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曹墨你不要亂來啊!”黃毛手指著他,哆哆嗦嗦的,腳步虛浮地往后退。扶著門邊,勉強讓自己站直了,不要露怯,眼神游移,害怕道,“曹墨!你別亂來啊!我們只是來收錢的。”
“錢我一定還給你,你不要在騷擾我家人,不然我一定不放過你。”曹墨指著黃毛他們道。
曹墨腳輕點一下磕起腳下如青磚大小的青石,掂在手里,掂了掂。
“喂!曹……墨,你……你別亂來啊!”黃毛看他拿著青石塊,頓時矮了半截身子結結巴巴地說道。
“喝!”一聲斷喝。
“啪嗒……”青石應聲而落。
“噗通……”矮了半截身子的黃毛,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被曹墨單掌劈開的青石。
他感覺自己的脖子冷颼颼的,手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脖子好像沒有青石硬吧!冷汗滲滲的!
“滾!”曹墨輕喝道,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曹墨,你等著瞧!記得還錢。”黃毛和三個小嘍啰狼狽不堪地坐在地上,還不忘盡職盡責地叫囂道。
曹墨冰冷地眼神掃向他們,嚇得他們四人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曹墨看著他們狼狽的走了,可是真正狼狽的是他,再能打有什么用,還是還不起帳。
能打,也許到了最后真的要去南方打黑拳,不管如何這是一條路子。
余慶慶看著他們四個人跑了。疾步上前拉起他的右手道。“曹墨,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曹墨說道,雙眼不住的上下打量著她,“慶慶,你沒事吧!”
“沒事!”
“媽,爸!你們沒事!我有事。”曹雪芳爬在地上聲音嘶啞地說道。
曹墨一聽趕緊上前抱起還在地上的女兒。“對不起!”
“爸。媽,我沒事。”曹雪芳窩在他懷里搖頭道。
曹墨把曹雪芳輕手輕腳地放在床上,蓋上被子,“慶慶,雪芳,對不起!是我沒用。”他自責道。
“借錢又不是你的錯,別自責了。”余慶慶拍著他的肩膀道。
“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咱家也不會……”曹雪芳哽咽道,“爸、媽,對不起。”
“傻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想有病的。”余慶慶輕撫著孩子的臉頰慈愛地說道。
當媽的永遠都希望孩子們健健康康的,快快樂樂的,看著她忍受病痛的折磨。做父母的這心里難受的。恨不得替了她。
“是我沒用,活了這么多年,女兒病了,還要借錢醫治。”曹墨抓著母女倆的手愧疚地說道。
“爸,這不是你的錯。”曹雪芳搖頭道。
“對啊!你千方百計給女兒治病,你已經是個盡職盡責地好爸爸了。這不是你的錯。”余慶慶攬著他的肩膀道。
“慶慶你放心。錢方面我會解決的;雪芳,爸爸一定帶你去京城做手術。”曹墨摟著他們兩個承諾道。
“城里都借遍了。還能借到錢嘛!就是能借到也湊不夠啊!幾萬塊呢!”余慶慶哭著臉說道,小城啥水平她會不知道,誰也拿出這么多錢啊!舊賬未還,是又添新帳。
“我打算去省城找戰友們借借,看看成不成,年前我去郵局打電話給他們。”曹墨說道。到現在沒有回音,他想親自去一趟看看。
其實曹墨也知道希望不大,彼此雖然聯系不多,但誰家的環境如何都知道,要是有能力不會這么不言不語的,只是拒絕的話不好開口,只好讓自己知難而退。
卻說這邊城里的一家,比起曹墨家那是氣派多了,大紅的燈籠高高的掛著,燈火通明的。
院子里就擺開了宴席,熱熱鬧鬧的,劃拳喝酒的聲音老遠就能聽到。
而堂屋里端坐的中年男子正蹙著眉頭,絲毫不為外面的熱鬧所擾。
“豹哥!豹哥!”黃毛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一下子趴在中年男子的腳下。
“喲!這是誰回來了。”旁邊坐著的另一個稍微年輕地男子奚落道,“原來是我們的石蛙大哥啊!怎么樣帳收回來了。
那可真是勞苦功高啊!豹哥,可真要給石蛙子記上一功。”
石蛙趴在地上恨不得踹死旁邊開口說話的男子,這分明害他,明知道他這狼狽樣兒肯定是無功而返,還特么的請功。他不著痕跡地狠狠滴瞪他一眼。
“豹哥,是石蛙沒用。”石蛙老實地承認道,與其辯解不如干脆地承認自己的沒本事,雖然在兄弟們面前很丟人,但豹哥知道自己是個實誠人。
“真是天上下紅雨?了,咱石蛙哥,也會承認自己沒用。”
“細蚊少說兩句。”豹哥說道,聲音低沉沙啞,透著一股子陰郁。
