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身上被開了無數個口子，不是為了折磨她，只是避免她被全身冰凍后仍然能記得自己哪里被塞了東西。

預定的幾樣東西包括伊麗莎白提供的小片肝臟、結締組織，還有用于定位的特工耳機、金屬基片都被埋在天使體內，如果情況不太壞的話應該能確保她即使使用變身能力也能留下至少一種用于追蹤。

伊麗莎白已經去休息，她將從晚上開始提前只依靠測試精神力追蹤自己的組織。

結束手術后天使也沒有立刻解凍，等把石床弄回地下室才進行這一過程，雷云也懶得給她再綁在架子上了，就讓她能睡一覺好了。

詢問了一下霍華德現在的情況，昨天晚上作案的人今天已經停止的攻擊，其中三人離開城市，很符合之前的推測，他們可能是兩個隊伍。上午斯芬妮去聯系的三組人中，兩男帶個蘿莉的那組似乎正在做什么準備，死人臉和苦行僧找到機會換到距離六人組更近的地方，伊集院和她的跟班暫時沒動靜，雷云還沒來得及問斯芬妮他們的事情。

回到上面有個新發現，亞當竟然很適合做門衛這一工作！

他很容易被滿足，只要白牛在附近他可以很久不移動，相比其他類型的魔族變異族裔，亞當的脾氣也更為平緩，不那么容易把客人和路過的家伙放倒，還有足夠大的嗓門能讓整個宅院接收到通知。

在和亞當進行商量后，雷云干脆雇傭他作為專門的門衛。雖然因為偵查機器人的存在，雷云的小組實際上并不需要門衛，但是這能讓他們更像一個本地的魔族家庭——養著幾個人類奴隸，有魔族傭人和綠巨人門衛。

此時天也差不多要暗下來，趁著魔族傭人在準備晚餐，雷云找到正在小憩的斯芬妮。

“我們的熟人怎么說？”

斯芬妮抱著雷云的腰清醒一下，才做了回答：

“伊集院小姐說可以幫忙，但是我們必須幫她們找到負責整件事的天使，并給她創造條件。我沒有當場答應，你看呢？”

負責整件事的天使？說的是間諜隊長、間諜中獲得地位最高的還是策劃？到底是哪個關系不大，之后做些溝通就好，情況很像當時在伽椰子那里的樣子，雷云這組的任務目標稍微大一些，卻沒有指定一定要干掉哪個，所以出讓個把可能是boss的對象影響不大。

“可以答應下來，寶貝，你找個時間再去接觸一下吧。”

預言術雷云這一組中立陣營的想學都學不到，能合作的話會把事情變得更簡單，不用像現在一樣，除了被抓的天使，只能寄希望于廣撒網試圖截取有效信息。

“嗯，知道了。”

“下去吃晚餐吧，他們應該準備好了。”

一家人正在吃晚餐的時候，一位客人來訪了。

“惡魔大人！有小妞找您！”

……亞當可能還需要對本地語言進行進修，他是直接在門口喊的，不單是雷云家，甚至是隔壁幾個鄰居家里都能聽到，實在是有點傷人。

雷云放過食物，第一時間出去，免得發生沖突。

來的人是當時賣房子給他們的那名黑發魔女，想來是為了明天的儀式而來。

雷云走上去拍了拍亞當的手臂，對魔女說：“抱歉，他來沒來得及學習禮儀。”

魔女的臉色本就是淡青色，也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氣，她雙手十指交握置于小腹處稍微彎曲身體，貌似鞠躬的樣子。雷云則點頭回應，沒有用更好的禮節，他看的出來魔女遇上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才不得不出售宅院，所以他們才能獲得幾乎免費的價格。

對了，她行禮的動作壓住長袍，雷云才注意到她竟然是個孕婦！

“很抱歉打擾你們的晚餐，但是明天的儀式真的很重要，能不能請你帶一名可靠的護衛先到我家做準備？”

雷云是答應過魔女去參加什么儀式，又不是答應把命交給她，所以也并不一定非要聽話，就算是孕婦也一樣。

“我想無論明天會發生什么事情，也不能構成打斷我用餐的理由。或許你可以進來說說儀式的流程。”

魔女是獨身而來，沒有從背后冒出兩個猛漢想把雷云揍掉，但是她胸部起伏明顯增大，說明是感覺有點受辱的。

她花了一點時間平靜下來，點頭回應：“感謝你的邀請。”

離開前，雷云再拍了拍亞當的手臂：“下次來訪的人如果沒有攻擊你，就直接叫客人就好。”

