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月吟風獨坐大殿,瞇著雙眼,似睡非睡。
銀白色的長發和順的披散著,雙手慵懶的搭在膝蓋上,瞧那模樣,卻是極為閑適。自從將蘇暮云送入時空塔后,他便一直如此坐著,似乎在想什么,卻又不發一言。
過了良久,他慵懶的起身,如水一般長發蕩起,被他用修長的手指,以一枚紫金發箍給束在身后,隨手手掌輕輕一揮,卻見虛空之上顯現出一面明鏡,光影轉換,一條條人影,在明鏡之中閃現。
明鏡之中的畫面,開始并不清晰,漸漸的越加清晰起來,最終在一個擁有水藍色長發的少女跟前定格。
淺月吟風瞧著明鏡之中的女子,微微嘆息一聲,以手掌輕輕一拂,卻是將之給化掉,顯現出另一個少女的模樣。
這少女黑發黑眸,姿色與水藍色長發少女相差甚遠,眉宇之間,卻又有一股常人沒有的靈動灑然。
“小皇孫看上的女子,也該有皇妃的樣子,只是如此一來,卻有難免抹掉了她原本的氣韻,也不知到底是變得優雅了,還是失去了本真?”
淺月吟風將畫面之上的黑發少女抹去,面上帶著玩味的笑。
淺月吟風輕輕捻動著指尖的一縷水藍長發,最終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邁著優雅的步子,消失在虛空之中。
時空塔中,四季冷暖均在淺月吟風一念之間,淺月吟風喜好春日融融,時空塔中便一年四季入春,花香宜人。若是淺月吟風喜好雪之素白,那么時空塔中,便終日白雪飄搖,臘梅盛開。
此番,顯然他又迷上了菊花的淡雅。
淡雅的菊花,在時空塔中肆意開放,蘇暮云臥在菊花叢中,卻是片刻都不想動,她實在是太累了,心力交瘁。
一日十二個時辰,十五位師傅,卻是分不過來,何況一日還要給她留下兩個時辰來調息和睡眠,是以時間卻是變得越加的緊張了。
山羊胡的老學究,神態和藹,行動間卻霸氣凜然,一人便獨占了將近八分之一的時辰,依他所言,道紋之學,乃是精深博大,若是草草學之,干脆不如不學。
道紋之學,蘇暮云心中向往,也頗為用功,山羊胡子對蘇暮云這種學習態度,頗為欣賞,言語之間,對她卻是頗為維護,若是別的師傅逼得急了,他也會跳出來,為蘇暮云說話,說起來,若不是他,怕是蘇暮云難得有這般愜意的時候。
不過這也僅僅是一炷香的時辰而已,若是蘇暮云偷懶多了,即便是山羊胡子,也護不住她,畢竟十五個師傅,各有各的職責,你教的爽利了,也不能耽誤人家的課程。
歷史、禮儀、地理、武技、甚至連各族的婚喪嫁娶之事,均有人單獨教授,蘇暮云仿佛海綿一般,瘋狂的吸取知識,讓一眾師傅,心中對她頗有些另眼相看之感。
唯獨有一位老師,卻是郁悶非常,那邊是月琴。
月琴教授蘇暮云禮儀,教授之時,蘇暮云學的也是極快,不過一旦做起來,卻是南轅北轍,根本收斂不了她那種天生自然的氣韻。
月琴心中也頗為奇怪,蘇暮云不過十七八歲,這般年紀本該是青澀之時,縱然不是自小便受到這般禮儀教育,也該有所變化,可她這天生的自然閑適的氣息,卻仿佛根植于骨髓之中一般,不論她如何收斂,將禮儀做的如何標準,卻也斂不去這股子氣息。
“皇室貴女的氣韻,她怕是如何都學不來了。怪不得人族有一句話,叫做穿上龍袍依舊不像太子,這丫頭怕就是這類人。”
月琴心中不免有些自我安慰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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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想法頗多,也暗自懷疑淺月吟風如此作為到底是所為何事,這分明是要將蘇暮云培養成皇室貴女一般的存在,難道這位爺,又要納妃子了?
月琴心中明白,淺月家的男子,各個都是風流的種子,而且眼界極高,非種族高貴,修為極高者,根本就看不上。
如今這個丫頭,相貌稀松,身條兒也平常,至于修為,更是一塌糊涂,看她雜靈根的天資,更是談不上血統高貴。
心下暗自猜測了許久,她還是無奈的承認,也許這位爺千百年中,見識了太多優秀的女子,口味變得奇怪了。
月琴心中的念頭,并未與他人說,畢竟淺月家的事兒,不是她能胡說的,不過手下卻是越加的賣力了,心中更是暗自下了決心,定然要將蘇暮云調教成理想的王妃人選。
這樣一來,蘇暮云原本便悲劇異常的日子,卻是變得越加悲劇了。
“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蘇暮云懶懶的趴在菊花叢中,悶著頭哀嚎道。
“二十個月后,你自然就自由了。”
鶴先生鬼魅一般,出現在蘇暮云身側。
蘇暮云眨巴著眼,艱難的挪動著灌了鉛一般的身子,剛剛她被*練武技的熊先生,給狠狠的操練了一頓,身子都要散架子了。
“鶴師傅,您來了啊咱們開始上課?”
