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女士屈尊降貴引導他不肯放棄他,爲他做了那麼多就是爲了保留他心中的美好,他也沒有辦法像仇人一樣對待。
他的朋友本就不多,特別是這個世界的人誰都想害他,誰都對他有圖謀。
所以不管是誰對他真正的好,他都會千百倍的回饋給對方。
阿曼達如此,魯奧曼如此,就算到了現在,他內心真正認可的,加上月女士也就是這三人。
反正財富女士自有無盡深淵的人教訓,財富教會也被四家族趁機取代。
與安妮的婚禮結束後,代表這他瑣碎的事情全部結束,他依舊沒有急著前往塑能高塔。
而是前往皇家學院的圖書館,踏上更高層查閱資料。
結合前一段時間鐵血大公派母親來提醒有人想要四家族亂起來,還有財富女士所說的千年帝國大廈將傾,這次四位先祖之靈同時出現的極爲蹊蹺。
真神乃世界意志的代行者,一言一行都暗含規則預兆。就算沒有發生的事,在神力的作用下也會被牽引實現。
經歷無數陰謀的阿爾,對陰謀幾位敏感,就算不是針對他,他也迫切的想要知道會不會跟自己有關。
不過阿爾對古老的家族隱秘知之甚少,沒有頭緒。皇家圖書館也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關於四家族先祖之靈的秘密。
既然正面查不到,那就根據已經發生的事反向逆推,這是他拆解法術最喜歡用的方式。
首先,先祖四靈的出現,絕不可能是爲了給他出氣。
財富女士最多把他打個半死,降下神罰。但絕對不能逾越神明之間的規矩,特別是她還是絕對中立陣營的神明,下凡親手去殺一個凡人。
也不可能是爲了拆穿渥金已經被格拉茲特替代而特意現身。
先祖四靈如果如此富有正義感和使命感,早就上天封神守護世界了。
那麼,是爲了財富教會裡的金錢?
財富教會像銀行一樣替人保管財富,組織凡人經商,都會收取龐大的管理費。這些財富日積月累下來,的確能令一個國家心動。
神又不需要財富,財富只是彰顯她神蹟的一個手段。這些錢自然在財富神殿的寶庫之中。
但雄鷹帝國傳承千年,不可能眼界如此狹隘,破壞一個國家內部的秩序。接管財富教會的職能,最大的可能是引起民衆與貴族的不信任,認爲四家族對他們居心叵測。
也只有真神約束的財富教會,才更讓人信任。畢竟財富教會的醜聞最多是奢靡銀亂,卻從沒有貪污。
掌管半個千年帝國的四家族,底蘊也根本不可想象,再多的錢也只是數字而已。也不至於讓先祖四靈親自出動去圖謀一些凡俗之物。
阿爾想起先祖四靈的現身,引起這個國度凡人的崇拜,無數信仰之力飄向先祖四靈。
所有人都是聽著傳奇四家族先祖的傳說長大的,也知道他們四位化爲守護神在這個國度守護他們。
他們認爲現在的傳奇四家族是阻礙國家社會進步的巨石,卻無不會把帝國守護神跟已經腐朽的四家族劃上等號。
所以先祖四靈一出現,不管他們將信仰交付哪位真神,只要是北國的子民,都發自內心的膜拜。
這些內心尊崇、崇拜的信念,被凝聚成信仰的力量,飄向先祖死靈。
那麼先祖之靈,是爲了這些信仰之力?爲了補充力量?
亦或者是爲了震懾對雄鷹帝國圖謀不軌的人?
恰逢其會渥金下凡招惹了雄鷹帝國,成爲他們展現力量的靶子,凝聚民衆之心?
真神之秘阿爾已經有所瞭解,先祖之靈是屬於類神一樣的存在,沒有真神強大,卻可以停留在物質界。但他們同樣需要信仰。
鐵血暴君是爲了保持自我,而拒絕封神甘願成爲先祖之靈?