“石蛙你也起來吧!坐。”豹哥道。
石蛙忙不迭地爬起來,坐在一邊,心里長噓一口氣,這是豹哥不打算追究了。
細蚊之所以被叫細蚊,就是人又瘦又小,一雙豆眼,時不時的轉上一轉,各種陰損的主意都出自他。
而石蛙則相反,個頭不太高,中等身材,但是矮壯結實,從胸膛繃緊的肌肉來看,是個有手上功夫的。
“豹哥,不是我推卸責任,曹墨那家伙實在太厲害了,您老不知道,他手劈磚頭,那是手到擒來。我帶去的仨小弟,那是被人家一拳解決一個。”石蛙說道,“我可一點兒都沒夸張,若打起來咱真不是他的對手。”
細蚊道,“人家是正規軍,你那野路子,怎么跟人家比。再說了,人家真的上過戰場殺過人的。咱們也打打殺殺的,可終究不同。”
細蚊豆眼滴溜溜直轉。“豹哥,曹墨的帳怎么辦,他家女人和孩子,一個老一個病,根本就撈不回來,沒有一點價值。”他摩挲著下巴道,“倒是曹家的男人有些用處,這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得了吧!咱們跟本不是一路,人家會跟著咱干。”石蛙一聽這話就不靠譜,直接揮手搖頭道。
“那倒未必。”細蚊靠在石椅上,輕飄飄地說道,“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只要干一次,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我聽說曹墨他工作沒了,而且孩子要做手術還得幾萬塊錢呢!”言語中充滿了算計,“豹哥!”
“走!”豹哥起身道,“等一下!”他先回房拿了一樣東西揣在了腰間。
“走!”豹哥轉身回來,看著庭院內,安安靜靜的,所有的漢子都站了起來。
“行了,不用這么多人,你們接著喝。”豹哥說道,“石蛙、細蚊跟著就行。”
“弟兄們接著喝,我們去去就來。”石蛙笑著說道。
三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向城南走去,所到之處,所有的人都繞道而走。
石蛙為此沾沾自喜,挺胸抬頭昂首闊步,大步向前。
豹哥父母雙亡,跟著爺爺長大的,少年時期照顧他的爺爺也去了,這下徹底沒有束縛了,無所事事的,整日的偷雞摸狗的,是人嫌狗不待見的一號人物。
嚴打的時候被扭了進去,判了三年。這下可是龍游大海了,開了眼界了,才知道原來干得偷雞摸狗地都是‘小道’。
在里面是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啥都學會了,學了一身的本事,這才是真正的大道。
出來以后趁著春風北進,畢竟沒有根基,所以跑起了運輸,靠著凌厲的身手,和行事兇狠,欺行霸市,是賺取了不少的身家,成了先富起來的人。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把家里的祖屋好好的整飭了一番,每年過年都回鄉祭祖一番。有錢了,就干起了放高利貸的勾當,不過這都是小錢兒,這兩年跑運輸的多了,競爭厲害,利潤遠不如從前。
再加上自己的花錢大手大腳慣了,身上也沒有多少余糧了。而且做人不能忘本是吧!兄弟們怎么辦?放高利貸是賺錢,可賺得太少了,不來勁兒。所以他打算干票大的,這下后半生就有著落。
可是手里的人不太趁手,要他們打架搶地盤,干群架還行,真要干大的,他們身上還是缺乏那種狠厲氣息。
真是天助我也!人才啊!
三人想著心事,慢悠悠地走到了曹家。
“曹墨兄弟在家嗎?”豹哥還特意敲敲洞開地大門,他一臉的笑意站在庭院里。
曹墨正在琢磨要不要去省城,厚著臉皮找戰友幫忙。
余慶慶則在廚房忙活聽見有人敲門,趕緊跑出來看看誰來了,“你們找……”抬眼一看是他們,她嚇得趕緊往回跑,正撞上從屋里出來的曹墨。
“曹墨!”余慶慶趕緊抬眼看著他道,又瑟瑟地指著來人道,“他們……”
“慶慶,進去照看雪芳去。”曹墨推著她地肩膀朝里屋去。
“曹墨……”余慶慶不放心地喊道,聲音哀戚愁苦。
“進去,我沒事。”曹墨揮揮手,讓她進去。
余慶慶走了進去坐在床邊,曹雪芳鉆進她的懷里,她緊緊地抱著孩子的小腦袋。
“媽!爸爸,沒事吧!”曹雪芳仰頭擔心地問道。
“乖!你爸爸沒事。”余慶慶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她道,眼睛時刻注意著廳堂的動靜。
豹哥他們三人自來熟地坐在廳堂的石椅上,“嘶……”
這石椅可真冰涼,冰的屁股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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