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狐貍的口中，雷云知道了一點小事，原來那落星之人，還真是從另一邊飛升來的！

只是其中有一點點誤會，這些掉到地上的，其實根本就不算是得道升仙了，而且其中狐貍所見過的幾個掉下來就去了半條命，沒幾日便油盡燈枯而亡，就是普通靈藥也不管用，至于靈丹啥的，她可不舍得。

按照雷云自己的理解，狐貍所指的得道飛升實際上是要跨越位面到另一個世界，而不是單純的突破兩個星球的大氣層。在跨越行為中，由于中間還有超過95%的距離是沒有大氣的，即使這幫家伙能在真空中以法術維護自身安全，速度也能達到離譜的本地第一宇宙速度，超過四十八小時不吸收氧氣也沒有元氣補充還不停在消耗，能活著掉下來的在另一個星球那都是半仙了。

雷云點點頭：“是因為飛行時比目測遠太多，所以他們對自身真元做了過高的預估？”

他的反應讓狐妖心中吃驚，她可沒有說過那些落星之人飛了多久才到，而他似乎很清楚那些家伙發生了什么。

“哥哥卻知曉他們為何物所傷？”

“我只能猜測一下，也做不得準，不如還是說回租地居住之事吧。”情況已經知曉，他又不是來做科普的，還是得談正經事。

那狐媚子秀眉微皺，走近了幾步，雙手置于腰間道了個萬福：“還請哥哥教我，若有些微道理，便是這蒼山都由哥哥隨意折騰也無不可。”

對于玉姬，飛升便是最大的事，她已有近三千載道行，卻是見多了為那飛升而死之人，一直提不起心氣走那最后一步，到如今，竟是因為心結修為也未見增長了。莫說眼前這來歷不明不知為何物的怪物有可能知曉飛升途中之事，便是有希望解開她的心結，那也不是鄰家那些許靈石能換的。

見狐妖都已經這么說了，雷云也就勉為其難做一次不知道能不能靠譜的老師。

要推測這些試圖飛升結果幾乎掛掉的家伙是受的哪種傷，雷云限于對本地修士的見識有限，不能隨意開口，只能從頭說起。他手腕上紅色護腕被拿在手心，變化著形狀，逐漸成了兩顆球，然后雙手伸展，依著他的身體，兩顆球也被拉開了兩米多的距離。

用下巴點了點左邊一顆直徑只有十幾公分的紅色球體：“此處便是你我腳下世界，這邊自然是夜間頭頂上那里。”

天體之間的距離，遠比教科書上的畫面大的多，若在教科書上把地球畫成花生米大小，月亮就得跑到紙張外面去，所以教科書體現的只是大小差異，連真實比例都夠不上。雷云所模擬的兩個球正是在兩個星體半徑相當的情況，也只有如此，他才能估算出兩顆星球之間的距離，若是目標區半徑更小，那么之間的距離比例就會縮短，反之則增加。

見狐妖一臉茫茫然的樣子，雷云把其中一個球變回手腕上，將左手的球拿在手心：“你可知你我腳下世界是何樣貌？”

狐妖茫茫然搖頭，她幼時倒是跑了些地方，卻不敢說把腳下世界都走遍了。

雷云也沒有走過整個世界，但他卻有足夠的根據，他已經去過不少的世界，除了重力與氣壓差異，偵查機器人所提供的地平線弧度也能作為判斷星球大小的依據，腳下這顆，比地球平均密度稍低，體積大了三到四成。

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數據都不是關鍵，他需要更為形象的比喻來讓眼前這個沒上過學的狐貍明白：“若這顆球便是腳下世界，那數百里蒼山，在這球上也不過米粒大小。”

這回狐媚子聽懂了，她一雙丹鳳眼睜的溜圓，想一想，又好像差不多，她所行過的地面數萬里路，蒼山在其中的確就是個小不點。

“哥哥是說我腳下所居之處卻是圓的？”

……雷云最煩回答這種問題，尤其跟狐妖也不是很熟，所以他直接把問題給扭曲了：“是方是圓，妹妹飛升之時便會親眼見到，若真有得道之力，卻是無緣看那美景了。”

狐媚子果然順著他的話問下去：“若真得道反見之不到卻是為何？”

“你自己便知那落星之人便在這顆球上。”他又把另一顆球變出來，這次兩顆隔得很近，“既是那并非得道去處。我若未估錯，若真得道，便需破碎虛空去到另一方大千世界，或許無需飛到這兩地之間。”

