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可憐的只有女人,葉縈安想著。她只覺得像麗昭儀跟白貴人她們那些後宮的嬪妃們真是愚蠢之極,還有什麼比過著簡單平凡的生活更加重要的呢,至少這樣子,自己不會死去,還十分悠閒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懷孕?葉縈安深知自己的這次孕育來之不易,跟洛宇封簡單的談話,就將她拉回了在聽到了皇上跟那位大人之間談話的那一天。
葉縈安的心太累了,除了要報前世的仇,今生的仇,她也決定不得不報。
“皇上,是你負我在先,就別怪安兒心狠手辣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逼安兒的!”葉縈安的心裡充滿著憤怒,她恨不得在一個寬廣的大地上面,或者是面對著大江大海,這樣自己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吶喊出來了。
“咱們這次要將所有的賬都算清楚,前世今生,所有的!”溫順的表皮底下,儼然藏著一張可怖猙獰的面孔。
夜來的快,來的靜,夕陽西下,微風吹過,坐等在梳妝檯前的葉縈安就像往常那樣,等著皇上的到來。
“葉修怡,皇上派人送來這補品了!”身邊,王嬤嬤剛來,她的溫柔的聲音傳到了葉縈安的耳朵裡面。
將她拉回了現實,轉過頭來,蒼白的臉上,王嬤嬤看不出來她內心的憤慨,對著這碗補品,冷笑了一番,嘴角上揚,是那麼的簡單輕鬆,“哼!補品?”
葉縈安特別的想要將這碗打著補品名號的噁心的東西打翻,但是面對著王嬤嬤,她又不能夠說出實情來。只是淡淡地說著:“你放在這兒吧!”
“葉修怡,這補品您還是記得要儘快的吃了昂,不然涼了吃就不好了!”王嬤嬤因爲擔心葉縈安,所以催著她早點將這個東西給吃了。
“嬤嬤放心吧,我馬上就吃!”葉縈安裝作非常情願又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將王嬤嬤手中的碗拿到了自己的手中,只是沒有動勺子,“你先出去吧!”
“是!”王嬤嬤見葉縈安做出如此舉動,本著對葉縈安的信任,也笑著離開了屋子。
那時候,屋子裡面就只剩下葉縈安一個人,她將這碗盛滿了所謂補品的東西放在了梳妝檯上面,盯著它看了很久,忽然間,起身,將碗端到了外面,她就像是一個小偷似的,非常不安心地環顧四周,生怕有什麼人會出來,看到自己,發現自己是處在一個相對來說還算是安全的環境下時,她果斷的將手中的補品倒到了拐角處,瞬間,黏糊糊的補品跟地上的泥土混合在一起,漸漸地就滲透到了地底下,只能看到一點點的白色的東西。
“將這些補品喂螞蟻吧!”葉縈安咬牙切齒地說著,那般的恨。“皇上,你真是無情,還以爲我不知道呢,你那些裝模作樣的表情真以爲還能夠騙的了我嗎?別人不瞭解你,我還不瞭解你?哼!”
“什麼爛補品,我呸!”葉縈安吐了一口吐沫,心裡暗罵,“我生不出子?被別人取笑,你笑笑就過了,可有想過我的感受,讓我吃那些所謂的補品,就是爲了讓我生不出孩子是吧,你等著吧,既然你那麼不願意我生出孩子,我還偏偏就想要這個孩子,你對我無情,那就別怪我對你無義!”
