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病房住的三個病人,住的時間最短的也有兩個月了,這病人家屬經常在這邊陪夜,對于韓冰潔的情況自然是清清楚楚,韓冰潔每晚要咳起來經常是夜不能眠,可是昨晚服了一劑中藥這一晚上的咳嗽明顯少了很多,晚上十二點之后幾乎再沒有咳過,一覺就睡到了天亮,這種現象讓他們驚訝不已。
早上的時候他們就一直向沈立光打聽是醫院的那個醫生開的藥。
沈立光摸不清王志的脾性,自然不敢胡亂透露,只是說是女兒的一個朋友,這沈立光雖然說得含糊,但是也有人自然想到了昨天的王志,王志當時給韓冰潔把脈的時候他們可都在邊上看著,而且事后還和人發生了沖突,這更加是記憶猶新,剛才王志一進門他們就認出了王志正是昨天的那個青年。
“王醫生,您給我爸看看吧,他患有支氣管炎好幾年了。”中年男子懇求道。
“好吧,我先給把把脈。”王志笑了笑,走上前去,給患者開始把脈。
患者是個六十五歲左右的老人,看上起臉色面色黯淡,看上去狀態不是很好,不過神智倒是清楚。
“痰怎么樣?”王志一邊把脈,一邊詢問邊上的中年人,這是算是正規的中醫問診。
“咳嗽痰多,痰稀色白。”中年人急忙說道。
“嗯!”王志聞言放開老人的手腕,站起身來看了看舌苔。
“苔白滑,脈沉細數。”王志皺了皺眉,這慢性支氣管炎是最常見的老年并發癥,經常是動輒數年,冬季最為嚴重,春季好一點,這種病治療起來往往見效慢,不容易痊愈。
“王醫生,怎么樣?”看到王志思索,詹學敏出聲問道。
“患者有沒有形寒肢冷,腰膝酸軟的癥狀。”思索了一下,王志沒有理會詹學敏,繼續問道。
“有,有的。”中年男人急忙說道。
“嗯,這是肺腎兩虛性支氣管哮喘。”王志下了結論。
“不礙事,我開一個方子,好好用藥,一個禮拜就可以出院了,回去繼續將養,痊愈的幾率很大。”王志笑呵呵的說道。
他剛才之所以發愣,就是再考慮著病癥究竟是哪個病癥,雖然說都是支氣管哮喘,但是類型不同,用藥則不同。
通過之前的癥狀要是不細加詢問就容易誤診為痰濕阻肺性哮喘,這樣就是忽落了形寒肢冷,腰膝酸軟的癥狀。
再次探查了一遍,王志走到邊上開了方子,采用肉桂,熟地,山藥,山萸肉,茯苓等藥,總共十六味中藥。
“水煎服取汁,分早晚兩次服用,一周后再診。”將藥方遞給中年人,王志笑著叮囑道。
“謝謝您,王醫生。”中年人接過藥方,急忙感激的說道。
“不用客氣,我是醫生,治病救人也是我的職責。”王志擺了擺手,邁步向另一個病床走去。
第三個病床的患者是個八歲左右的小女孩,癥狀同樣是咳嗽,當然這醫院是根據科室給病人安排病房的,所住的病房是同一種病人倒是不稀奇。
小女孩叫徐錚,據說是一感冒就咳嗽,以前就經常有咳嗽的問題,不過都是斷斷續續的,這一次卻是怪了,連續治療了兩個月,這咳嗽就是止不住,雖然沒有韓冰潔那么嚴重,但是也不輕,一個小孩子,經常不住的咳,家人都嚇壞了。
“王醫生,拜托您了。”看到王志走過來,徐錚的媽媽殷切的說道。
“放心吧,不礙事。”王志輕聲安慰了一句,然后走到了病床前坐下。
徐錚小姑娘倒是長得蠻清秀的,頭上扎了一對羊角辮子,臉上看上去有些腫脹,看到王志過來,眼睛有些怯生生的看著王志。
“來,別怕,叔叔把把脈。”王志摸了摸徐錚的頭,然后笑著說道,說著就去拉徐錚的胳膊。
“哇!”看到王志去拉自己的胳膊,徐錚猛然間就哭了起來,雙手緊緊的藏在了身后,嘴里不住的大喊:“我不要扎針,媽媽,我不要扎針。”
看到徐錚的變現,徐錚的媽媽急忙走過去把徐錚抱在了懷里,輕聲的安慰道:“小錚乖,叔叔不扎針,叔叔是好醫生,你看看隔壁的爺爺還有那邊的阿姨都沒有扎針。”
“真的!”聽到媽媽的安慰,徐錚才止住了哭聲,哽咽的問道。
“真的,你看叔叔手上沒有針拿什么扎啊。”王志也接口道。
“王醫生,對不起,小錚被扎針扎怕了,現在每天提起掛吊瓶都要大哭大鬧。”徐錚的媽媽安慰好徐錚,這才對王志說道,說著拉起了徐錚的胳膊。
“嘶!”看到徐錚的胳膊,王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的無名之火騰地一下子就冒了出來,這哪里是孩子的胳膊啊。
一個八歲的孩子,胳膊有多粗,一條細細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針眼,這無論是誰看了也會心疼啊。
