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去海南(6000+)
那一閃而過的,似乎正是面容冷峻的霍靖琛和身后幾位高級助理,不過才三天時間,他看起來憔悴無比,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竟似換了一個人一般。
卿卿只是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眸:“我不想待在醫(yī)院了。鹿”
“可是醫(yī)生說了你至少還要在醫(yī)院待一個星期,你的身體受損的很嚴重……輥”
秦遇眉心緊皺,送她來了醫(yī)院,他方才知道她剛剛小產(chǎn),醫(yī)生說她情況不算樂觀,出血一直沒有止住,又凍了大半天,病情就有些反復。
霍靖琛究竟是做了什么?為什么要將她傷害成這樣……
秦遇沒有問她,只是加倍的照顧她對她好,他不想提起這些不開心的,也不想讓她沉浸在悲傷里不能自拔,可這幾天陪伴下來,無論他怎么盡心,她卻依舊悶悶不樂。
卿卿提出想要在他那里住幾天,他當然不會拒絕,可……
“a市的氣候太差了,不如這樣吧,反正我有一周的假期,不如我?guī)闳ズD仙⑸⑿摹!?
那里氣候炎熱,她去休養(yǎng)幾天,對身體大概也有好處,而留在這里,總會時不時的聽到或是看到霍靖琛的消息,對她而言,總歸又是不小的刺激。
卿卿幾乎沒怎么考慮就答應了,她現(xiàn)在不想面對霍靖琛,不是想要逃避或是如以前那樣不敢去拆穿他的欺騙,只是,她需要一點時間把自己的心情整理好,也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和他繼續(xù)走下去。
她并不愛死纏爛打,當初顧長寧劈腿,她不就干脆利落的接受了現(xiàn)實?
只是……顧長寧與他,終究是不能比,她也許沒有愛過顧長寧,可她深愛著霍靖琛。
等她可以心平氣和的面對他時,她想,不管是分手離婚,還是選擇原諒,她大概都可以坦然一些了吧。
見她答應,秦遇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了小小的喜悅彌生而出,他一雙眼眸仿若是清晨枝葉上的露水,亮的沁人心脾,卿卿忍不住想要給他一抹微笑,可仿佛唇角被什么東西定住,動彈不得。
博奧大廈樓下噴泉廣場,齊小公子一臉晦氣靠在車邊,他整個人看起來明顯氣色不佳,眼窩下透著青紫,嘴角邊也長了一個燎泡。
又怎么可能氣色好?齊家這幾天簡直快要亂了套,好端端的合作說終止就終止,要知道,齊家爭取來這些合作十分不易,整個a市不知道多少人想和霍家有關聯(lián)!
霍靖琛這樣不留情面的一招,打的齊家措手不及,又得了他透出來的話,知道和小兒子有關系,氣的齊家老爺子狠狠揍了這紈绔一頓。
齊小公子當然咽不下這口氣,千方百計打探來消息,方才知道岔子出在哪,他當下就將那個多嘴多舌的女人打了個幾乎半死,又守在博奧樓下想著和霍靖琛見上面親自賠禮道歉——
做生意的人慣會見風使舵,齊家和霍家這樣撕破臉,以后他們也甭想再在齊家混了。
齊小公子磨磨牙,那個賤人,壞了他的好事,還敢在他跟前裝瘋賣傻,真是活的膩歪了,心里一邊想著怎么整她,一邊一雙眼睛卻是死盯著出口方向。
倒是他運氣好,快中午時候,霍靖琛帶了四位助理走出電梯,他的賓利已在門口等著。
齊小公子趕忙快步過去,霍靖琛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彎腰上車。
“霍少,霍少……”
齊小公子被人攔著,猶不甘心的對著他車子喊,霍靖琛擺手示意司機暫且不開車,緩緩降下車窗望住一臉焦急的齊小公子,示意助手放開他,要他說話。
齊小公子急忙上前,先是賠禮道歉,又狠狠罵了那個賤人一番,到最后才哀求霍靖琛,可不可以網(wǎng)開一面。
瞧著他眼巴巴看著自己的模樣,霍靖琛卻毫無一絲動容,他看他一眼,那眸光冷寂森寒,讓人望而生畏,齊小公子一顆心直往下沉,霍靖琛不發(fā)一言,薄唇微抿,車窗升起來那一瞬,齊小公子聽到他的聲音漠漠傳來:“齊小公子該是聽過一句話,有因必有果,合作的事,絕無可能。”
眼瞅著那車窗合攏,車子平緩開走,齊小公子垂頭喪氣站在那里,過了許久,他忽
tang然狠狠一笑:“霍靖琛,走著瞧吧!”
