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顧長生和蘇青澤回京。
而蘇青炎一直呆到臘月二十八才從江城回京都。
他走后,大家又忙起年,不約而同的避開了這些不開心的事。
過完年鄭雅蘭本想出了正月在跟弟弟好好說說他的事,不成想,正月十五還沒到,他就又出差去了京都。
說著不管兒子了的鄭嚴終究還是沒忍住發了頓脾氣,并且把事交給了二姑娘。
鄭雅蘭接到任務難為了兩天,才在林涵的勸說下把潘玉真叫到了家里。
潘玉真一如多年前文靜優雅,她靜靜的坐著不語,純凈的目光看著這位二大姑姐,讓鄭雅蘭心頭有些發酸。
這個弟弟,怎么就能變得這么陌生了呢!
這么好的妻子、兒子都不知道珍惜。
按理說鄭亞南是長輩,他的事林涵是不應該跟著摻和的,可她和小舅的感情非同一般,而且他現在替自已管著在小城的公司的產業,林涵又從小懂事,早就是家里的主心骨,所以看老媽實在不好開口的份上,先說了話。
“小舅媽,我小舅這次出差是做什么去了你知道嗎?”林涵真為她感到悲哀,她隱隱有種感覺,小舅媽是知道他這些年在外面的所作所為的。
“他沒說。”潘玉真表情淡淡的,好像在說遠關緊要之人,“他這兩年經常出差,我已經習慣了。”
林涵不知道自已說出來,是不是太殘忍。
看潘玉真的樣子,明顯就是已經知道了,可是睜只眼閉只眼罷了。
她要不要打破那道自欺欺人的假象呢?
到了嘴邊的話林涵又咽了下去,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她還是私里找小舅談談好了。
“是啊,公司業務拓展太快,小舅的工作太辛苦了。”她臨時改了話題,倒讓鄭雅蘭有些糊涂。
不過她從來都是豁達之人。想著林涵比自已聰明,她既然不問了,那自已也別多嘴了。
于是改為和潘玉真說起各個學校里的趣事。
潘玉真在林涵呆了半天,跟二大姑娘談笑風聲。可一出了林家門,那臉上神色就又變得晦暗而又苦澀。
如果沒猜錯,他們是想說鄭亞南在外面的事吧,不知道為什么沒說,這反倒讓她心里松了口氣。
鄭亞南這幾年的變化,作為他的枕邊人,她怎么會沒有察覺,可她害怕,這層面紗揭掉后她要怎么面對他?
離婚嗎?
孩子還不滿十歲,她怎么忍心讓孩子生活在單親家庭里。
何況。鄭亞南雖然經常會出差,可對她很好,對兒子更是好得不得了,只要在家都會陪孩子玩,她更不忍心讓孩子這么小就缺失父愛。
她也不知道自已該怎么辦。只好鴕鳥般的裝作不知道。
今天往那一坐,看著鄭雅蘭那同情又愧疚的目光,她的心里突然就有些發緊,若是他們揭破了這層紙,她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幸好,林涵不知為何改了主意。
林涵今天其實是含了一腔怒火的,她上樓后就給鄭亞南掛了電話。
一下午她打了四五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直到晚飯后,鄭亞南才回了一個電話。
“小舅,你在哪?”林涵一開始火氣很大,她很想把他大罵一頓,管他是不是自已的長輩。
可一下午,她已經由憤怒到狂怒。再到無奈再到平靜,現在接到電話已經無波無瀾了。
要不是可憐小六一,誰管你過什么日子?
“我在京都。你下午掛電話了?”他問道,接著又解釋了句:“我出去時忘了拿手機。”
林涵很平靜的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還得個半拉月了。”鄭亞南問,“有事嗎?”
“沒事。我過幾天回去后找你。”林涵心里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妥。
林涵在家里過完十五就提前回了京都。
鄭亞南的事一日不解決就沉沉的壓在她心頭一日。
蘇青炎已經回部隊上,林涵去了蘇家住了一晚后,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跟鄭亞南約了去她的別墅見面。
林涵跟鄭亞南可沒那么宛轉,直接就問道:“小舅,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鄭亞南被外甥女問這個問題多少有些尷尬。
只是他一向和小涵好,他的今天的成績、地位也全賴小涵對她的信任,因此尷尬一下:“嘿嘿,你知道了?”