蘇暮云嘎巴嘎巴的擰著關節,就要爬起來。
鶴先生擺擺手,道:“你便這么聽吧。”
蘇暮云嗅著花香,絲毫不顧自己形象,便再次撲倒在地,趴在那兒,眼巴巴的瞅著鶴先生,一臉的感激。
“恩人啊……”
蘇暮云好懸沒有喊出這么一句。
鶴先生瞅著蘇暮云搞怪的模樣,啞然失笑:“若是月琴看到你這般模樣,怕是不知要如何惱怒,不過我其實,更喜歡你這般樣子,自然些。”
蘇暮云巴巴地點頭,她可不喜歡什么皇室貴女的姿態,看著實在是太矯情了。
鶴先生并不著急,慢悠悠的開口道:“我們這伙兒老家伙,隨著殿下一同被關入經樓后山百獸園中,已經有些日子了,加上修為也算可以,已經不是尋常修行便成的,是以一個個都無聊的要冒煙兒。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你這么個生人,那股好為人師的勁兒,一個個都被激發出來,是以行動間,頗有些急功近利之嫌,你多擔待吧。”
鶴先生生性閑雅,見不得旁人那般急功近利,言語也是慢慢悠悠,蘇暮云覺得,他似乎與靜潔頗為相似,都是難得的雅人。
“暮云知道各位師傅是為了暮云好。”
蘇暮云嘴兒可甜的緊,可不僅僅是吃人的嘴短,便是學人的,嘴也決計不能長。
鶴先生笑笑,自袖中取出幾枚法寶的殘片,遞給蘇暮云道:“你看看這幾片殘片,有何不同,若是重新熔煉,該制成什么法寶?”
這幾枚殘片,晶瑩剔透,一看便不是平凡貨色,一條條縱橫交錯的道紋雕刻于其上,幾乎遍布在殘片每一個角落,一股神秘中帶著古老蒼涼的氣韻,撲面而來,蘇暮云捏著殘片的手,都不免有些顫抖。
蘇暮云仔細的看了看,手指在殘片之上細細的摩挲,捏出其中一枚青色的殘片,開口道:“這殘片的材質,是混亂山脈之中的萬古青天木的木心,乃是木性天材之中的極品,可惜被打碎了,若是完成的木心,可以用來煉制青木神戟如今殘破了,依舊功效非凡,若是熔煉在天木神針之中,可讓天木神針威力倍增。”
鶴先生含笑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態。
蘇暮云得到鶴先生的肯定,心中卻是更加篤定,捏出另一枚殘片,道:“這枚殘片,看起來似乎是木性,與萬古青天木的木心極為相似,實際上卻是金性,鋒銳內斂之后,幾乎與尋常木質天材一樣。不過其上刻畫的道紋,顯然是用于金系的攻伐之術,是以我判定它為金系天材——太摩金。”
鶴先生眼中閃過一絲異彩,他本以為蘇暮云會猜錯,卻沒想到蘇暮云居然依靠對道紋之術的了解,而判定出了真實結果,這讓鶴先生對蘇暮云的觸類旁通的能力,頗為驚異。
蘇暮云一一判定,總計四種天材,卻是沒有一絲誤差。
鶴先生滿意的笑笑,笑道:“你如今的眼力見識,已然不在尋常入室弟子之下,如今差的就只是修為了。”
蘇暮云聞言,除了無奈苦笑,卻也無可奈何。
這時空塔,到底是淺月吟風的地盤兒,蘇暮云斷然不敢步入洞天的,何況一日十二個時辰,其中有十個時辰與這班師傅相處,即便她想尋個機會,也根本沒有。
一日日的折騰,讓她心力交瘁,休息的那兩個時辰,只顧得服用丹藥調息真氣,連洞天之中的花草丹株都顧不得了,索性將之交予洞天鏡掌管,若非洞天鏡在吞噬十幾萬靈石之后,更見神異,蘇暮云怕是要忙的冒煙兒了。
鶴先生旋即再次笑笑,道:“蘇暮云,你進入這時空塔,已然有段日子了,我見你與武技師傅切磋之時,均是以符咒之術對敵,若是近戰,則是空手肉搏。你難道未曾想過,為自己煉制一件趁手的靈器?”
蘇暮云聞言,趕緊道:“鶴師傅,我自然是有些計劃,如今正打算跟您請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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