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漿沙漠,正處于昊天宗與云州正中央。說來奇怪,這大唐帝國地域遼闊,卻都是水草豐茂之地,唯有這昊天宗與云州正中央的位置,有著一片方圓幾百里的沙漠,在這廣袤的沙漠上,不單是有沙子那么簡單。
沙漠地下有火紅色的熾熱巖漿暗流,有的地方更有巨石陣奇觀。那些高嵩的巨石屹立在火海之內,形成了一副獨特而壯麗的畫卷。風吹黃沙起,巖漿溝壑流,縱橫數百里,漫天印紅霞。
在這風景極佳卻又極度危險的地方,楚幽月獨自行走在熾熱的沙地之上。這幾日她心情頗為煩躁,幾日來不斷地趕路,可謂歸心似箭,但一路上穿越深山老林,接連不斷遇到毛賊搶劫,還有劫匪甚至要劫楚幽月做壓寨夫人。
雖說這些毛賊最后都死在了楚幽月劍下,但卻極為耽誤時間。來到這巖漿沙漠,反倒讓楚幽月心靜了不少,畢竟這里人煙罕見,基本不會再有垂涎她美色的賊寇出現了。
烈日當空,四周寂靜無聲,偶爾有禿鷲在天際盤旋。楚幽月看著這遼闊的沙漠,不禁想起了自己從小養到大的雪鷹,沒想到在最需要她的時候,那雪鷹竟然懷孕了。
自己無奈只能騎馬回家。然而這巖漿沙漠地形復雜,馬蹄沒入沙子后很難再拔得出來,楚幽月無奈只得施展輕功獨自穿越這沙漠。行走了兩日,已是到了這沙漠的中央,楚幽月驚奇地發現,在這沙漠中央竟有一座殘破的小城,這小城乃是由黃石砌成,方圓不過百米,極為袖珍。
在這小城四周,還有大量的廢棄黃石鋪散在沙子之中,楚幽月奔波十余日,本就疲憊,看到這座殘破小城,只想在那城中陰涼處稍作休息。
腳尖輕點那沙中的黃色石塊,楚幽月如一道輕風朝著那小城城墻而去,就在楚幽月即將到達那十余米高的城墻上方之時,突然一道箭矢從那城墻上方射出,急促之聲響破天際,楚幽月看到那鉄箭直奔自己心口,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手中黑色的長劍出鞘,瞬間將那射來的鉄箭劈成了兩半。
那鉄箭被一分為二,射入了楚幽月兩側的沙地中沒入不見。楚幽月身體向后翻轉,降落在城下一塊巨石之上,只聽城墻上一陣笑聲哈哈傳來,“楚幽月,你輕功不錯,劍術精妙,手中暗月劍果然名不虛傳。”
在這人說話間,那殘破的小古城內沖出了百余號人,將楚幽月圍在當中。這百余人可不簡單,各個身穿黑衣,手持利刃,修為均以達到武師境界,其中還有十人達到了俠客境。楚幽月抬頭一看,只見那城墻上站著兩人,這二人一胖一瘦,身穿白衣,衣服胸口紋有一只黑色的鷹頭。
楚幽月眼神里透著寒光,開口朝著那之前說話之人道:“你這胖子,便是天鷹教陽無法?旁邊那個便是陰無天吧?”那胖子哈哈一笑道:“不錯,楚姑娘果然好眼力,在下正是陽無法,旁邊是我師兄陰無天。想不到我兄弟二人名聲這么大,楚姑娘一個二十出頭的大家閨秀,竟也知道我們二人。”
陰無天冷笑一聲道:“師弟,跟這丫頭費什么話,直接擒了扒光衣服玩兩年豈不甚好。”聽到這話,楚幽月手中長劍嗡鳴,直接出鞘,她手握暗月劍,心中已是殺意奔騰。
陽無法哈哈一笑,略顯尷尬地道:“楚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我師兄總是這么心急。其實只要你肯自廢武功,日后跟我們去天鷹教,今日我們可以不讓楚姑娘在這眾人面前出丑,如何?”
