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淺淺面無表情的坐在客廳里,看著桌上的電話,遲遲沒有響起。周亞茹和青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很擔(dān)心她,結(jié)果卻被她哄到樓上去了。這會兒,整個一樓的只有她一個人。她很后悔,從沒有的后悔。她知道夏侯睿很危險,還放任著他在外面。還讓錦年一個人回家,她應(yīng)該陪著他的,應(yīng)該陪著他的!
在夏侯睿掛上電話之后,她不僅吩咐了人準(zhǔn)備現(xiàn)金,也吩咐了候風(fēng)他們仔細的在城里搜索。她自己則施展輕功,快速的趕往他說的地點,她抱著一絲期望,希望夏侯睿和李錦年也在那里。
仔仔細細的把整個廢棄的小工廠翻找了一遍之后,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失望而回得她,只能坐在電話機旁,等待下一步的消息。派出去的人一點兒消息都沒傳回來,她現(xiàn)在束手無策!
電話突兀的想起來,周淺淺一手按在話筒上,深吸了一口氣,在鈴聲響起的第二遍,舀起了話筒:“喂。”
“準(zhǔn)備好了沒?”嘶啞的聲音,確實是夏侯睿。
“已經(jīng)按照你的要求做好了,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錦年的下落了吧!”冰冷寒意在眸間閃爍,她死死的攥住話筒。
“嗯,不錯,挺有效率的,李錦年在我住的地方,你應(yīng)該知道的吧,你一個人過來!不要讓我發(fā)現(xiàn)什么尾巴,不然,他的命可就沒了!”
“好,我知道了!”周淺淺掛上電話,立馬舀上外套出門。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夏侯睿耍著她玩兒的,但只要有一點點的可能,她都不得不去。
“淺淺,自己小心。”周亞茹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客廳,青平也站在她的身邊,關(guān)心的望著她。
“放心,奶奶,我自己有分寸的。”而且,要小心的可不是她,夏侯睿,看來先前對你還是太寬容了!厲芒從雙眼中一閃而逝,她總是對人性抱著最后的期待,但似乎她每次都是失望的。
“我來了,夏侯睿,你在里面嗎?”周淺淺皺眉的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夏侯睿選擇他租住的房子,是她沒有想到的。而且,派出去監(jiān)視夏侯睿的人,這會兒都沒聯(lián)系上,估計他們是也被夏侯抓起來了。依靠他個人的能力,絕對是做不到的,現(xiàn)在還愿意幫他的似乎只有一個人!你真的喜歡他喜歡到這么瘋狂的地步了嗎?
“門沒鎖,進來。”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周淺淺推開大門,走了進去。然后就看見倒在地上的李錦年。“你把他怎么了,我說過的,如果他又什么事情,我要刮了你!”冰冷而危險的盯著夏侯睿,心里的殺意一瞬間升起。
地上這個狼狽的人,真的是錦年嗎?頭發(fā)散亂,雙手被反綁著,手腕上腫起來了,腳腕上也有青青的於痕。因為李錦年是背對著她,她沒辦法看見臉,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樣。
李錦年的意識本來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整個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子都僵硬了。加上心里的的擔(dān)心和郁結(jié),他盡力的蜷縮著身子,想要以此來減少痛苦。
現(xiàn)在知道淺淺來了,他掙扎著想要回過頭,好好的看看她。“別亂動,否則傷到哪里,我可不負責(zé)哦!”夏侯睿一腳踩在他的背上冷酷道。只是眼神死死的盯著周淺淺,今天的她不一樣!
周淺淺當(dāng)然不一樣,她沒帶眼鏡,頭發(fā)也嫌礙事被束了起來,一張臉就這樣毫無遮掩的暴露出來。此時渾身散發(fā)著冰冷氣息的周淺淺,猶如冰雪女神。
“呵呵,原來你取下眼鏡是這個樣子。真是讓人驚艷!”眼神火熱的看著會走淺淺,嗜血的舔了舔嘴角,夏侯睿邪笑。
“廢話少說,你的要求。”死死的盯著夏侯睿腳下的李錦年,他的情況不妙。但是這時她也不敢亂動,因為夏侯睿手上舀著一個開水壺,冒著熱氣的,如果她出其不意的動手,那些滾燙的開設(shè)就會全潑在李錦年的身上!
“我的要求很簡單啊,你們都在這里,給我母親陪葬!”猙獰的話剛出口,夏侯睿就突兀的扔過開水瓶,周淺淺敏捷的翻身躲過,可是水瓶炸開,滾燙的開水到處飛散,身上也被沾到了。而李錦年則痛苦的扭動身體,心臟的疼痛越來越強烈,絕望的情緒在眼中蔓延。此時的夏侯睿已經(jīng)到了門口,猙獰的對著周淺淺大笑,然后,毫不留情的關(guān)上大門。
周淺淺吃了一驚,剛想轉(zhuǎn)身去抓住夏侯睿,褲腳卻被李錦年抓住了。這時候,周淺淺才看見他的臉,“錦年,你怎么樣?”隨手撕開他嘴上的膠帶,周淺淺焦急的問。他看起來真的不好。臉色青紫,腫的老高。
“呼呼,淺淺,能在見到你真的還是太、好、了!”李錦年無力的死死的扣住周淺淺的手臂,然后露出一個笑容。“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真好!”眼神留戀的在周淺淺的臉上徘徊,整個人似乎就要昏睡過去。
周淺淺這時以已經(jīng)看出了不對:“錦年你別睡,我馬上帶你去醫(yī)院!”冰冷的手臂讓周淺淺都打了個冷顫,慌忙的拉起他,就要往外走。“咳咳,淺淺,別,我、不想、去醫(yī)院。”李錦年不愿意的拉著周淺淺的袖子,眼睛帶著祈求。
“你……什么味道?”周淺淺敏感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然后一轉(zhuǎn)頭,她就發(fā)現(xiàn)一股火舌從大門哪里涌進來。濃密的煙霧漸漸的淹沒了整個出租屋,然后是噼里啪啦的燃燒聲!
