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盞走後, 安負行回到一個人的生活。之前他沒意識到,現在身邊少了一個人,便常常生出些冷寂的滋味來。
他又獨自尋找了許多年, 逐漸發現東邊的惡鬼多一些, 而且那些惡鬼身上安負雨的氣息更濃, 越是向東越是如此。
安負行一路向東, 他希望能得到姐姐的消息, 又怕結果已無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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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向雲鎏搭戲很愉快。唐欖本身就是一個熱血青年,嫉惡如仇,幹勁十足, 某種程度上來說和向雲鎏挺像的。而他的搭檔顧榭則是智慧型的,在他身邊出謀劃策, 不讓他過於衝動造成什麼惡果。但每到關鍵時刻, 往往是唐欖急中生智化險爲夷, 他這個本領在劇中救了他無數次。
隨著一個又一個謎團的解開,唐欖卻發現那些矛頭都指向了他的搭檔顧榭……
安負行和向雲鎏的這一場戲是他們產生爭執, 顧榭阻止唐欖去緝拿假嫌疑犯的一幕。這場戲裡安負行的臺詞長而多,必要時還要表現出激動的情緒。
好在兩人的狀態都很好,開頭NG了一次後就過了。導演鬆了口氣,招手示意大家收拾東西去吃午飯,下午的戲輕鬆多了。
cut喊過之後, 向雲鎏迅速從劇中抽身。安負行看著前一秒還梗著脖子和他嗆的人在下一秒變回那個帶著陽光笑容的小青年, 有種不現實的感覺。
向雲鎏懇切地詢問安負行這場戲他演的好不好, 安負行如實回答, 很好。然後向雲鎏高興地走了。
安負行不禁多看了他幾眼, 這人總讓他有種古怪的感覺。結果看了兩眼他就發現,休息區裡向雲鎏的位子上坐著一個人, 看不清臉,周身有一種肅穆的味道。
那人似乎坐了有好一會兒了,但安負行回憶一下,並沒有這個印象。他似乎察覺到了安負行的目光,向他看過來,但向雲鎏恰好擋住了。
安負行收回目光,垂下眼睛。自家的小狗正叼著他的褲腿拽他。他無奈地將它抱起來,呼嚕毛。
“喻,我剛纔演的和上次比有沒有進步呀?”向雲鎏開心地跑到鶴喻面前,等待著他的評價。鶴喻慢慢擡起臉,掩蓋在墨鏡和衣領下的臉有一股冷峻的意味。他緊閉著嘴,抿出一道向下的線,似是不太高興。
安負行講臺詞講的口乾,他接過陳沐遞過來的水喝著,耳邊突然傳來爭吵聲。他稍稍皺眉,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就見向雲鎏站在那個人面前,低著頭,像犯錯的小學生一樣挨訓。而那人坐在向雲鎏的位子上,說著什麼,聲音很大,語氣不悅,安負行模模糊糊可以聽出他是對向雲鎏的表演不滿意。
這兩人的古怪的相處方式令安負行有些疑惑他們的關係,但他不是多事的人。
安負行擰上水瓶蓋子,對陳沐說:“走吧。”
車上,陳沐駕駛著車輛平穩前行。安負行身後的靠背向後傾斜,他倚在上面,閉目養神。小狗縮成一團窩在安負行膝蓋上。
車子時停時走的,晃的厲害,安負行雖閉著眼睛,但一點兒睡意也醞釀不出來。去酒店的路程也短,他索性睜開了眼睛,輕輕摸著小狗的毛。
小狗被他摸得舒服,唔唔小聲叫了兩下。
安負行拿出手機,發現來了幾條微信,心裡咯噔一下。他有種感覺,給他來微信的人是陸星盞。這幾天,陸星盞每天準時和他早安晚安,尬扯上幾句,言語間滿滿的關心。
最開始安負行意識到之後,就儘自己最大努力委婉地表示了對這種方式的拒絕。但並沒效果,不知陸星盞是沒意識到他的用意還是他鐵了心地要做到底不可。
這次也果然是陸星盞。
例行的午安,跟著些尬扯的話,最後來一句想你。安負行看著這些字,只覺身上一陣不自在。
雖然尬,但直白常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安負行回了些謝謝關心我很好這樣公式化的話,發過去了,又覺自己有些過分。
他嘆了口氣,人類的感情真是複雜。
之前他沒有別的心思,認認真真把戲演好就行了。但陸星盞的意外闖入打破了他古井無波的心。往後會怎樣,他沒法想。
安負行將微信清了,打開微博,結果首頁刷出的最上面的微博是一個營銷號轉發的那個他和陸星盞的同人MV。
底下粉絲一堆喊快去結婚的。
安家的燈燈:這倆不結婚,我就不相信愛情了!
盞盞的頭繩:配一臉有木有!
被催婚的安負行:……
安負行關上手機,放回口袋。只想擼狗不想說話。
10分鐘之後,陳沐將車開到了酒店下面的停車場裡,打著方向盤將車停到左手邊的停車位。
安負行一直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在車駛入停車場的時候,右手邊那排車的間距之中似乎閃過什麼東西,有種熟悉的感覺。
安負行迅速起身凝聚目光,再次看去,隨即震驚。
在車轉彎的時候,他正好看到,那兩輛車的間隙之中有兩個人。
一個人將另一個壓到車身上,露在外面的那隻手呈環抱之勢。壓在上面的那個人的衣服很熟悉,他在片場見過,是向雲鎏的。
被他壓在身下的那個人看不清臉,但可以看出他穿了一件黑色大衣。
……是……那個人?
安負行爲自己的推測吃了一驚。
那個人在片場毫不給向雲鎏面子地批評他,如今向雲鎏竟把他懟在車身上……接/吻?!
而且這裡不是沒有攝像頭,更重要的是,這裡車來車往,他們在此的舉動很容易被人看到。向雲鎏身爲一個冉冉上升的新星,如果被記者拍到在停車場壓著一個人親/吻,是會造成一個大新聞的。
安負行緊閉雙眼揉揉眉心,再次睜眼時,陳沐已經將車倒了過來。他一睜眼就透過前窗看到了還沒結束的那倆人。
安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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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想低下目光,卻見向雲鎏打開了車門,將那人推了進去,然後自己也坐進去了。
安負行略鬆一口氣,剛纔的一切彷彿是幻覺。他頓了頓,問陳沐:“剛纔對面好像有兩個劇組裡的人,你看到了嗎?”
“沒有啊。”陳沐回的毫不猶豫,她開車時眼觀六路可沒在對面看到什麼人,“安哥你是不是看錯了?”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