楚幽月冷笑一聲道:“我只問你一件事,我那后娘,也是你們天鷹教的人吧?”陽無法呵呵一笑,開口道:“其實這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沒錯,還有你爹,其實已經死了,楚家商會富甲天下,如今已在我們天鷹教的掌握之中。楚小姐,我這里還有一件禮物要送你。”
說到這里,陽無法竟朝楚幽月扔下去一個頭顱,楚幽月看到那頭顱滾到了地上,眼淚止不住地留了下來,這頭顱,竟然是狄金的。
金叔自幼便陪著自己,前段時日突然被自己父親調回云州,原本以為過段時日金叔便會回來,卻不曾想今日一見,已是陰陽兩隔。
楚幽月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長劍一揮,朝著四周的黑衣人殺去。那百余人中有十名俠客境的高手,俱已是到了俠客六七星,實力極強,這十人將楚幽月圍在中央,剩余九十余名武師站在遠處,這一百人可謂是封住了楚幽月逃走的每一處縫隙。
青蓮劍法在楚幽月手中仿佛真的如青蓮綻放一般,黑色的劍影帶著凌厲的勁風在這沙漠中急促呼嘯,短短數十秒鐘,那十名黑衣俠客境的高手竟有三人被楚幽月手中利劍所傷,還有數十名武師被她一劍封喉,更有幾十人的兵器被暗月劍斬斷。
陰無天開口道:“想不到這丫頭手中暗月劍如此厲害,再打下去這百余人豈不是要損失大半,這還了得,我去收了她!”說到這里,陰無天從城墻上躍下,一掌朝著楚幽月打去。
楚幽月正激戰中,只覺一道掌風朝自己而來,那掌風強勁,卷起了地上滾燙的黃沙。楚幽月只覺這一掌避無可避,隨手也是一掌朝那陰無天打去。
只聽轟隆一聲響,黃沙四濺,楚幽月被陰無天這一掌打得倒退數十步,嘴角不斷地溢血,這陰無天的功力絕對在狄金之上。只怕已是到了七星宗師,自己尚且接不了金叔幾招,更不要說這陰無天了,自己暗月劍雖然無堅不摧,但奈何二人功力相差實在是太大。
這陰無天的功力就算是放在昊天宗內,也足以排進前十,楚幽月被這一掌震退,周圍那群黑衣人再次蜂擁而上。受傷之后,楚幽月已是力不從心,縱使手中劍再鋒利,此刻也已是寡不敵眾。
一名黑衣俠客境的高手擅使鐮刀,修為不在楚幽月之下。趁楚幽月一招使出,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時,鐮刀脫手,正中楚幽月手腕。一道血痕出現在楚幽月潔白的手腕之上。那鋒利無匹的暗月劍脫手而出,插在了遠處的沙地之上。
兵器脫手,身受內傷,四周還有七八十人環顧,遠處更有兩個宗師級別的高手虎視眈眈,楚幽月自嘲一笑,體內靈氣動蕩不安,就欲自斷經脈而死。就在這時,那陽無法竟是一指自遠處點來,內力直中楚幽月檀中穴。
原本躁動不安的靈氣,竟是被這一指給強行鎮壓了下去,楚幽月只覺渾身氣餒,隨后那陽無法又是隔空打出兩指,兩道指力直中楚幽月膝跳穴,頓時楚幽月站立不穩,跌倒在滾燙的黃沙之上。兩行清淚自她黑寶石般的雙眸中留下。世人只知她家富可敵國,又有誰知自己的悲涼。
陽無法哈哈一笑道:“楚姑娘何必自盡,我師兄弟二人不才,愿接楚姑娘去天鷹教床榻之上一敘前緣啊!待楚家商會安頓好之后,我等自會放楚姑娘回去,如何呀?”
楚幽月聽到這里,只感羞憤欲絕,只感造化弄人。自己本天之驕女,姿色傾城,卻不曾想今日受此大辱。這一刻她只有一個心愿,那便是但求速死。除了求死,她心中還有更多的是后悔,母親的大仇,尚未來得及報,她只感無比悔恨,師傅李太白曾一再叮囑她,不可下山,不可離開昊天宗,然而在她看到父親寫給她的那封信時,她已是把所有的囑托拋到了腦后。
陰無天呵呵一笑,走到了楚幽月的面前。這陰無天本就是好色之徒,又不知從哪學來了一套雙休之術,平日里本就惡貫滿盈,劫持過的美女數不勝數。
陰無天得手慢慢伸向了楚幽月衣襟,周圍那還活著的八九十人,竟一個個露出了猥褻的笑容,一動不動,目光牢牢盯著陰無天的手與楚幽月的衣襟。
不少黑衣人已是迫不及待,想要看這位惡貫滿盈的長老如何在這炎炎烈日下脫光這絕世美女的衣服。這些人自知絕無可能染指楚幽月的玉體,但今日能一飽眼福,也已是平生造化了。
楚幽月眼中噙著淚水,只覺這一刻天昏地暗,仿佛已是到了世界的末日。就在所有人目不轉睛之時,突然間遠處傳來一聲大吼,隨后,遠處黃沙里插著的那柄暗月劍竟然發出震耳的嗡鳴之聲,那鋒利無匹的暗月劍突然間自黃沙中飛出,急速的朝這一群黑衣人脖頸處劃過。
那劍的速度極快,若這群黑衣人有所防備興許還能減少一些傷亡,但這群人卻全部一個個盯著楚幽月的胸口衣襟,眨眼間,那暗月劍已是割破了幾十人的喉嚨。其中還有兩人,已是俠客境的高手,就這樣死在剎那間。
隨后那暗月劍倒飛而回,朝著遠處飛去,在飛回的途中,又收割了數十人的性命。黑色的長劍仿佛在歡呼雀躍,它在天際劃出了一道黑線,隨后落入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