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仙門嫡女
這麼想著,琉璃的心也定下來了不少,所以當仙侍再將她帶走的時候,她倒是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
其實有何可怕,無非是一死而已,況且死對她來說,已經熟悉了。
不想明皇宮中,卻並非如之前一般只有天帝一人,墨唯逸和寧輕陌也靜坐在旁邊,在她進來的那一刻,她看見寧輕陌急切的眼神在她的身上上下卡了個遍,她知道她在擔心她,連忙搖了搖頭,寧輕陌這才鬆了口氣。
簡婉的離開已經讓天帝怒不可遏,如今寧輕陌和墨唯逸更是好像掐著時間來的,這更讓天帝氣不打一處來,只感覺高坐上的天帝就跟一塊冰似的,渾身都散發著不能靠近的冷意。
琉璃已經跪在地上好一會,卻愣是沒有一個人說話,這讓本來要坦然赴死的琉璃又悄悄緊張了起來。
“父皇,你不是說要審琉璃嗎?怎麼不說話呢?”墨唯逸終是沒忍住提醒了天帝一句。
寧輕陌只看著琉璃,心裡卻十分有數,依她看,天帝這次一定會放了琉璃的。
果不其然,只見天帝扶著額頭又是老半天沒吭聲,過了許久才沉聲道:“不用審了,你們兩個齊齊來朕這,就算審了你們也是會求情的,朕不如給你們一個面子,人就帶回去吧。”
“那琉璃的罪行?”墨唯逸得寸進尺非的提到重點上去。
天帝這次卻是連話都懶得說了,直接揮揮手讓他們趕緊走。
明皇宮外,帝后的身影漸漸變大,又是一股冷氣壓逼近,寧輕陌走到琉璃身邊將她扶起,和墨唯逸離開了明皇宮,此時此刻,該是這一對不尋常的夫妻之間的談話了。
出了明皇宮琉璃就兩眼發愣,眼淚刷刷的就往下流。
蕭如風一早就守在了外面,看見他們出來想迎接上去,去又在看到寧輕陌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好了,別哭了,以後我去哪裡你都跟著我,不會再有人能夠傷害到你了。”寧輕陌攬著琉璃的胳膊,擦去了她滿臉的淚水:“但是以後你不許再叫我小姐了,你比我大,我以後叫你姐姐,你就叫我輕陌。”
琉璃本來還在那傷心,一聽寧輕陌這麼說整個人都呆住了,她傻愣愣的看著寧輕陌,然後噗通一下跪了下去使勁的磕頭搖頭。
“不行的小姐,這萬萬不行的,就算小姐覺得我犧牲了很多,可那都是琉璃自願的,也是爹孃囑咐好的,規矩不可亂啊。”琉璃顯然被嚇的不輕,整個人都在發抖,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在我這沒什麼規矩也沒有自願這種話,我就是你妹妹,你就是我姐姐,很簡單的事情,姐,你別顧慮爹孃,在他們面前我們還是要以主僕相稱。”
“姐,輕陌怎麼說你就聽著是了,如今不同以往,你不需要想那麼多的。”墨唯逸倒是特別會攀爬,一聽寧輕陌喊琉璃姐,他也連忙湊了上去。
琉璃眼角抖了抖,什麼情況?這下是連太子殿下都跟著一起叫她姐了麼?
“起來,我們先回去。”寧輕陌將琉璃扶了起來,笑吟吟的挽著她從蕭如風的旁邊走了過去,還特意停下來跟他道:“對了,蕭將軍以後還是少往芙蓉院跑的好,我跟將軍的關係好像沒好到那個地步。”
她這話一落,琉璃眼中的光芒一下就暗淡了,就連蕭如風也是跟木樁子一樣站在那半天沒動。
回了芙蓉院將琉璃安頓好,墨唯逸十分不解的追著她問爲什麼要警告蕭如風,他是十分有意撮合他們的,但是寧輕陌這個攪屎棍一攪和,估計那兩人沒戲了。
寧輕陌到也是不急,似乎十分樂意做這麼一個棒打鴛鴦的角色。
依她的意思是說,看著兩個人情路坦蕩心裡不舒服,就非得讓他們經歷點摩擦。
摩擦摩擦,墨唯逸連聲嘆氣。
她一定是過的太閒了,一定是的。
如今天界和魔界緩和了關係,倒是每日無趣的很,她來到天宮也有些時日了,可是天帝帝后愣是沒提過什麼時候去選個婚期,墨唯逸有時去問,都是吃了個閉門羹,大家都知道天帝最近心情不好,帝后也是脾氣暴怒,但是這麼拖下去,實在是能無聊死幾個人。
想著寧輕陌就想回去看看寧遠鬆他們,琉璃也是萬分的期待。
這事墨唯逸就做了主了,就沒想著去告訴天帝和帝后,兩人帶著琉璃就直接從一重天下了人界,這看的一重天的小仙們是一個個桃花眼泛濫,嫉妒心成災。
