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快開門。”
“誰呀,大清早吵吵嚷嚷的。”不多時那厚重的大門吱呀開了一個縫,門房滿臉不耐煩的探出個腦袋。
“我們主子是錢夫人的親戚,路經過此地特來拜訪。”十一眼神不屑地看著這眼角還帶著眼屎的門房。
“我們夫人沒有親戚。”那門房語氣不耐地說著就要關門。
十一眼明手快地擋住將要合上的大門,那門房高聲喊道:“你們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不過是想見見你們夫人而已。”十一接收到衛紹霆的眼神,給另外幾名護衛使了個眼色,伸手推開門房,將大門打開,恭恭敬敬將衛紹霆與董婉喻迎了進去。
“來人,快來人啊。有人私闖民宅了。”那被推倒的門房見這些人如同進入無人之境,大搖大擺的進了錢家大門,慌忙大聲呼喊。
“太吵了。”扶著董婉喻邁入錢家大門的衛紹霆皺眉冷冷說了一句。立即有護衛上前將那門房給敲暈。
衛紹霆一行如同主人一般,在護衛的開道下來到正堂坐下。月蕊幾人更是貼心不已,趕緊給主子上茶,端點心的。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以為董婉喻夫妻就是這府里的主人。
董婉喻端著茶碗,小口小口飲著茶,不著痕跡地打量四周。這錢家的布置擺設處處都是金光閃閃,透著一股財大氣粗的俗氣。她心里將錢家的品味鄙視個遍,默默等著錢家老爺過來。
沒一刻鐘錢老爺就帶著不少家丁匆匆趕來,他圓滾滾的身后還跟著一名煙視媚行的狐媚女子。這女人不用問都知道。定然是那得寵的柳姨娘。
“你們是什么人。青天白日的竟敢尚闖我錢家。”錢老爺還沒起身,就聽下人有人硬闖入府。他頓時被嚇了一跳,接著就火冒三丈,想要好好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主。
只是當他趕過來,看到的不是破皮無賴,而是一對氣質華貴,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夫妻。錢老爺被他們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氣勢給震懾住,雖然是高聲問話,但底氣卻有些虛。
“我們主子親自登門探望表小姐,誰知你們錢家好大的架子,區區一個下人竟將我家主子拒之門外。”月蕊見主子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錢老爺,上前說道。
“我跟你們主子說話呢,哪輪得到你一個小丫鬟插嘴,真是沒規矩的東西。”錢老爺見那兩人不理會自己,心中羞惱不已。
“即便你是表小姐的夫婿。也不夠資格與我家主子說話,我勸錢老爺還是將錢夫人請來。”月蕊嫌棄地看著錢老爺。
柳月此時已經明白過來,這些定然是花氏的親戚。她見錢老爺憤怒的神色,眼珠一轉譏諷地說道:“喲,這真是好大的架子,你們還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錢夫人善妒刻薄、不慈不孝,教出來的兒子也是個忤逆不孝的,難怪會有這樣的親戚,你們來得正好,這錢家可容不下這樣的人,你們快將人帶走。”
“掌嘴二十。”董婉喻看著柳氏那副張狂樣,將手中的茶碗放下,淡淡吩咐道。狀討有圾。
“是。”名護衛領命,向柳氏走去。
“老爺。”柳氏慌亂地躲在錢老爺身后,柔弱嬌媚的喊了一句。
“我看你們誰敢。”錢老爺覺得柳姨娘的話簡直說道他心里去了,此時見這些人要在他面前動他的人自然是不允許。
只是那些侍衛根本不理會他,那些家丁也不是侍衛們的對手,三兩下接被人打倒在地動憚不得。錢老爺也被人制住,押到一邊。
“你們敢,等會官府的人來了,定要你們吃不完兜著走。”錢老爺不停地掙扎著,還放出狠話。
只是這些人沒一個理他,當著他的面狠狠打了柳氏二十個耳光。柳氏被嚇到了,也被這些人給打蒙了。二十個耳光下去,她的臉頰腫的高高的,嘴角溢出血絲。她只覺得頭暈耳鳴,疼得兩眼昏花,嘴里彌漫著一股血腥味,牙?也松動了。
“去把錢夫人和錢家大少爺給我請來。”柳姨娘的慘狀并沒有讓董婉喻心情好上一分,看著姨娘囂張的態度,還有錢老爺那副袒護勁就知道她這表妹的處境。衛紹霆靜靜坐在那里陪著董婉喻,董婉喻要給表妹出氣他只會支持。
花雨汐是在一處簡陋偏僻的宅院被找到的,而她兒子錢致遠同樣是在她邊上一處小宅院被找到的。只是這母子二人情況都不是很好,錢致遠身上有傷,而且已經發炎,人也燒得昏昏沉沉。
董婉喻將人給安置到他原先住的院子,讓隨行的御醫給錢致遠診治。花雨汐被帶出來后,見兒子的慘狀,一邊心酸的抹著淚,一邊忙著將他安置下來。
就在眾人等待的時候,袁海縣縣衙的捕頭帶著一眾衙役趕到。只是這些人連衛紹霆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十一給打發了。錢老爺原本還指望這些人救他,誰知那護衛拿出一塊腰牌,那些原本還氣勢洶洶的衙役們就畏畏縮縮地走了。
錢老爺心里咯噔一下,一臉畏懼的看向董婉喻夫妻。他不知道這夫妻二人是什么來頭,但是看情況明顯是他惹不起的。
錢致遠因醫治及時,撿回一條小命。這時花雨汐才回過神來,滿是怨恨地撲到五花大綁的錢老爺面前撕打著。“你個畜生,虎毒不食子,你竟然為了一個婊子要害了親生兒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只是一時氣過頭……”錢老爺也知道此時情況不對,趕緊解釋道。
“行了,花雨汐你也別鬧了,給我說說這到底怎么回事。”董婉喻看著蒼老憔悴的花雨汐。她此時穿著與這滿是土豪氣息的錢家格格不入,一身樸素的綢緞衣服,看起來有些陳舊,她的發間、手上沒有任何飾品。
董婉喻皺眉,舅舅就這么一個女兒,花雨汐出嫁時嫁妝定然不會少。就算錢家苛待她,她也可以靠著自己的嫁妝過得富足無憂。如今看看他們母子一副破落戶的模樣,那些嫁妝只怕是沒保住。
花雨汐被這么一吼,也靜了下來,她看向這一派雍容華貴的夫人,有些遲疑地喊道:“你是婉喻表姐?”