“詹院長,,麻煩把孩子所有的病例和報告全部拿過來吧,我先看看,讓孩子平靜一下,這樣把不準脈。”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王志平靜的說道。
“您等會兒,我這就讓人去哪。”詹學敏不疑有他,剛才孩子的胳膊他離得遠并沒有看到,急忙說道,說著就喊來了醫生讓去拿病歷。
不多會兒,醫生就抱了厚厚的一沓病歷進來,王志伸手接了過來,心中更是一陣憤怒,這兩個月住院的病例和各種化驗單就足足有三斤多重,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概念。
“詹院長,這就是你們醫院的治療辦法嗎?”王志再也坐不住了,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拉著小徐錚的胳膊,看著詹學敏冷聲問道,醫者仁心,作為一名醫生,患者的再生父母,怎么下得去這種手,怪不得小徐錚剛才的反應那么激烈。
“王志,這,這件事我一定會下去調查的。”詹學敏一直就跟在王志身邊看著王志治療,也瞬間看到了小徐錚的胳膊,再看了一眼剛才醫生抱來被王志放在邊上的病歷和化驗單,急忙說道。
“詹院長,大家都是醫生,這里的是醫院,不是刑場,如果您要是為難的話,我不介意幫您管管。”王志看著詹學敏沉聲說道,他看得出詹學敏有些后悔,有些后悔讓他給這兩床的病人治療,要不是他一時心熱也不會讓王志知道這件事情。
不錯,詹學敏是有些后悔了,他雖然是東平區附屬醫院的副院長,但是也僅僅是副院長而已,要知道醫院的副院長可不止他一個人,除了常務副還有其他兩個院長,這醫院中關系盤根錯節,他一人個人還沒有這種能力去追究,不過他知道王志的能量,這個年輕人是可以和京都的大官溝通的,甚至還和謝國強關系匪淺,謝國強在華夏醫療界的影響力絕對不是說說那么簡單,要是王志借著這件事發難,整個東平區附屬醫院就要變天了。
像這種事情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就看怎么說了,當然也看是誰追究了,這么密集的針眼放在成年人身上尚且讓人膽寒,更別說小孩子了,這次他算是不經意間給東平區附屬醫院招災了。
當然后悔的同時,詹學敏的心中也忍不住怒火沖天,不住的暗罵這科室主任的心黑,醫院中這樣的情況不少,當然不僅僅是這個醫院,其他醫院也不能避免,但是這也太觸目驚心了吧。
“王醫生,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您放心,即便是不當這個院長,這件事我也不能當做沒發生過。”詹學敏沉聲道,他看得出這件事王志是不打算放手了,也罷,一個年輕人尚且有這種仁心和魄力,難道說他還不如一個年輕人嗎。
“算了吧,這件事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我知道你有難處。”見到詹學敏說出這樣的話,王志也頓時欣慰不少,嘆了口氣說道,剛才他才對詹學敏有了一絲好感,他真的害怕這件事中間有詹學敏的影子,要是那樣就真的讓人寒心了,既然詹學敏能說出這個院長不當這樣的話,可見是并不知情的,這樣他的心中也好歹有些安慰,這個世上還是有好醫生的……
“王醫生?”徐錚的媽媽此時也感覺到了這件事情有一絲的不對,不解的看著王志問道。
“呵呵,小徐錚被扎成這樣自然不能就這樣算了,這醫生太心黑,必須要付出代價。”王志笑了笑說道。
“您是說醫生的治療有問題?”徐錚的媽媽并不傻,此時有些明白了過來。
“治療有沒有問題我現還不知道,但是這中間必然開了不少和病情無關的藥物。”王志指著邊上厚厚的一沓病歷和報告說道,他當過醫生,也在醫院干過,如果是正常的情況別說兩個月,就是一年也不見得有這么多病歷和化驗報告,一個小小的咳嗽,又不是什么絕癥。
“老詹,怎么回事?”王志正和徐錚的母親在邊上說話,外面瞬間來了三四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為首的一位醫生一進門就向詹學敏問道,這是剛才送病歷來的那個醫生眼見不對勁急忙通知過來的另一位副院長和科室主任以及這幾個病人的主治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