“錦年我們先找路出去好不好?”門口已經(jīng)不能走了,這里應(yīng)該有窗戶的吧?周淺淺用力的扶住李錦年然后往屋子里面走,尋找可以出去的窗戶。他夏侯睿夠狠,居然想放火燒死他們!
火勢越來越猛,李錦年咳得厲害,濃煙熏得他幾乎喘不過氣。加上心臟的疼痛,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他把腦袋靠在周淺淺的肩膀上,急促的喘息著,鼻子周圍除了焦焦的味道,還有周淺淺身上的清香。貪婪的深吸了一口,身體又不受控制的難受起來。他覺得這時候的自己應(yīng)該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了。離她那么近,那么近。只是,要對不起父母了,連最后一面都不能在見到……他不是個好孩子啊!
“錦年,你現(xiàn)在坐下,我把這個窗戶打開!”周淺淺在轉(zhuǎn)遍了整個屋子之后,心里著急起來。大火很快就要燒到這邊了,但是整個屋子的窗戶都被封耳朵死死,現(xiàn)在只能用蠻力了。
深吸一口氣,周淺淺運氣全身的內(nèi)力,兩手集中一點,用力的劈過去,封死的窗戶硬是被轟出了個窟窿。松了口氣,然后拉起李錦年小心的從窗戶翻出去,這是房子的后面,到處都是臭水溝,垃圾堆積得到處都是。
出租屋樓上的人似乎發(fā)現(xiàn)了樓下起了火,乒乒乓乓的叫醒著四周的住戶起來救活。
“錦年,你堅持住,我們已經(jīng)出來了,我馬上送去醫(yī)院!”大致的看了下方向,周淺淺摟住李錦年施展輕功,快速的往醫(yī)院的方向趕。心里從沒有這么焦急過,感受著他身上越來越弱的氣息,周淺淺眼睛通紅的不停的輸入內(nèi)力,想要幫他護住心脈,可是沒用!
“淺淺,你、停下來、我有話和你說!”李錦年抓住周淺淺的衣服,祈求的望著他。
慢慢的放緩速度,周淺淺終于停下了腳步。那樣祈求的目光,她沒辦法忽視。攙扶著他到路邊的長椅上坐下,周淺淺雙眼通紅的看著他。
“咳咳,呼,我一直、都喜歡你的!你知道嗎?”松了一口氣的開口,李錦年微笑著,終于說出來了啊!“上學(xué)的、每一天,都是、我、最開心的時光。我想要,咳,一直一直、在你身邊的呢,可是、現(xiàn)在、來看,沒有、沒有、機會了!”李錦年眼神溫和瞅著她,眷戀的在她的臉上流連。
“不,還有機會的。我們馬上去醫(yī)院好不好?你會好起來,我們再一起上學(xué),一起回家,然后再考一樣的學(xué)校……”周淺淺死死的咬著嘴唇,拉住李錦年的雙手,急切的說道。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周淺淺的視線一片模糊。
“咳咳,別哭,我很,心疼,的啊!”李錦年艱難的抬起手,擦著她臉上的眼淚。然后悶哼一聲,左手死死的抓住胸口。
“錦年,錦年!”手忙腳亂的想要撫平他的痛苦,泣不成聲!
“淺淺,咳咳,最后,最后,拜托你、一件事……我走了,走了之后,經(jīng)常去,看看我爸媽,好不好,咳咳……”拉住周淺淺的手,李錦年的全身青紫。
“不好,你的爸媽我才不幫你照顧,你要自己孝順?biāo)麄儼。阅憬o我堅持住!”周淺淺咬著泛白的嘴唇,痛苦的大吼。怎么能這樣,你怎么能就這樣放棄了呢!
“呵呵,咳,我知道你會答應(yīng)的。這樣,這樣,我就放心了……”輕聲的笑出來,李錦年全身的力氣散去,聲音也越來越小。
“錦年,你不能這樣的,你不能,嗚嗚……”周淺淺抱住他的身子,極力的想要喚回他的意識,你怎么能就這樣死去?不是說好了,要一起上大學(xué),要一起讀書的嗎?
“來世,我肯定、咳咳……健健康康、的、出現(xiàn)在你面前,所以,所以,你要等著,等著我……等著,我。”雙手滑落,李錦年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錦年!”周淺淺慟哭不已,抱著李錦年的身體,失神的跌坐在地。
“李錦年!”“錦年!你給我醒醒!”
深冬的街道,昏黃的路燈,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輛的轟鳴,淹沒了女孩聲嘶力竭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