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大人。尊貴的艾布特大人,請您接受我托莉雅的效忠,至此以后,汝劍之所指,皆為吾不死不休之敵。”
一個自出城以來就不言不語,披著斗篷的女人,率先向艾布特行禮效忠。她一帶頭,明顯跟她一伙同樣披著破爛斗篷的冒險者,同時行禮。
這世界有自以為聰明的人,也有真正的聰明人。
底層世界的冒險者最靈敏的就是消息和察言觀色,沒有這兩項技能一輩子都只是拾荒的旅人。
高巖之城一位神秘法師擊退海族的消息早已流傳開來,阿爾身為四大家族的人也沒必要遮掩屬于自己的威名。此時戰(zhàn)亂四起,國家正需要人手。冒險者縱然對貴族階級天然仇恨,然而輪到自己誰不愿意爭奪這份榮耀。
連四大家族之一的艾布特都想要搭上阿爾的船,他們這些混跡底層社會的冒險者又如何不想。早有人想投靠這個貴族法師,這個貴族法師卻從不見客,連大門的守衛(wèi)那一關都過不去。
艾布特變賣資產籌錢組建傭兵團的消息一出來,就有些嗅覺靈敏的立馬加入進來,以待日后進入貴族法師的視線。
如今這個貴族法師明確的告訴眾人,他會幫助艾布特獲得足夠封爵的功勛,他們還等什么?這個法師手下那么多武藝高強的騎士,和人均十二級的護衛(wèi)。在他手下合適能出頭?艾布特才是最好的選擇。
阿爾掃了他們一眼,如今杜雷自己控制鼠小弟時刻收集的數(shù)據(jù),一眼就輔助阿爾判斷出他們的職業(yè)和等級。
這個果斷安靜的女人是個九級的劍舞者,她的同伴也差不到哪里去,水平是這群人里最高的。
“夠了。”
阿爾一聲冷喝,將張望情勢準備開口的人打斷。
“托莉雅,你們收編人手,隨后跟上。我們走。”
阿爾提馬就走,艾布特連忙跟上,連自己新收的幾位手下都不管了。
沒有開口的人大叫后悔,沒想到所謂的騎士團只要這么幾個人。要想加入,就只能成為托莉雅的手下了。
“托莉雅,你們冒險團反應可真夠快的。這就成為貴族的走狗了。”
沒有成為預備騎士的冒險者,陰陽怪氣的嘲諷,暗中分化絕不肯這些人被托莉雅帶走。下次再有貴族招收人手,這些就是他的勢力。
托莉雅蹙眉輕笑,風姿誘人。一柄細劍無聲無息的刺進那人的胸口。
“是啊,反應不夠快,連肉都吃不到呢。”
高巖之城位于帝國最南方,阿爾一行人沿著邊界線一路向上走。
阿爾有意補全自己戰(zhàn)術的缺陷,一路親自擔當斥候。化為金甲騎士在空中推進飛行,沿路周邊的紅眼黑鴉和鼠小弟時時刻刻將信息反饋,交由杜雷處理。
杜雷建立的戰(zhàn)場偵查機制,在實際應用中以詳細數(shù)據(jù)逐步優(yōu)化完善。
三個法師都會飛,喬舒亞魔力不足還能給自己上個漂浮術,讓勞森拖著走。鐵血護衛(wèi)和菲利斯托等騎士們都是自幼訓練,長途奔行不在話下。
艾布特和他的新手下就不那么好受了,即使阿爾給這些冒險者配了昂貴的戰(zhàn)馬,蹩腳的騎術和體力是制約這七八十人行進的要素。
阿爾越強大,艾布特就越崇拜越興奮,他的未來全靠阿爾,咬著牙一路堅持下來。馬術是貴族必修課,他的表現(xiàn)比新招收的手下還要好多了。
如果不是阿爾時不時會放慢腳步給他們休息時間,托莉雅他們還以為這個貴族法師是想把他們這些累贅拋下。
“殿下,前面就是草原了。在草原過夜極其危險,請您下來原地休息,指定新的路線。”
哈特在下面高聲大喊。
阿爾的身形停住,在空中張望那片一望無際的草原許久,才直接落到地面。
解除了金色鎧甲的阿爾,一身平凡無奇,亞麻長袍和一個挎包,兜帽里是一只酣睡的黑貓。根本無法想象是天上剛才那個將他們遠遠甩在身后的法師。
比起阿爾的從容淡定,另外兩個法師就看起來稍顯狼狽,他們大概也從沒經(jīng)歷過這種趕路方式。
阿里雙腿打顫的要去給阿爾和布恩準備晚餐,這是他的職責。
“你休息吧。我給布恩做吃的就行了。”
他們扎營的地方有一條小溪,布恩親自下水去抓魚。如今它標準的五級精英使魔,抓一條魚簡直手到擒來。
除了布恩老爺有蜂蜜烤魚吃,其他人不管是魔力之子、龍脈術士還是阿爾、艾布特、騎士、鐵血護衛(wèi),都是吃大鍋飯,一個大鍋煮一鍋蔬菜肉干的的濃湯,就著干糧吃。
“殿下,根據(jù)高巖之城的消息,附近的怒風城并沒有獸人騷擾,我們過去補充一下補給,然后沿著這條路一直往上……”
哈特將一張家族提供的詳細精準的地圖在阿爾面前打開,建議阿爾不要從草原走。草原有獸人不說,還有各種獸群和棲息的大型魔獸,他們八十幾人的隊伍孤立無援非常危險。
高巖之城是因為有海族入侵,獸人才分出一支強獸人隊伍合力進攻,怒風城卻沒有這種異族煩惱,僅憑退守城池就可以將獸人拒之門外。
“太費時間了,從邊界線往上走,補給就地收集。”
阿爾明顯不懂兵法,哈特最頭疼這樣的領隊,但還好沒說出什么沖進草原的這種計劃,為了維護繼承人的威嚴,就不再反對。
夜里等眾人休息,阿爾一人悄然遠遠離開來到草原上。他用魔力寶石布置出儀式法陣,拿出一支抽自蒙莉薩夫人心血的試管和斷指,詠念沙啞邪惡的咒語,斷指上的紅光悄然涌現(xiàn)。
借由腳下的儀式魔法,阿爾感應到魯奧曼其它殘軀的模糊回應,極其分散而遙遠。
而有一個感應卻在附近的下方。這個剛硬一出現(xiàn)就立刻被人強制中斷,甚至兇狠的反向詛咒過來。
阿爾立刻收回斷指,化為一灘散落的陰影,和儀式魔法斷開鏈接。
阿爾剛潛入陰影,儀式法陣就被人掌控,顯出一雙兇利的黃綠色眼睛,向四周張望。
那是一雙獸人的眼睛。
他目光所過之處,全被他狂暴的力量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