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號的時候,仍然有細雪在飄。王啓山見氣氛良好,便提議:“不如最後一節(jié)自習課咱們開聖誕派對吧?”
在得到班主任的首肯和班上大多數同學的支持之後,他就佔了自習課的時間,站在講臺上對著下方的同學說:“不如咱們玩擊鼓傳花?”
衆(zhòng):“班長你真沒創(chuàng)意。”
王啓山苦思冥想了半天,終於決定:“我們還是玩擊鼓傳花吧。”
衆(zhòng):“……”
因爲王啓山人緣好,大家也不會正兒八經把他當班長看待,哪怕他站在講臺上了,大家也會忍不住拆他的臺。
所以即便都在吐槽,對於玩遊戲同學們其實是沒有多大意見的。
有人友提供了一包餐巾紙。於是遊戲就這麼歡快地開始了。
王啓山自然是那個敲鼓的。他轉過身去,對著黑板就拍起來。後面似乎起了一陣躁動……當班長當然要爲大家服務啦,不知道第一個中槍的會是誰?他邪惡地笑了笑,停止了動作。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鬨笑。
“是誰?”王啓山問。
然後他就看見楊珊拿著一包衛(wèi)生紙,一邊緩緩站起一邊用暗含憤怒的眼神射殺他。
王啓山舉手投降:“不關我的事,我也不知道丟給你了啊。”
同學們又是大笑。
楊珊瞪了他一眼。王啓山擺擺手:“不過,就算咱們是班委也不能搞特權是不?也得受罰啊,真心話和大冒險你選一個吧。”
楊珊斟酌了一下,覺得如果是王啓山提的話,不管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都感覺很糟糕……
“真心話。”楊珊猶豫了好久才說。
“得好好斟酌一下。”王啓山摸了摸下巴,在一片起鬨的聲音中說,“既然大家都在問你喜歡的人,那我就問一下……你最討厭的人吧。”
楊珊皺了皺眉:“說了你也不認識。”
王啓山有點驚訝。楊珊並不是很能玩得開的人,並且自尊心比較強,他也不願在衆(zhòng)人面前讓她太下不了臺,纔會那麼問。可在他看來,楊珊雖然待人冷淡了一些,卻不會也不屑於真去討厭一個人啊。況且還討厭到大庭廣衆(zhòng)說出來的程度?
轉念一想,她估計只是認真了吧,哪怕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遊戲。
“沒關係,你說說看嘛。”
“沒準我們認識呢。”
雖然沒有預料中的緋聞,現下也不是全無熱鬧可看。同學們當然不會任由楊珊混過去。
“……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喜歡沒事找麻煩的人。”楊珊說。
“叫什麼?”有人問。
楊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個時候的事,怎麼還記得呢。”說完就坐下了。
大家肯定不幹啊!都說了是最討厭的人,怎麼能被“忘記了”這種鬼話敷衍過去。當即就吵吵嚷嚷地非讓楊珊報名字。王啓山趕緊打圓場:“哎,你們別問了。萬一人楊珊說了我的名字豈不是讓我尷尬,就讓我幻想一下我在她心中其實還是很美好的吧。”
“又瞎扯。”
“別轉移話題!”
“啓山你在我們心中最美好了!”
雖然嘴上還說著不滿意,其實大家心裡已經放楊珊一馬了,並沒有打算繼續(xù)糾纏下去。王啓山見他們口風已鬆,大多隻是在玩鬧,趕忙說:“那就繼續(xù)玩吧。接下來楊珊你要對下一個中招的人提出真心話或者大冒險的要求。”
“……又是我?”
楊珊有點小鬱悶。這導致她傳的時候並沒有好好遞給下一個人,而是隨意地一丟。那人手忙腳亂地撿起之後,生怕王啓山這時候停了,也趕緊往後一丟。這下不得了,衛(wèi)生紙本來就是個不大明顯的東西,一下子就隱入人羣中不見了蹤影。
一片兵荒馬亂之中,王啓山停止了拍打。
“丟哪去了?”
“誰撿到了?”
“衛(wèi)生紙在誰手裡,吱一聲!”
幾乎所有人都在左顧右盼,看身邊是不是有撿到衛(wèi)生紙的,或者衛(wèi)生紙會不會落在自己身邊。
許韜就是這樣在混亂之中淡定地站了起來。
“我選真心話。”許韜說。
王啓山點了點頭,看向楊珊:“那,楊珊你來提問題?”
怎麼這麼多事!楊珊恨不得用眼神殺死王啓山。她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讓她回答已經是百般不願意了,現在還要提問?她跟許韜話都沒說過一句,有什麼好問的。
楊珊可不是會因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而委屈自己成全別人的人。況且她已經爲王啓山破例一次了。
鑑於楊珊百般不配合的態(tài)度,王啓山只得開口:“剛纔咱們的文藝委員已經完美地用肢體語言向我詮釋了她的問題。那麼許韜,你是否有‘愛在心頭口難開’的時候,說出來跟我們分享一下吧。”
衆(zhòng):“……”班長好眼神!
許韜還真好好想了半天,點了點頭。
大家便開始起鬨:“哦哦哦!必須有啊!快說快說!”“誰啊是盛青青嗎?”
盛青青躺槍……
雖然盛青青和許韜最近一段時間似乎一點接觸都沒有,但同學們不會忘記之前他們是多麼“如膠似漆”。在同學們都不大相識、少有緋聞可以傳播的開學初期,盛青青和許韜幾乎是同學們眼中的“模範侶”。
之所以是“幾乎”——因爲好學生盛青青太一身正氣,和許韜關係再好也不像在談戀愛的樣子。
所以,哪怕現在盛青青和許韜形同陌路,一旦有機會,同學們還是會起鬨的。別說他倆,王啓山和楊珊、哪怕是其他只是沾上一點點邊的男女生,都不會被八卦的羣衆(zhòng)放過。
雖非惡意……但作爲當事人總是免不了尷尬。
許韜這個名字,雖然盛青青偶爾還會想起,卻彷彿已經離她很遙遠了。
盛青青尚且還可以保持淡定。反正許韜也沒點到她的名字,大驚小怪不是亂了陣腳。許韜卻有點不爽她的若無其事,彷彿挑釁一般說道:“剛纔文藝委員不也沒說名字,我說了不就不公平嗎。那該怎麼形容她呢,見風使舵?忘恩負義?冷血無?”
許韜一邊說著,一邊不屑地笑了笑。
王啓山板起臉:“許韜,咱們就是玩?zhèn)€遊戲,你說得那麼陰暗幹什麼。用不著這麼含沙射影吧?”
“班長那麼維護她,不會是班長認識的人吧?”許韜一笑,然後在衆(zhòng)人的目光中隨意地坐下,語氣輕鬆得好像什麼都沒生過,“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
儘管如此,沒有人不去往盛青青身上聯(lián)想。
就連王啓山也懷疑,盛青青和許韜之間到底生了什麼,用不著這麼因愛生恨吧!弄得現在氣氛非常詭異,可他又不好說許韜什麼。王啓山開始後悔提議玩遊戲了,但現在喊停就更尷尬了,他只能說:“那我們繼續(xù)吧。”
王啓山想著事不過三,玩完這一局就換別的花樣吧,就轉身繼續(xù)拍黑板了。不想背後一陣譁然。王啓山的心不由得一沉,又出什麼事了?
他想回頭看看,可是不能。這段時間王啓山感覺自己的好奇心和責任心一直在折磨他,簡直是一種煎熬。
王啓山心鬱悶,忍不住迅速敲擊了幾下,停了下來,然後如願以償地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