雄鷹帝國才建國一千年,不說那些強大的先祖,就算阿爾現在都有辦法續命一千年。以鐵血暴君的強橫,他是自願放棄生命成爲類神的存在?
阿爾在皇家圖書館查找的資料,四家族的先祖沒有一個活過一百歲。
也許壽終正寢只是他們的一個掩飾?
因爲帝國人民的信念而成爲先祖之靈,是掩飾歷史真相的藉口?
如此強大的人寧願放棄肉身也要謀求的東西,又該是什麼樣的秘密?
反正絕對不是阿爾身上清洗世界的使命。
蘭森德爾自一千年前開始這場遊戲,就已經支離破碎,所有人都在參與其中。
而他們所謀求的重大轉折點,必然就是阿爾甦醒爲沙斯拉格特,開啓七塊命運石板成爲毀滅與終結之神。
那麼然後呢?這些神看著他清洗世界嗎?
任何一個神都能清洗世界所有的凡人,而他所要清洗的必然是天上真神。
如果要洗掉所有真神,奧一個人足夠了,爲什麼要大費周章他來?
多元宇宙的所有神、惡魔、生靈,加起來也不夠至高神一拳了賬。
爲什麼要他來?
是高高在上的真神獨有的惡趣味嗎?
一邊倒計時放出滅世魔神,一邊給這些真神最後期限的警告?警告他們聽從命令,乖乖統一?
可這些世間極致的偉神好像並不領情,而是興致勃勃的等著他成爲毀滅魔神?
難得他成了毀滅魔神,這些神就有辦法造反革命不成?
阿爾不知道,不明白。
也許七位命運宣召者裡最強的,曾經成爲強大神力的光輝之主凱撒,會知道偉神才知道的秘密。
阿爾在圖書館查了一天資料,在晚飯前像一位合格的丈夫一樣回到家裡,與妻子一同吃完飯。
晚飯之後,阿爾在天臺上清出一個祭壇,虔誠的向天上的明月禱告。
禱告結束,才認真的開口。
“尊敬的陛下,那些天上真神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阿爾面前聖潔的月光,浮現一輪神秘而又溫柔的笑容。
“阿爾,重要的不是他們想要你做什麼,而是你想要做什麼。”
阿爾心底裡浮現那一個個痛恨、仇恨的名字,咬牙切齒的開口。
“我要抓住他們!在他們面前,將他們渴求的、希望的一個個摧毀!我要讓他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求死無門!”
迴應阿爾狂怒的,是三圓之環,是月之假面,是破碎的邪紅真名沙斯拉格特。
月女士面對阿爾坦誠的憤怒,點了點頭。
這麼長的時間和付出,阿爾終於真正向她攤開心扉,訴說他真正的心事。
“可是,阿爾。這真的是你想做的事嗎?”
“阿爾,你還記得你來到這個世界最初的願望嗎?”
“復仇是你神聖的權利,可你爲之放一切也要追求的夢想,你已經忘記了嗎?”
提起他的夢想,阿爾更加瘋狂暴怒!
“我當然沒有!”
“都是他們!都是他們!!!”
“都是他們這羣賤種!!!毀了我的夢想!”
“我的心裡、我的眼裡、我所有的一切,現在都跟他們有關!!”
“我過的如此痛苦!他們憑什麼能安然自得!我現在追求力量,就是爲了好好折磨他們!!把我受到的一切千百倍的償還他們!”
月女士溫柔的上前,給癲狂的阿爾一個溫暖的擁抱。
“阿爾,路是自己選擇的。”
“你要明白,你現在有能力選擇自己的路,你可以選擇你的未來。”
“他們會受到你的懲罰,但你的夢想卻是無辜的,不應該被你拋棄。”
“那麼難的時候你都堅持過來了,現在又爲什麼要放棄呢?”
“阿爾,你執著追求夢想的樣子,真的很有魅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