就算是將那些寒心的話都吐在心裡,葉縈安也還是好受的,終於“說”出了那些一直以來都深藏在自己心中的秘密了,皇上的那些花言巧語從來都不會讓她輕易上當,她跟那些光會塗著胭脂摸著粉的後宮嬪妃可不一樣,她知道的可遠遠比那些庸俗之輩多的去了。
蕭馭之原來的那些心思從來都沒有瞞得過葉縈安,心知肚明的葉縈安自從進宮以來都只是在應付著,順從著蕭馭之,從來都不曾有過反抗什麼,她爲的就是要讓蕭馭之對自己欲仙欲死,讓他明白她葉縈安可不是好惹的,不會像前世那樣任人宰割,更不是他蕭馭之的刀下亡魂。
從前世,到今生,在蕭馭之手中死去的亡魂可以說是不計其數,而那時候可憐的葉縈安也只是所有人當中一個小小的部分罷了。誰都沒有資格在他這個皇帝的面前說三道四,他只要是想做什麼,就可以隨便找個什麼破爛理由,達成自己的目的,而那些旁觀者,也都只是感言不敢怒罷了。
蕭馭之不曾想到過自己的計劃會這麼輕易地就被葉縈安給看穿了,而且他還毫無保留地掉進了她爲他挖的陷阱裡面去了,從拉攏洛宇封開始,再到去皇家園林裡面狩獵,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心思,但是到底誰是誰的獵物卻只有葉縈安知道。
在去皇家園林之前,皇上跟葉縈安的生活還是像往常一樣,而在沒有那補品的效用之下,葉縈安早已經就知道了自己懷孕的消息了,只是爲了掩人耳目,裝的毫不知情的樣子罷了。
她還真沒有想到自己的計劃,竟然就那麼不知不覺地騙過了那麼多的人,高興足以見到。
“兄長,您還是先出去吧,我在這兒再陪一會兒皇上!”葉縈安不想讓洛宇封一直待在這個屋子裡面,這樣會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只要這個屋子裡面只有自己,她會自由很多,不用再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了。
“葉修怡,您還是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皇上這邊有下人還有微臣等照顧呢,您就不用多擔心什麼的昂!”洛宇封說著就走到她的身邊,將她剛剛三兩口吃完飯的碗筷端到了自己的手中。
“可是我只有這樣看著皇上,心裡纔會感到踏實一些,不然就算是讓我回去了,我也睡不著昂!”葉縈安解釋著。
“葉修怡,倘若您還當微臣是兄長的話,那就聽微臣的,趕快回去休息一會兒吧,要是您一直這樣,穿著這麼單薄,還在皇上的身邊,身體肯定是架不住的,到時候要是
生病了,可就不好了,聽微臣的話,就當是爲了肚子裡面的胎兒好嘛!”洛宇封不停的說著,一點空隙都沒有能夠讓葉縈安插上話來。
“可是!”葉縈安剛開口想要辯解,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嚥了回去,她回過頭來,無奈地看了看像死屍般的皇上,“好吧,我聽兄長的,我這就回去休息!”
葉縈安全程眼睛都是看著皇上的,他緊閉著的雙目,一點都不知道葉縈安在說些什麼,葉縈安臨走前,還不忘補充道:“皇上,臣妾過一會兒再過來看您!”
說完,葉縈安就在洛宇封的陪同下離開了這個屋子。洛宇封走出了屋子,輕輕的將房門帶上了。
只是門外,庭院的丫鬟們趁著閒空,在一起八卦地聊著天,但是大家也不敢這麼明著談天,只是在工作的空隙處,找點話題,樂呵樂呵。
其中一個眉清目秀的丫鬟,桐兒端著從廚房中剛剛熬製好的湯藥朝著西廂房走去,冷不丁的被急匆匆跑來的歲兒撞了一下,差點將那湯藥打翻在地。
沒好氣的厲聲職責,“這是給葉修儀的湯藥,熬製了好長時間才成了如今這麼小小的一碗,你這小丫頭怎地還這樣冒失!”
桐兒比歲兒年長幾歲,到這裡面來的時日也要長一些,重新熬製湯藥不算什麼,耽擱了主子用藥的時辰,可是大罪,她一個小小的丫鬟可擔待不起,這樣的厲害倒是也在理。
歲兒到底是年紀輕一些,被這一句吼叫嚇蒙了,結結巴巴的道歉,“桐兒姐姐,都是歲兒蠢笨,姐姐多多指教纔是。”看著她睫毛輕輕顫動,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桐兒也生氣不起來了,畢竟自己也是經歷過來的,自然是懂的此刻歲兒心裡的苦衷。
“好了好了,可不準有下回了。葉修怡還在裡面看著皇上嗎?”桐兒本打算自己去屋子裡面看個究竟,但是既然歲兒在這,便隨口問道。
“嗯,葉修儀一整個下午都還在皇上的身邊,寸步不離,好在洛將軍將葉修怡給勸說了,吃了飯之後,還回去休息了,但是修儀身體虛弱,歲兒看著外面的風這樣大,想著去給修儀找幾件厚實的衣裳。”歲兒趕緊解釋道。
簡陋的西廂房門吱呀一聲,桐兒端著湯藥走了進來。
葉縈安已經坐了起來,纖纖素手掀起了帳子,出聲問道,“可是歲兒回來了?”屋中燭火雖然亮著,但是光線昏暗,她並看不清楚那慢慢靠近牀邊的人。
“回稟葉修儀,奴婢是桐兒,葉修怡該用藥了。”桐兒端著藥過來,解釋著說:“這個是陳御醫吩咐奴婢給您熬得藥,葉修怡喝了身體會舒服好多的昂!”
葉縈安擡頭,無力地看了看,但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桐兒將軟墊放在了葉縈安的身後,扶著她靠著,然後將湯藥吹一吹,餵給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