花雨汐被放出來之后就一心撲在兒子身上,此時才細細打量這幫她們母子之人。雖然她以前也見過董婉喻,但這么多年過去了印象已經有些模糊,而且如今的董婉喻身上那尊貴的氣勢,也不是當年能比的。
“正是,花雨汐你可真出息,看看你過得這是什么日子?都這樣了你都不知道找人給舅舅捎個信,若真等你出事了,是不是要讓舅舅和表哥內疚一輩子?”董婉喻覺得花雨汐就是一根朽木,扶不上墻的爛泥,哀其不幸,恨其不能,怒其不爭。
“我,我……”花雨汐抽抽噎噎哭著,雖然她有些怕這表姐,但還是將事情原委娓娓道來。整件事情與十一他們打探來的相差無幾,但花雨汐不止被軟禁,嫁妝也被錢老爺和柳氏給霸占了,錢致遠也是被人給下藥陷害的。
雖然之前已經知道大概,但此時聽完當事人的敘述,董婉喻怒意上揚。“錢家真是欺人太甚。”
“為這樣的人生氣不值得,別氣壞身子。”一直默默陪在董婉喻身邊的衛紹霆,見她被氣得不輕,趕緊安撫道。
“我沒事。”在衛紹霆的安撫下,董婉喻平靜許多。她看向花雨汐問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我不知道,表姐我該怎么辦?錢家我們母子是呆不下去了。”花雨汐即不想待在錢家,又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她一臉迷茫地看著董婉喻,此時的董婉喻就像她的救命稻草一樣。
“你表姐夫已經派人去通知舅舅,等他來了你帶著兒子跟他回京去吧。這么大一個花家,少不了你們母子的吃穿。”這事還是舅舅親自出面解決好些,衛紹霆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回京去請花云初了。
“我爹能原諒我嗎?”花雨汐也知道自己當年不懂事,心里早已是后悔不已。
“你始終都是花家的女兒,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以舅舅的性格,無論如何都不會放著自己兒女不管的。
“當年都是我年少無知,做了不少糊涂事,傷了爹和大哥的心。”花雨汐羞愧說著。
“知錯就好,以后好好孝順舅舅,把自己的日子過好。”董婉喻看她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心想這表妹總算不是一無是處。
錢家雖然是大戶人家,養了不少家仆,但這些人又如何與衛紹霆身邊的人相比,錢家如今已被他們掌握在手中。錢老爺與柳姨娘都被關了起來,錢家各房小妾人看柳氏倒霉心里有說不出的痛快。
知道這些人是花氏的親戚,這是來給花氏討個公道的,不禁嘲笑花氏腦子有病,有這樣強硬靠山,之前卻要和家里斷了關系,難怪被個小妾爬到頭上。
花云初得信,就趕緊收拾行裝趕來,一同前來的還有花雨靖。父子二人皆是怒火中燒,氣勢洶洶。等他們趕到袁海縣,已過去十天。
錢致遠的傷勢已經好了,這時他才知道他母親的娘家人都不簡單。這些日子縣太爺親自來過,在那護衛面前諂媚不已,更是連他據說是他表姨媽和表姨父的面都見不到。
花雨汐與家里早斷了聯系,而且她一個商婦,對外界的事知道得不多。她只知道這表姐夫爵位挺高,而且很有權勢。錢致遠對他這娘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等花云初和花雨靖匆忙趕到,董婉喻和衛紹霆將這里的事交給他們就離開了。他們已經在這里耽擱了好些時日,如今長輩來了他們就可以放心走了。
于是衛紹霆又帶著董婉喻踏上了往南的旅途,他們還有很多地方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