“破碎虛空……”狐媚子聽了這詞很有感悟，和雷云有別，她自己就會閃現型的法術，而且十分純熟。

但這純熟也不是白來的，她當初修習這法術時有幾回都幾乎死去，深知那空間之力便算的上禁忌，如有那真仙之力，說不得真能破開一條坦途直通那傳說中的仙境。

按照小說中的套路，此時狐媚子便是悟了，但其中有些個不大不小的問題：她怎么去定位她想要去的空間？她所開辟的通道能不能穩定下來？穩定下來能維持多久，夠不夠她通過？通過后在什么位置，是深埋地下還是飄在毫無目標的星空中，要如何擺脫這一切？這些問題，要用生命來實驗還是可以想些其他法子？

可惜狐媚子不是雷云，雷云也不是狐媚子，否則以他的知識加上她的力量，搞不好這狐貍眨眼就要變成真仙，再來幾千點祝福點也說不定。他和她不同，他同時相信著科學和神秘的力量，他知道一旦涉及到空間移動，若將其理論化就必須用到量子學，而為了盡可能排除量子干擾，這個雙星系統的引力平衡點很可能就是個極好的位置！

當然，雷云沒有時間告訴狐貍如何去尋找引力平衡點，因為他自己都要借用設備才能做到，何況狐貍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會有他這個程度的心算能力。

等狐妖發呆的時候，雷云就跟法蒂瑪說現在的事情是怎么發展的，讓她不用過度防備，順便安撫了一下已經開始不安分的萊娜。

“奴家先前若有所悟，怠慢了哥哥，還望哥哥莫要見怪。”狐媚子回過神來，見別人都在那逗狗了，臉上不由升起一片紅暈。

“你還要聽嗎？”

“還請哥哥賜教。”狐媚子鞠躬為禮，露出胸口白花花一片，禮節倒是比之前重了些。

雷云再次變出一顆紅球，指著說：“這世界之上有一次薄薄‘大氣’，你若飛過自是體會到越是高處越是寒冷，到了盡頭，耳、口、鼻便都做不得用了。如此便來到第二階段。”

狐媚子自是體會過空中寒冷刺骨之感，卻未試過其上又會如何，因為飛的越高元氣便流失的越快還無處可補，那感覺相比地上，稱其為九陰地獄也不為過。

這回她沒有打斷雷云進行提問，只將疑問留在心中。

雷云只需要讓她了解飛過兩個星球間有什么危險，至于她飛不上去那就不關他的事了，所以也不說脫離引力場需要怎樣，再說了，若飛不上去，也根本無需關注這種事情。掏出第二個球，把兩個球變得小了點，讓它們之間的距離保持球體約九十倍半徑，換算成數據在四十五到五十萬公里之間，這是他按照兩星球半徑相同判斷出的大概距離，參照物自然對比家鄉的月球。

“接下來便是無盡虛空，你繞行腳下世界需要走多少路，這之間約是十倍。”

十倍的數字一出來，狐媚子剛剛才有了紅暈的臉又白了，以她的法力，一日也就能行近萬里，按照眼前怪物的說法，便是繞世界一圈也需得七八日。耳口鼻做不得用便是有元氣也無處可補，這數月時間卻如何熬的到。

雷云看她臉色就知道她在想啥，對于她的時代，要沒想歪才不正常，為了避免這貌似還挺好說話也挺好看的狐貍亂試死了，他稍微做了說明：“這虛空之中，卻不似空中飛行時有風力阻滯，也不需用甚真元也可飛的極快，所余真元須得盡可能護住肉身，否則怕是要永世留在那虛空間飄蕩。”

他再次開口時狐媚子聽的極為認真，心中甚至有些不信：他竟真的好似見過那處一般！

“但我前面所言都不是最危險的，若你真想去看看，后面的話你須得謹記。”雷云的表情也嚴肅了些，如果狐貍真的能跑出去玩一趟，即使對他來說也是極有好處的，起碼可以幫助他明確肉身脫離大氣層具體會要應付些什么情況，比如應對失溫如何才能盡可能節省力量，重回黑障區以下需要什么強度的防御法術。

玉姬又再次鞠躬，表示會記住。

可是她的心里卻十分沒底：便是飛的再快，把這數月行程化作數日，那時刻消耗的真元能不能消耗到他口中難題來臨之時就很成問題了。因為，自從她來到這世上，就從未試過無法調動身邊元氣只能依靠體內真元的情況，便是被陣法法寶制住，也頂多一時半刻，她根本不清楚若無旁的元氣自己的真元能有多少。

雷云撿起一塊石頭，到水塘邊踏平一塊地面，臨時做起幾何運算來。而他手邊的秘法裝甲已經變成了一個弧面并隨著他的計算改變著形狀。好一會兒才站起身，秘法裝甲也變成了弧度很小的弧面。

“你看到我法寶的變化了，當你靠近那一處世界時，它在你眼中便會進行如此變化。當世界的邊緣在你眼中變成這樣，既是最危險的時刻，若無充分準備和足夠強大的法術，你此時正吸吐著的無害氣體便會在轉瞬間將整個肉身焚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