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面的數據實在太過龐大、詳細,每一份資料都由上億的數據支撐。如果阿爾將他加載進自己的機械智能,腦子怕是都得爆炸。
他又不敢將這個東西如奧黛蕾赫的提議一樣植入體內,就當一個數據庫一樣掛在脖子上。
“奧黛蕾赫,協助我體內的機械智能,進行算法完善,提升功能。”
“根據第一核心規則授權,此項要求被拒絕,先生。”
“您的輔助機械智能本身依托于您自身的肉體,人體本身無法承受巨大的數據流交換和計算。當您體內的機械智能經過算法升級,任何一道信息處理都會使您的身體、神經過熱,加速您的衰老。機械運算會影響您的思維,無法抵御控制構裝生物、命令魔像等法術。”
“針對您的要求,奧黛蕾赫建議您盡快停止對對體內機械智能的使用,并衍生出下列建議”
“1,解除您體內的機械智能,使用奧黛蕾赫。”
“2,分離您體內的機械智能,以媒介作為中轉。”
“3,解除您體內的機械智能,由奧黛蕾赫協助您重新制作一個獨立,可加載、植入的新輔助智能。”
阿爾思考了一下,從善如流的停住了這個想法。機械智能的危害他自己最為清楚,這快一年的時間都在研究所里用機械智能實驗計算,血脈里的力量大部分都消耗在超凡再生上面,修復自己使用機械智能損耗的軀體。
思維里少了許多人類感情,如果不是要救阿曼達的信念和巴特洛夫將他人性里的恐懼喚醒,他怕是還感應不到自己的變化。
超幻想法術目錄并沒有教他如何制作載體,如今有了因梅麗爾女士的遺贈,當然是選第三個建議。
第一個是不可能的,杜雷的本質是自己的靈魂,永久分離也行。
處理好一切麻煩,他才感覺到肚子里的饑餓。
這是許久沒有的感受。他在救阿曼達的時候,將自己血脈里儲存的力量消耗一空。以后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肆意使用自己的血脈力量,但他絲毫沒有失落,反而欣喜無比。
如此真實的饑餓感,提醒這具身體是他自己的,他還精彩的活著。
阿爾一出去吃飯,躺在床上的阿曼達就睜開了眼睛,深邃黑暗,沒有眼白。
伊凡是一個落魄貴族,祖上是男爵爵位,先祖不擅經營,逐漸落魄。到他這一代連爵位都沒有了,還剩這一個小院。他的父親也沒有爵位,卻還活在先祖的榮光里,生活用度處處對齊。一度需要變賣家產,被人嗤笑。生活在虛幻和現實兩重世界,忍受不了這種落差,吞金自盡。
伊凡從小就需要靠自己維持生活,一點也不覺的自己是什么體面的少爺。三級盜賊,不善戰斗。
接受過繼承人的培養,雖然一度因為沒錢而中斷了。為了生活依靠家里存留的底蘊和識字,給人做低級鑒定和倒賣,積攢了些許家底。鑒定領域,文字,藝術,珠寶,香料,文物,歷史。
伊凡家里沒有仆人,用餐都是在旁邊看起來體面而便宜的旅館用餐,這里的人都是大部分像他這樣的人,空有一些身份而沒錢的人,或者靠自己的本事弄了點錢卻還不夠格回到榮譽的人。
“伊凡,有貨沒,馬德,我的昨天用完了,那妞趁老子睡著全吸完了。”一個精神不振萎靡的青年從旅館上面下來,看見伊凡就如看到救星一樣緊緊抓著伊凡用餐的手,激動渴望的懇求。
伊凡懶散的推開他的手,也一副癮君子滿足后的疲憊樣子。
“特魯,新貨明天不就到了嗎?你再忍忍。”
白夢售價可不便宜。
“你這家伙,我又不是不給你錢。伊凡,我的好兄弟,求你了。給我吸一口。”特魯燥怒的表情一閃而逝,連聲說著好話。為了白夢,不惜放下身段好言相求。
伊凡不為所動。
“特魯,你也知道,我為馬福爾先生服務,如果再沒有什么好的收藏品取悅尊貴的勛爵先生,幫了你這一次,就幫不了你下一次了。”
“我的好兄弟,你要幫幫我才是。”
伊凡虛偽的握著特魯的手,語重深長、和顏悅色。
被白夢腐蝕了思維的特魯,咬牙切齒的看著假笑的伊凡。
“你先給我吸一口,我回去把那副精靈少女的油畫偷出來給你。”
“我這里有一整支白夢,還有一百金幣等著你。快去吧,我的兄弟。午餐結束我還要趕著去后街找些好東西敬獻給勛爵先生呢。”
“一百金幣?你這個吸人血的小魔鬼!”特魯惱羞成怒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好吧好吧,特魯,一百二十金幣,以后每周都給你留一支白夢,怎么樣。誰讓我們是好兄弟呢。”
伊凡咧嘴攤開雙手,樣子真誠而又極其欠揍。他拿出小半支白夢,當著特魯的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滿足、迷離、舒適的抽搐。
“真是美妙啊。”
特魯嗅著飄散出來的一點點白夢,眼里的渴望就要出來,就要再次包圍他,滿足他。卻怎么也不肯出來。急躁、煩躁的情緒控制著他。
特魯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盯著伊凡。
“準備好一百五十金幣,我馬上就來。”
“我只等你半個小時。”
在等待特魯的時候,伊凡以要宴請朋友的名義,讓旅館老板的女兒送了一堆食物和美酒到他的院子里。
特魯如做賊一樣邊回頭邊沖進來,將畫重重摔在伊凡面前,紅著眼穿著粗氣的等著伊凡。
“快,把白夢給我!”
阿爾優雅的慢條斯理的將畫看了一遍,的確是從精靈里流傳出來的森林少女畫像,潔白的獨角獸依偎在少女身邊,清新的畫意讓人心曠神怡。
他把金幣和一支完好的白夢交給特魯。特魯迫不及待的裝好錢就打開塞子,左鼻孔深深的吸了一口,右鼻孔再深深的吸了一口。
喘著粗氣,全身抽搐的倒在椅子上,兩眼翻白,雙手緊緊抓著白夢,任由它飄散。
特魯的眼睛很快就迷離無神,露出滿足的笑容。
伊凡將油畫細致的從相框拆了下來,卷起收好。抽出毫無知覺的特魯手中的白夢,將自己吸的那不多的一支,放回他的手里。
順便從特魯的懷里順從一個錢袋,將錢袋里偷出三十金幣再還給他。
他對站在門口緊張看著他的老板女兒,如玩世不恭散漫的貴公子一樣,對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