當年發生在一重天的事可是被嚼到了今天,那什麼紙鳶的死,君默然和寧輕陌的婚約,都是在這一百年都發生不了什麼大事的地方可以說上很久的。
如今當年的龍蛋已經長成了翩翩的公子,差點就嫁給君默然的寧輕陌這次要嫁給太子殿下了,物是是人非了,可故事還是在繼續。
能夠親眼看到傳說中的兩位人物,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寧輕陌對人界向來有獨特的情感,當年她前去關內就在人界逗留了幾番,甚至還陰差陽錯的找到了火珠,如今那火珠下落不明,她猜著就應該是在妖界或者魔界的手上了。
想到這寧輕陌就氣悶,當年的事來的急去的也快,她差點忘記這茬,等看過爹孃了,她一定要去魔界要回來。
三人先落腳於安定樓中,往事歷歷在目,當年韋釗就是帶著騰千洛在此處與她相識,那時的滕千洛還是個喜歡穿著女裝的小男孩,如今,他和她竟不知爲何就走到了對立的面上去,他掌管著仙盟,有個恨她入骨的姐姐,仙盟盟主雖然十年纔去天界一次,但是她和墨唯逸成婚時,他們兄妹一定是會被邀請的。
想到滕夕顏每次看到她的狠毒眼神,寧輕陌的眉頭就皺的緊緊的。
極雪之日她昏迷了二十萬年,和騰夕顏的仇恨也就在那時被深種,她非常同情滕夕顏,但是也很可憐她,可憐她如今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安定樓中的人潮已經不如她之前來時那麼多了,反而透著一股冷清,寧輕陌在樓下品著酒,想起了韋釗曾經誇讚過這是好酒,正發愣著看著街上忙著過生活的人羣,安定樓的小二卻在掌櫃的指揮下將安定樓中所掛著的所有畫都拿了下來,有不少漢子也從二樓三樓紛紛搬下來不少畫軸,齊齊的都堆在了客棧的門口。
寧輕陌放下酒杯走了過去,看著那些畫軸,不禁拿起了一卷問掌櫃道:“掌櫃,這些畫是要不要了嗎?”
人界已經平安度過了她昏迷的二十萬年,幾乎每個地方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安定樓也是變了又變,唯獨這些畫,一直都安安穩穩得掛在樓中,而如今,又是什麼變故要拿走這些畫呢?
掌櫃見有人問畫,連忙熱情的迎接了上去,指著那堆畫軸說道:“可不是嘛,這個安定樓前段日子被轉讓了,現在的老闆說要將安定樓改成歌舞坊,這些文文雅雅的東西都不要了,讓我趕緊處理掉好讓他儘快搬進來,我都犯愁好幾天了,你說這麼好的畫,可是從祖祖輩輩那傳下來的,這可要怎麼處理呀。”
寧輕陌瞭然,隨手打開了一副畫軸,這是一副山水畫,畫的是一望無際的海平線,這一幅畫中,除了波光粼粼的海面,就只有黃昏的餘韻,這光景,倒是像極了西海的黃昏的。
想著寧輕陌又打開了一幅,這畫中的景色已經換成了一名女孩,女孩身著粉嫩的衫裙,蹲下海岸上,背對著看畫人,她好像在海灘上寫些什麼,認認真真的蹲著,時間被定格在那一瞬間,寧輕陌合起畫,有些恍惚。
“看姑娘好像很喜歡這些畫,要不就送給姑娘幾幅如何?我聽祖父過說過,這安定樓的老闆貌似是位得道的仙人,氣質超凡脫俗,卻獨獨透著一股清冷之意,可他的每一幅畫都充滿了感情,祖父說,大抵他是心裡有著一個心上人,卻不能跟她相守所以才這般寂寞,所以這些畫都充滿了思念的感情,老身看姑娘氣質也是不同尋常,畫就送給姑娘,還希望姑娘情路順當,能夠一生幸福呀。”
掌櫃雖是個老者,卻好似心境透明。
寧輕陌對上他飽含滄桑的雙眸,牽強的勾起了嘴角。
他說的倒還真沒錯,如果她沒猜錯,他們那位得道的老闆,有個心上人的癡情人,估計就是龍子夜了。
這畫中情景她說怎的那般熟悉,竟然幅幅不是西海的海景,就是她的喜怒哀樂。
他總是在各種地方留下關於她所有的一顰一笑,他總是這樣,做的一切都讓她沒有辦法招架也沒有辦法面對,寧輕陌啊寧輕陌,在這個世上,你兩生兩世最對不起的人,唯獨龍子夜了。
“姑娘?”掌櫃見寧輕陌出神,多喊了她幾聲。
“啊?”寧輕陌回神,驚覺自己竟然將畫軸抱在了懷中,她尷尬的衝掌櫃笑了笑,豪邁的大手一揮:“掌櫃,這些畫我全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