過了如下的畫面:
一個面容枯槁的長發乞丐,手里面拿著:九陰九陽、如來神掌等秘籍一臉的猥瑣笑容:
哇,小子,不錯哈不錯,你有道靈光從天靈蓋噴出來,你知道嘛,年紀輕輕的就有一身如此資質的筋骨,簡直百年一見的練武奇才啊,如果有一天讓你打通任督二脈,你還不飛龍上天,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此時閃過無數的各種飛來飛去的超能英雄的畫面......
警惡懲奸,維護世界和平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好嘛?
呵呵,洞虛道長如果知道了趙一理這小子,在當初拜師的時候,腦子里居然有這樣的畫面的話,還不得一口熱血噴得他滿地找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