自己不做對不起太太的事,別人又往哪里去傳這些難聽話?追究根源,還不是自己薄情寡義?偏要對他把事情做的這樣絕,他倒是要瞧瞧,這人能得意幾天!
霍靖琛心情不好,連帶著身邊的人也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有一句話說的不對,撞在了槍口上。
司機不敢開口詢問他去哪,只能放慢車速無目的的向前,霍靖琛坐在后座,閉了眼假寐。
已經(jīng)過去差不多一周了,還沒有她的消息。
因為她走時什么都沒帶,連身份證護照等一應都在家里,想要查看她去了什么地方也沒有辦法。
霍靖琛知道這一次想要瞞過去,大概是不可能,他心里想了千萬種理由和說辭,到最后,還是決定坦白。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能影響他這樣深。
哪怕是從前和暖心感情最濃的時候,他仿佛也不會因為感情的問題而亂了心智。
比如齊家,明知道自己有些小題大做,齊小公子說實話也有些冤枉,可不知道怎么的,他心煩意亂的厲害,好像怎么都不能化干戈為玉帛。
“回平陽老宅吧。”
霍靖琛終是慢慢開了口,司機立刻調(diào)轉(zhuǎn)車頭往平陽方向而去。
車子里一慣的開著廣播,偶爾霍靖琛會聽一下本市的新聞作為消遣。
此刻正在播報的是一則娛樂新聞。
“新晉影帝秦遇在拍攝新戲期間,忽然擅自離開劇組……據(jù)說,有目擊的粉絲看到秦遇似乎與一名年輕女人在機場出現(xiàn),兩人打扮都十分低調(diào),但秦遇好似對同行的女伴十分關心體貼……”
霍靖琛倏然睜開眼,坐直了身子。
司機以為他厭煩這樣的八卦消息,慌忙換了頻道。
“換回去。”霍靖琛聲音沉的嚇人,司機趕忙又調(diào)了回去。
“……據(jù)可靠消息宣稱,一向敬業(yè)的秦遇無故請假一周,就是和這位年輕女士在一起,更有坊間傳聞,聲稱在飛往海南的航班上,看到疑似秦遇的青年男子和緋聞女主出現(xiàn),好事者甚至偷。拍了照片……”
霍靖琛放在身側(cè)的雙手,一點一點攥緊,屏幕上出現(xiàn)了幾張不算清晰的偷。拍照片,可饒是如此,他也一眼認出,那戴著大幅墨鏡和帽子,緊跟在秦遇身側(cè)的女人,正是他的太太。
“去查飛往海南的航班。”
霍靖琛沉聲吩咐助手,他心跳的有些快,近乎紊亂,氣息也亂了節(jié)拍。
秦遇……
兩次都是他,趁機介入他和卿卿之間,而這一次,更過分,他竟然帶著他霍靖琛的太太同游海南……
酸楚的滋味瞬間彌漫全身,想到播報里提到秦遇貼心關懷的話語,他只覺無名怒火蹭蹭直往上冒,“去訂飛海南的航班,最近的一班。”
助手不敢多言,立刻打了電話預定。
霍靖琛松松領結,面容沉郁無比,報道里開始播報其他的新聞,他沒心思再聽,吩咐關掉,車廂里立時安靜了下來。
手機在響,助手看一眼號碼,小心翼翼回稟;“霍少,是郁小姐的電話。”
霍靖琛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去接,助手立刻接聽了電話;“郁小姐是嗎?霍少現(xiàn)在正在開會,不方便接聽電話,您有事情我可以轉(zhuǎn)告或者稍后您再打來。”
郁暖心臉色陰沉,啪的一聲扣掉了電話。
這是第幾次了?從她入住這棟別墅之后,霍靖琛就再也沒有接聽過她的電話。
她雖然如今心性有些變化,但到底依舊是心高氣傲的人,他不來,她也不再主動去找,這個電話,也是她最后一次主動打給他。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這個孩子,也好,她照舊會把孩子生下來,然后到時候抱著孩子去找老爺子,她就不信,霍家的子孫,老爺子真的會棄之不顧!
