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杜莎盯上的一瞬間,一股怨毒的邪力就落在潛伏在海邊山峰的阿爾身上。
借由這些魔蟲,蛇女祭祀以大海里神秘惡毒的魔女巫咒,遠遠抓住了阿爾的身影,施展來自大海的詛咒。
阿爾的皮膚開始發(fā)青、腫脹,濕淋淋的滴水,好似長久泡在海里的尸體。
一個又一個的水泡從他身上鼓起,炸開,崩出一灘灘膿水。里面還蜿蜒出一條條一口細密尖牙的海蛇,兇性大發(fā)的纏住阿爾的脖子,撕咬他的血肉。
大海的詛咒會讓他變成一具不死的浮尸,時時刻刻承受身體潰爛、毒蛇撕咬之苦。
阿爾就那么淡漠的站著讓它們吞噬,任由自己的身體發(fā)生令人驚悚的變化。
他看著海邊正在向他沖來的水族,將一個封印著健壯的巨大魔蟲的琥珀扣進心口。阿爾心口的血肉毫無阻礙的將琥珀魔蟲包裹進體內(nèi),本就被詛咒的濕漉漉的青澀軀體,逐漸變的漆黑。連毒蛇也被染上這個顏色。
在海族靠近的那一刻,他淡漠的眼睛化為魔蟲的黑色,整個軀體一瞬間崩解成無數(shù)琥珀魔蟲,張開巨大的口器撲向周圍驚懼交加的海族戰(zhàn)士。
身為咒術學派的法師,自然時時刻刻都在預防被惡毒的法術詛咒。這具傀儡是以自己的血肉用血精石變化出來,本體則藏在影子里。
不然他體內(nèi)有神秘的耐瑟卷軸,連神明都找不到他,蛇女祭司怎么可能找的到他。
這具傀儡有著阿爾的血肉,說是阿爾本人也不為過。被蛇女祭祀依靠魔蟲媒介找上還真不冤。
阿爾本意也是找機會,將針對海族將制作出來的新一代魔蟲暖化出來,早點把這些海族趕走。
當他看見這么多海族戰(zhàn)士沖向被詛咒的他時,就知道機會來了,當即舍棄了這具耗費阿爾心血的傀儡,成為琥珀魔蟲的溫床,將它們釋放出來。
海族三位圣域不走,高巖之城就不敢出動全力去攻打圍城的獸人。
三百位強獸人,哪怕都是以消耗生命為代價、獲得強大力量的短命鬼,也可能抓住一個破綻就奮不顧身的把城池攻破。
雙方僵持布下,阿爾就有時間在城內(nèi)命令杜雷將魔蟲術進階。
琥珀魔蟲不求殺傷,只要一只鉆進他們的體內(nèi),任務就算達成。
阿爾傳承復雜,來路蹊蹺,各個領域都有所涉獵,還有第二研究所大量的心血和過去這個世界最頂端的成果。
混合了這些的新魔蟲術,在生命力上更加頑強,分裂速度更加迅捷。單單只這兩樣本身就是蟲族天賦,加強之后更加恐怖。
那些海族戰(zhàn)士,完全是帶著黑色的蟲潮逃回大海。
堂堂圣域居然沒能咒殺一個小小的法師,還讓他放出更多的這些討厭的蟲子,身份尊貴的奧爾瑟雅,其憤怒可想而知。
可惜此刻阿爾的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何種惡毒的詛咒都下不到他身上。
“該死的法師!我記住你的氣息了。”
“褻神的罪人,你將永遠被大海銘記!”
“平靜的海面,時刻會掀起毀滅一切的巨浪!”
眼看再在這里呆下去,他們的族人會越來越少,奧爾瑟雅在海面上對高巖之城的方向,對阿爾再次降下詛咒,轉身帶著族人干脆利落的離開這片被詛咒的海域。
沒有了外力的阻止,這片海域幾天內(nèi)就化為黑色,細看下去,水面之下全是涌動的魔蟲。
整個這片海域都被它們吞吃干凈,再無其他的生物、植物。
阿爾謹慎的從影子里再次分出一具傀儡,從離他幾百米的地方出現(xiàn)。
血肉傀儡一出現(xiàn),蛇女祭祀之前發(fā)下的無數(shù)兇狠詛咒,就像迷路的孩子找到了歸處,瞬間落在他身上,血肉飛濺,其慘狀不忍直視。
阿爾一天制作一具血肉傀儡,連續(xù)做了七天,加上他用法術引流、詛咒偏轉,才消耗掉蛇女祭祀的手段,安全的重回陽光之下。
他臉色發(fā)白,氣血虛虧,這是他制作血肉傀儡的后遺癥,哪怕他有超凡再生也止不住這樣的消耗。
阿爾蹣跚的走到海邊,用祭刀割開手掌,鮮紅的血液滴落進全是魔蟲的海水里,口里詠念咒文。
阿爾的鮮血落進水里,就有一道神秘的力量在水中擴散。
一只魔蟲無聲無息的在咒印之下化為粉末,沉淀在水里。
以它為始,一圈圈的漣漪在魔蟲之海里掀起波瀾。大片大片的魔蟲就此死去,整個身體化為鹽分融進水里。
為了防止深海之下的暗流將這里過早的沖散稀釋,死海之水的鹽分,濃度之高猶如實體,形成粘稠沉重的界壁,與外面的海水分開。
高巖之城外曾經(jīng)被海族召喚的海域里,也出現(xiàn)大量的透明顆粒結晶。
這里本該是農(nóng)民的田地,如今很長一段時間、很多年,這里將會連一根雜草都長不出來。
阿爾悄無聲息的回到高巖之城,從布恩的影子里走出來。發(fā)現(xiàn)鐵血衛(wèi)隊的首領哈特陰沉著臉站在門口把守大門。
這個殿下總有辦法從他們的眼皮底下無聲無息的離開,而他們毫無辦法。
“殿下,您面色這么差?出了什么事?”
“一些小問題。”阿爾習慣自己解決任何麻煩,何況已經(jīng)解決了,就沒多說。
“殿下,您是鐵血家族身份高貴的奧雷特,您應該以您的安危為重。即使您是神奇的法師,成就遠超同輩,也不能小看了奧雷特的敵人,小看了我們。”
哈特是十五級狂戰(zhàn)士,這種被一個十級法師嫌棄的感覺深深侮辱了他們的尊嚴。
對,就是嫌棄。阿爾來去如影,法術奇詭,什么事都能自己解決,根本不需要他們,他們覺的自己受到了輕視。好像跟阿爾帶來的那隊,出來長見識的男爵騎士團沒什么區(qū)別。
而且阿爾的母親,瑪斯蒂女士還是他的直屬上司。他不管出于家族使命還是瑪斯蒂女士的情誼,都有必要照顧好阿爾。
“海族的威脅已經(jīng)暫時解決,過幾天進攻強獸人就需要依仗你們了。哈特大人,請您布置出進攻方案,我們將在獸人攻城的第二天突擊。”
阿爾坐在餐桌前,毫無禮儀可言的大口大口吃著布恩留給他的食物。
血脈力量只會恢復他的肉體傷勢,而精神的恢復和對食物的需求,對于凡人來說沒有什么可以取代。
哈特見阿爾布置下了命令,雖然口氣好像是因為他要求而不得不施舍出來的。
但終究是,有了他們展現(xiàn)自己價值的機會。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