“哦！”亞當粗聲回答。

回到房里，雷云繼續吃東西，家里人類形象的都已經趁著時間把東西吃完回避了。

看著雷云等人用石凳加很舊的桌子用餐，魔女頗為尷尬。按理說一些桌椅板凳相比大宅根本不值錢，可是她的家族已經連這樣的開支都必須要斤斤計較，也正因如此，明天的儀式對她真的很重要，為了能確保能從中獲利，她可以放下尊嚴來陪這些外來的鄉巴佬惡魔。

魔女在一旁坐下等著，斯芬妮吩咐魔族仆人給她倒了點花茶。她不是雷云，之前買房子的時候就注意到這魔女是孕婦了，用果酒明顯不太合適，還好上午出門的時候順便買了些東西回來，其中就有用來泡茶的干燥植物。

雷云的食量不小，吃東西卻很慢，這是當初作為研究員時唯一能輕松下來的時間，由自我意志產生的習慣很難被移除。

等他把食物吃光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外面又響起微弱的幽靈尖嘯，它們一般不會到上層來，就算飛上來也會被掃馬路的小魔女干掉。

現在算是個很適合聽鬼故事的時間。

“請開始吧。”雷云拉著斯芬妮坐到魔女對面，桌子留給魔族傭人收拾。

魔女放下手上的杯子，盡量讓自己的情緒不被惡魔以平等地位說話的態度影響：“我叫佩姬，之前你應該從契約上看到了，卡農是我的姓氏。一年前卡農家還是瑟姆斯城中的高等貴族，在一場搜索天使的戰斗中我的姐姐和母親都回到了魔主的懷抱，可笑的是，當時隨母親一起去的幾位族人在幾個月后被判處通敵罪……”

“抱歉。”雷云直接打斷了她，伸出手掌在空中做停止狀，“我想我們之間的關系是一場極為單純的交易，所以你只需要告訴我明天的儀式是什么，可能會遇上什么樣的事情就可以了。”

并不是雷云毫無同情心，恰好是他怕斯芬妮同情心過剩，再聽下去又要管閑事，這種明顯涉及到政治的事件作為黑戶最好是不要去插手，自己的任務和下面搗亂的還不夠忙活的呢。要是幫了她一家而導致本來能被阻止的圣裁最終降臨，那才叫見鬼，悲劇只會更多。

還有一點讓雷云擔心，眼前名叫佩姬的是那種淡青色皮膚的類人魔女，她們和人有更多的相似度，尤其她們是完全的母系族群，這種女權至上主義很容易影響到其他女人，他不想隊里的人跟她有太多接觸。雷云雖然不是男權至上者，起碼得有個平等的概念吧，他又不會抖m。

佩姬被打斷敘述，一時間哽住，然后嘆了口氣，她實在是太想和人傾訴了，這讓她有些失去以往的謹慎。

“你說的對，我有些失態了。”她冷清的語氣表達了態度，開始說儀式的事情，“明天是我魔族的豐收大典，將舉行盛大的慶祝儀式，屆時瑟姆斯女王和周邊的一些領主都會前來。除了祭祀以外，儀式中有兩項重要活動，分別是選出瑟姆斯王國的大力士和擁有最強破壞力的戰士。我希望你能幫我拿下其中一項。”

原來豐收祭啊！的確，對于這種社會形態類似中古時期的文明，豐收是大的不能再大的事情了。在之前讀過的文獻中雷云也知道，以本地的炎熱環境，良好的種植物一年三季都有可能，可是野外的各種怪物讓穩定種植變得很難，即使放牧都必須是強大的游牧族群才有可能做到，種植物一般種下去后根本沒有足夠的人手長期照看，只能靠老天……是靠魔主照顧，一年能收獲兩季都算是大豐收了。

“豐收大典之后是不是要把雜草一把火燒了？”這也是在書上看到的。

佩姬點頭：“是的，為了讓土地更肥沃，在來年能賜予更多的食物，女王和各領主會派出軍隊采伐木材作出隔離區以避免種植區火勢過度蔓延。”

沒錯，魔族就是這么干的，種地，豐收后直接燒荒，采伐區會受到少許影響，然后來年的總種植區會因為侵占森林而擴大，除了對大氣有污染其實還算不錯的辦法。當然他們沒有工業和汽車廢氣，大氣足以消化掉一年一次的大面積污染物排放。這樣的行為唯一的缺陷是會更加激怒野生怪物，它們為了維持領地面積會盡可能多的破壞和盜取糧食。

豐收大典給雷云提了個醒，如果豐收祭后瑟姆斯女王會把軍隊派出去采伐木材，那豈不是說如果天使間諜們的掌握了足夠的權利，會是個非常好的時機？他們會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