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史密斯是奴隸商,手下都是極其兇悍的捕奴隊,林中、山地、地下、水里都是他們的主戰場。俊美的精靈、手藝高超的矮人、強壯的獸人,都是他們的敵人。替阿爾收拾幾個莊園、商鋪的下人簡直就是牛刀殺雞。
四騎士各帶了半隊人馬就趁著天還沒出發了。他們的男爵大人,不喜歡浪費時間。
“阿爾,你那個小院子現在跟難民營一樣,哪里匹配你的身份。今天先去我家吧。”梅里亞如小女友一般,撒嬌推著阿爾去自己的府邸。
那個院子阿爾很有感情,里面存放了滿滿的布恩偷看他復寫的手抄書籍。每一處都是他分家以后,努力求知學習的記憶。
如今的確如梅里亞所說,像個難民營。阿爾非常討厭人多,戈德史密斯以后可能成為他的盟友,就沒有拒絕這個做客的邀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阿爾回來以后,肯定會成為以力量為尊的鐵血家族繼承人之一。即使他對家族尊位沒有想法,也必然會跟布魯特和其他的繼承人走上對立面,不得不互相打壓傾軋,爭奪家族支持。
對于從出生開始就奔著這個方向的他們來說,阿爾起步已經太晚,除了令人嫉妒的血脈毫無看頭,而且這個血脈還只是個觀賞品,比同級的戰士強不到哪里去。
他已經踏上尋求知識的道路并且卓有成效,更不可能放棄這么多年的付出回頭去走那條道路。
最重要的是,繼承人分配的資源并不足以支持阿爾繼續往前走,光看家族這一代只培養了兩個法師就知道,一個施法者成長有多么艱難。
法師在十級就擁有了建造法師塔的資格,正負能量池、實驗室、實驗材料,哪一個不是金幣堆砌出來的。
戈德史密斯靠過來就很有意思了。阿爾當初在城內覺醒血脈,喚醒先祖,有能力有心的人還是會發現。戈德史密斯能成為奴隸商背后自然也有上層社會的人,指點他來接近阿爾。也不知是他背后的勢力需求,還是他自己需求。
除了靠近需要人手的阿爾,進入未來強者的核心圈子,最主要的是,就是獲得奧雷特的血脈,孕育一位自己的強者。
這才是在這個危險的世界,家族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
戈德史密斯家的招待,一如既往的有趣,讓旅行五年的阿爾放松了許多。
清晨他一起來,強壯的阿爾光著身子就往外走。精致的禮服、褲子、鞋子,一件件自己追著阿爾往他身上套。褶子被自動拉平,扣子自己相合,外套從天而降。等阿爾走出門外,已經是一位穿著得體的男爵了。
客廳里只有幾個女仆和管家,立刻為阿爾端上了精美的早餐。戈德史密斯的管家在阿爾用餐時,立在一旁輕聲匯報昨夜四騎士們的成果和躲在背后的鬣狗們的反映。
背后是誰在趁阿爾不在,侵蝕阿爾的財產,他們早已打聽出來了。
“您的四位屬下已經重新掌管了莊園,那些下仆也被關進了地牢。那幾位尊貴的閣下沒有什么反映,不過夜里有人帶走了蒂法尼女士,剛剛傳回來的消息,已經有人持蒂法尼女士的書信向下議院向您發起了嚴重的指控,控訴你謀害貴族,侵占財產,并且跟上任圖恩勛爵的死有關。。”
“嗯。”阿爾淡淡應了一聲,管家先生就智取的退到一旁。
蒂法尼影子里的鼠小弟夜里已經把消息回報給他了。
他們不肯善罷甘休才好,就怕他們一見到阿爾就認慫,主動賠償。那阿爾還有什么借口找他們的麻煩,怎么去割他們的肉,在需要的時候,去放他們的血?
這才是阿爾不回家里確認身份以后再找他們的原因。
蒂法尼坐安靜的坐在一個房間里,靜雅的翻閱一本詩歌。
如阿爾所說,她的確不是普通的鄉下女孩,她出身卑微,卻偏偏身份不一般,惡意從沒從他身上離開過。一個男爵的女兒,想想就充滿誘惑。為此從小就學會了保護自己。
那些人要帶她走,她就毫無反抗的走了。那些人要她寫控訴書,她也照著寫了。她配合任何人的要求,就不會有人來傷害她。
“蒂法尼,昨天我不在城里,讓你受驚了。”一個打扮貴氣的青年焦急的推門而入,看見安靜的少女就急切的上前握著她的手。
“那個粗魯的鄉下男爵沒有傷到你吧?今天我就去要他好看!在帝都可不是什么土鱉都能亂來的。”
蒂法尼安靜的嗯了一聲,輕輕松開他的手,后退一步。清澈的眼睛波光粼粼的看著他。
“哥達少爺,托馬斯男爵閣下已經來了。”
哥達疑惑的看著這個令人心切的少女。“你在說什么?”
紫黑色無光之刃一劍從他的背后貫穿,哥達身體一顫,就緊緊捂著胸口倒地抽搐,噬心之痛幾乎耗盡他的力氣,連呻吟都做不到。
他忍著劇痛呼叫,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他看見那個別有風味的鄉下女孩,背后走出一個身著黑紅交錯禮服的冷漠少年。
他淡漠的眼睛,旋轉著一個綠色的六邊三角形。
“帶我去找你的父親。”
哥達茫然的站了起來,眼睛里同樣出現了綠色六邊三角形。他整了整衣服,帶著阿爾走出房間。
朱利安子爵早早就起來了,夜里他就接到消息,四個莊園全部被一活兇悍的人手接管,領頭者正是那幾個老騎士的繼承者。城里的商鋪也被毫不客氣的封鎖起來,粗暴至極,絲毫沒有貴族風度。
他在自己的書房大發雷霆。
“不是說一個毫無根基的小鬼,一個只會兩手把戲的下賤男寵嗎?他這些人手都是哪來的?!”
“誰能告訴我!他怎么會是一個九級法師!”
“老爺。”管家在一旁安慰自己的主人。
“只是一個九級法師而已,帝都里死的法師還少了嗎?”
朱利安陰冷的看著他。
“只是一個九級法師而已?你以為是你那個九級的戰士兒子嗎?”
施法者的尊貴,是那些泥腿子職業能比的嗎?
“老爺,只是一個九級法師而已。”管家再次重復了一邊,提醒自己的主人太過失態。
“我已經邀請了軍部的十級法師亞爾林閣下來處理,一個少年法師再怎么天資卓越,也不可能是從隨軍法師的對手。”管家被主人遷怒也依舊面不改色,恭敬而謙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