林涵看著小舅一點也不以為恥的笑容,頓覺無力。
這個社會真是個大染缸,把一下正直的人染成眼前這個隨波遂流的人。
“多久了,是個什么樣的人?”林涵控制住自已想要把杯子朝他砸去的沖動,平靜的問。
“也沒多久。”鄭亞南對于危險的感覺還是很靈敏的,他看出林涵的不悅干脆含糊道,“你也知道,不過是外面逢場作戲,當不得真的。”
林涵猛的抬頭瞪他,那兇狠的目光倒他嚇了一跳。“小涵,你怎么了?”
她深吸了口氣慢慢的恢復了平靜才道:“是誰?一個人還是有幾個?”
“還幾個,你把你小舅當什么了?”鄭亞南先是啞然笑幾聲,看著她嚴肅的臉又收了笑,訕訕的道:“就一個。我……”
“有孩子沒有?”林涵閉了閉眼,打斷他的話問道。
鄭亞南一滯,顧左右而言他,“這別墅真不錯,以后小舅也買一棟。”
林涵心里好像過了冰水一樣,浸得她有些上不來氣。
若小舅只是玩一玩,又怎么會連孩子都有了?
他看樣子真是不想要那個家了,可憐的小六一。
林涵閉上眼睛不再看他,一字一句的從牙縫里往外擠,“我臨來的時候,姥爺讓我告訴你,這輩子只要他活著一天,他就只有潘玉真的一個兒媳婦,只有六一一個孫子。你若執意不肯跟外面的的女人斷了,那就跟他斷了父子關系吧!反正你現在有錢,外面纏著你的女人大把大把的,也不稀罕有沒有老爹。”
這話說得狠了,鄭亞南有些慌了。
“不是的小涵……”
“小舅,我從小就喜歡你,看你跟那個姓張的女人處對象,我怕她禍害了你,想盡辦法去破壞你倆的關系。又攛掇我媽給你介紹了善良漂亮的小舅媽,可沒想到你還是不好好過日子。”
林涵說著說著眼淚流了下來,“難道你不被別人傷害就要傷害別人嗎?小舅媽跟你這些年哪里不好,你竟然這樣對待她。你就不怕小六一在外面被人在后面說他爸多么多么不著調嗎?”
鄭亞南這回真慌了,他沒想到這媳婦沒鬧,這老爹和外甥女的反應這么激烈。
“要是我的老公在外面有了女人,這么傷害我,你是什么感覺?”
“他敢,我廢了他!”他幾乎沒過大腦的喊道。
林涵愣了,眼淚還在臉上糊著,怔怔的看著他,突然就放聲大哭起來。
小舅雖然變了,變得她有些不認識了,可維護她的心卻一直沒變。
林涵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
將心比心,他的媳婦就可以這么傷害了嗎?
林涵重生以后最重要的一個目標,就是家里人都過得好。
有錢是一方面,可有了錢卻沒了家庭,那還沒如平平淡淡的的生活。
鄭亞南手忙腳亂的過來安撫林涵,“別哭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有一次醉酒……后來看外面人都這樣,也就這樣下來了。至于孩子,我一直挺小心的,沒想到她竟然有了,那畢竟是我的孩子,都兩個月了,我也不能說不要就不要……”
林涵的哭聲戛然而止,她聲音中還帶著哽咽問:“你說那個女人孩子還沒生?只是懷孕了?”
“嗯,剛兩個多月。”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知道這事是我沒處理好。我真沒想離婚或是不要你小舅媽,這只是個意外。”
“呸,別找理由了。你跟她上/床也是被逼的?”林涵不屑的啐道。
鄭亞南和外甥女談論這個話題實在是很尷尬,只好道:“你放心,我不會離婚的。”
“你不離婚?”林涵冷笑道:“虧你還在外面走南闖北的跑了這么多年,你那孩子要真生下來,你不想離也得離。別別人都當成傻瓜,這世人誰離不離誰呀?小舅媽無非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才裝不知道罷了。”
潘玉真從來都是他身后的賢妻良母,她做得太多,做得太好,導致他把這一切當成理所應當,反而不在乎起來。
可聽說她也許會和他離婚,這是他不能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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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她把孩子打掉。”他低下頭沉思了會,下定決心道。
林涵并不覺得殘忍,相比一個沒有思想沒有出生的胚胎來說,活生生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你舍得?”林涵冷笑,“男人都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恨不得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小舅,我以為你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誰想到我還是錯了。我現在只后悔,當初就不該鼓動你離職開辦公司。你若老老實實的上班,掙你的死工資,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
鄭亞南被她說的臉色通紅,幾乎抬不起頭了。
若說只是他的事,他不在乎,可牽涉到他的父親和外甥女,甚至讓林涵自責所做的努力,這讓他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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