不過是動用了一些關系,就查到了秦遇在海南的行蹤和入住的
酒店。
霍靖琛沒有聲張,在同一家酒店訂了房間,然后就在酒店大廳的休息區(qū)等著他們兩人回來。
一直到傍晚時分,方才遠遠看到秦遇和卿卿的身影相攜出現(xiàn)。
霍靖琛擱下手中的報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黑曜石一樣的眼眸鎖定那越來越近的身影,漸漸變的晦暗無比。
她消瘦了許多,可此刻看起來氣色倒是不錯,許是身體的緣故,她較之其他游客穿的多一些,也沒有下水,而身畔的秦遇,頭發(fā)依然是濕漉漉的,光著上身,顯然剛剛游泳回來。
他們靠的很近,秦遇低頭聽她說著什么,十分認真的樣子,她嘴角邊帶了一抹淡淡的笑,不時也抬頭去看秦遇,兩人這般模樣,倒像是情侶一般。
霍靖琛眼底沉郁光芒漸漸席卷,他攥了一下手指,手指關節(jié)發(fā)出幾聲脆響,然后,一根根舒展開來,雖然,他很有沖動上前將秦遇那張臉給打一個花紅柳綠,可如今最關緊的,卻并不是找秦遇的麻煩。
他的目光重又落在卿卿的身上,她穿了一條長裙子,上面是薄薄的一件長袖襯衫,一頭長發(fā)隨意扎了一個高馬尾,行動之間弱柳扶風一般的姿態(tài),不時引得路過的男人回頭去看。
饒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兩人站在一起,真是打眼的很。
眼看二人走到旋轉(zhuǎn)門邊,霍靖琛也轉(zhuǎn)身向著他們的方向走去。
剛進門,卿卿和秦遇幾乎是同時看到了迎面而來的霍靖琛。
他一頭烏黑頭發(fā)修剪的利落有型,整個人瘦削了許多,可五官看起來較之之前的溫潤更添了幾分凌厲的氣勢,鼻梁高挺,下頜鋒利,一雙眼眸更是幽深不見底,望向他們兩人時,雖沒有波瀾起伏,但卻帶著蓄勢待發(fā)的復雜情緒。
秦遇下意識的將卿卿擋在了身后。
可卿卿卻只是淡淡一笑,她伸手拉了拉秦遇的手腕,聲音低低:“秦遇,沒事的。”
長痛不如短痛,再怎么難過,該去面對的,還是要面對,有些事有些話,早點說明白做個了斷,也是好事。
秦遇低頭看她,眼眸里有疼惜的情緒清晰展露,他有心要護著她,可她和霍靖琛此刻到底仍是夫妻,他心里亦是知道,事情終究需要坐下來好好談個明白,他該給她空間。
“我就在附近,有事就叫我。”秦遇定定看她一眼,卻是根本不理會霍靖琛,轉(zhuǎn)身離開。
卿卿深吸了一口氣,再抬起頭看向他的時候,已是臉色平靜無比:“那邊有一個咖啡廳,我們過去那里談吧。”
她說完,率先轉(zhuǎn)身離開,霍靖琛立在原地,有片刻的微怔,這幾天,他不是沒有想過兩人見面會是什么情形,他想過她或許會失控的大哭,或許是控訴,或許干脆不理他,可……
這樣平靜的神情,似乎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的淡定,忽然卻讓他心里忐忑起來。
跟著她走進咖啡廳,此刻客人不算少,卿卿干脆要了一個包間,給自己點了一份粥和熱牛奶,又詢問霍靖琛:“你要什么?”
