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選突如其來勸阻王徵南,卻是引得王徵南有些不快。
然而當白文選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此前白文選親自帶著小隊一番打探的結果,聞之此言,王徵南卻是沉默了。
原來白文選說起,這東門被靖海軍親衛營炸開城門之後,雖是引得極大的恐慌,但是卻遲遲不見耀州職守塔襲派軍前來維持應有的秩序。
也便是說,這炸了也就隨他炸了。
然而事出反常必有妖!
要知道炸人城門,無疑是坐在別人脖子上拉屎一般,此等奇恥大辱,有誰能夠忍受?!
但是偏偏曾以暴躁譽之的塔襲卻是忍了。
豈能又不是一件怪事哉!
何況乎之前,面對親衛營的襲擊,耀州那是緊閉城門,其目的很明顯是不想讓敵人滲入其中,可是現如今門都被打碎了。
這人進人出,那豈不是成了容易事!
道理誰都知道,塔襲身爲後金猛將,那自然是清楚,可是偏偏此間他竟是沒有派人前來。
這能說明什麼?
只能是說,此間他塔襲那是心有城府,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所以,對於白文選一席話,王徵南沉默了。
然而就在聞聽白文選所言,王徵南有些沉默之際,此間卻是從一旁傳來一陣譏笑聲。
“白文選,不要仗著自個在軍事學院讀過幾天書,便是以爲可以強的過大人,大人何許人也,不要說年長你十多年,那更是起身行伍,戰功赫赫,此間大人要率隊出城,哪容的你在此間多嘴!”
說話之人名喚孫可望,之前叫張可旺,後入行伍之後,改換名姓。
要說這孫可望,在歷史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張獻忠義子,南明時期有名的秦王,只不過此人雖有謀略,但心性狹隘,妒賢嫉能,終導致與李定國火併,使得抗清大業毀於一旦,可謂是千古罪人!
而此間,這孫可望卻還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但是此人卻是與白文選有隙。
其間卻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要說緣由,卻也離不開妒忌二字!
原來當年張獻忠起義之時,這白文選不過只是一介小卒,後來雖說是做到了哨總,但是在孫可望看來,又豈能與他這個張獻忠的義子可以相提並論。
可就是這樣一個一直被他孫可望看不起的小人物,當年在陝西經營國營農場之時,卻是考取了帝國軍事學院。
而他作爲張獻忠的義子,堂堂大明朝國營農場場令的義子竟是沒有考上,從而妒火的種子已然生根發芽!
另外,這白文選與李定國關係親密,卻也是孫可望對其憤恨的一大原因。
更爲重要的是,後來孫可望在遼東時,離開其義父張獻忠所在的農場,去往靖海軍投軍,因爲其勇敢、機靈,雖是有些狡詐,但每遇敵,他多能沉著應變,被軍中呼爲“一堵牆”。
故而很快便是做到了中士隊正,麾下掌管著一支二十多人的隊伍。
後來因爲爲人靈巧等原因,被選入靖海軍情報處,任上士隊正,麾下十人情報分隊。
本以爲自己前途無量的孫可望,正坐等建功立業,升官發財,可是白文選來了。
軍校畢業的白文選,雖然也只是個掌握十人是隊正,卻是少尉軍銜,軍銜不是靖海軍定的,而是帝國陸軍部所制。
一個少尉!一個上士!
雖然中間就那麼一條線,但是卻是天壤之別,因爲少尉再小,那也是軍官,說穿了是當官的!
而上士雖說是士官之中最大的,但是說穿了那也只是大一點的兵,最多一個兵王,說到底那也只是一個兵。
雖說帝國軍制規定,士官到軍官,若是立有一定軍功,也可提升,但是在孫可望眼裡,那把妒火卻是愈發的越少越大!
他白文選憑什麼處處搶他的風頭!
但是孫可望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從匪到官,走過了這麼一個過程,他是絕不能又倒回去的,所以他選擇靜靜等待,尋求機會,一定要將這白文選死死的踩在腳下,好好的去蹂躪一番!
而此間打壓的機會終於是來了!
而當孫可望此言一出,白文選明顯是怔了怔。
他雖是明白孫可望對他是看不順眼,但是此間乃是關係生死存亡的大事,這孫可望豈可將一己私利用於此間。
所以,白文選選擇了據理力爭。
“孫隊正何出此言,白某雖是年輕,卻也自不敢與大人比擬,何況乎,卻也從未有過要與大人一較高低的想法,這些言語,不過都是孫隊正你一廂情願罷了!”
聞聽白文選所言,孫可望面色之間卻是閃過一絲陰鷙,繼而卻是道。
“白隊正嚴重了,孫某不過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至於白隊正是否是一廂情願,卻都是王大人決斷纔是。”
“你!”
對於孫可望這席話,白文選一時卻是有些憤慨不已,如今事情緊急,他卻是不想和孫可望在此間做這口舌之爭。
而就在白、孫二人一番脣槍舌劍之際,王徵南卻是開口呵斥道。
“好了,都是同僚,何故此般!難道你們都忘記皇帝陛下訓誡,我等應當精誠團結了嗎?!”
精誠團結,是朱建在第一次帝國軍事會議上提出來的,其後印發成冊,在軍中多有宣傳,故而此點要義卻是被諸軍奉爲圭臬。
故而聞聽此言,衆人忙是拱手道曰不敢。
“好了,諸位,白隊正此間說的卻是有些在理,本官思索再三,卻也覺得有些古怪,不過此間勢態緊急,卻是也容不得我等多做周密佈局。
但其間我等潛伏在這耀州城中人數過多,卻是怕遲早出事,故而本官以爲此間分爲兩隊,一隊由本官率領,按原地計劃行事,一隊由白隊正率領,繼續潛伏城中。”
“可是,大人!”
對於王徵南所言,白文選卻是立馬急了眼,卻是欲要再次勸阻,卻是被王徵南止住。
“好了,白隊正,此事本官心中有數,勿要多言,你我準備便是,對了,此間你繼續潛伏此間,卻當需多加註意纔是,另外,大軍攻取耀州迫在眉睫,到時你需好生接應!”
說罷,卻是不等白文選言語,王徵南卻是徑直帶人朝著東大門而去。
蓋州,軍府。
“報!大帥,此間陷陣軍先遣步兵師已然到達雙島停靠,不日將乘坐火車北上,據報,明日午時將到達蓋州城!”
“好了,本帥已是知曉了,你且先行下去,對了,另外通知全軍連以軍官,明日隨同本帥去往車站迎接陷陣軍的弟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