霍靖琛看一眼侍應生:“一杯咖啡。”
卿卿無所謂,將酒水單遞給侍應生,卻下意識的叮囑了一句:“不要加糖。”
一句話說完,她自己仿佛也微愣了一下,但片刻之后,卻是自嘲的輕笑了一聲。
霍靖琛坐在她對面,目光一直都沒有從她的身上挪開,他看到她放在蕾。絲桌布上的雙手,交握在一起,修長而又白皙,指甲上涂了一層淡淡珠光色的指甲油,更顯得瑩潤可愛。
霍靖琛伸手想要將她的手指握住,卿卿卻是不露痕跡的躲開了。
她抬起頭,安靜看著他:“靖琛,我這些天想了很多,也忽然明白了許多,見到你正好,這些話,我也早就想要給你說了。”
她說完,撥了撥頭發(fā),臉上的情緒有些痛苦,卻又有些悵惘,漸漸的,一雙眼圈,終究還是微微的紅了起來。
“嫁給你那一刻,我在心里發(fā)誓,這一生不管貧富貴賤,我都會和你在一起,一直到現(xiàn)在,我這個想法還是沒有變。”
她的聲音有點低,帶著微微的輕顫,尾音處的哽咽,更是要他心底酸楚。
“卿卿,我都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
“別再說了。”
卿卿擺擺手,強穩(wěn)了穩(wěn)情緒,她望著他,眼睛紅紅的,卻又帶著最后一絲可憐的希冀:“靖琛,你只要告訴我,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就足夠了。”
她其實已經(jīng)明白,那天聽到的話,大概就是真相,可她卻還是不想死心,到底要從他的口里聽到答案,才會徹底的相信吧。
霍靖琛沉默下來。
悠揚的音樂聲,似乎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梵音,他和她面對面而坐,近的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她擁在懷中。
他此刻心底竟是生出可笑又可憐的幻想,若是孩子還在該有多好?
是不是她就不會這樣的失望,難過……
她定定的看著他,想過千萬次,不要哭,不要再在他的面前哭了。
沈卿卿你忘記過去的自己多么的堅強,多么的無堅不摧了?怎么跟了他之后,你就變成了一個愛哭的可憐蟲?
可眼淚還是緩慢的淌下來,她凝著他,聲音低的近乎無聲:“她們沒有說錯,那天晚上,你說你有急事要去處理,其實就去找那個女人了是不是?”
“卿卿……”
他說不出解釋的話,又該怎么去對她說暖心的事?
她吸了吸鼻子,像個孩子一樣抬手去抹眼淚:“是不是郁暖心?”
潛意識的,她認為他那天晚上去找的,就是郁暖心。
霍靖琛只覺眉心一跳,他看向她,她的眸子干凈的不染一絲塵埃,要他自慚形穢。
他垂下眼眸,聲音似乎從嗓音里生澀擠出,磨著他的喉管一樣生疼:“是,那天晚上,我確實是去見了她。”
卿卿眼淚瞬間撲簌簌掉下來,她一邊擦,一邊卻是強笑搖頭:“我還問你一遍干什么?我還非要這樣再折磨自己一次干什么?”
她說著站起身,“謝謝你沒有再騙我,霍靖琛,我想不明白,你還喜歡她,還惦記著她,為什么要來招惹我?為什么要娶我?”
他感覺自己整顆心都冷硬的沉下去,他張嘴,說出口的話語卻是淡淡漠漠的:“卿卿,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不想再隱瞞她,她知道了,也好,就此分手,離婚,也好,總好過她愛他愛入骨髓時,他再給她狠狠一刀。
也總好過,她成為他無法割舍的一部分時,再硬生生的分離。
“苦衷?”卿卿忍不住的低笑出聲,她垂下頭,似在對自己輕喃:“原來我真是一個傻瓜,我真是蠢到家了……”
她一直都傻傻的以為,他愛她,至少也是喜歡她的,可如今從他口中聽到這樣一句話,她所有的幻夢都碎了。
原來連少的可憐的喜歡都沒有,原來只是不得已才娶了她。
“卿卿……”他起身握住她的肩,那一雙眼眸竟也通紅的一片,“是我騙了你,可與你結婚,我并非不情愿……”
她怔然的后退一步,他的掌心瞬間空空落落,她不再看他,搖頭落淚,竟帶了哀懇:“我求你不要再說了,給我留點臉面吧霍靖琛。”
ps:卿卿愛哭但并不軟弱,她知道了真相之后不會再委曲求全了……接下來,你們猜???想要離婚就用票票砸暈我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