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元張大了嘴巴,看魯嬋和男青年的殊死搏斗,轟轟轟的聲音一下一下響起,大地震動,教堂的屋頂不住向下掉落泥土,好像一場激烈的戰斗已經打響,是天上的神來到了人間。
魯嬋一步一步靠近男青年,低聲說道:“你是什么人?”
她用的是正宗的英語,比宋澤元流利許多,男青年嘴里咕嚕了兩句話,魯嬋聽了之后,臉色變得很是難看,扯住男青年的一只腿,嘩一下把他的身體撕裂開來,男青年剛剛還是大好的人體,一眨眼分成兩半,鮮血濺滿魯嬋一頭一臉,她像是一個從血浴里走過來的人,渾身上下染成鮮紅鮮紅的,如果有人此時看到她一定會直接嚇暈過去,分不清她究竟是人是鬼。
魯嬋殺死男青年之后,直接沖進了教堂,里面卻再也無人出來抵擋,她的聽覺很靈敏,在教堂的后面有粗重的呼吸聲,一頭闖了進去。
宋澤元跟在后面嘴里哎哎哎地叫喚,怕她有什么閃失,如果,像剛才的男青年多沖出來幾個,難保魯嬋還能對付過來。宋澤元看出來了,男青年跟魯嬋一樣,都具有超過常人的體質,平常人已經不是宋澤元的對手,卻把他逼得一再后退,魯嬋超強的武力值,也只是堪堪殺死了對方。在宋澤元看來,那是男青年輕敵所致,和魯嬋根本沒有正面交手相互攻擊,應該是魯嬋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才殺了他。
魯嬋來到后院,伸腿踢開房門,里面是一個傳教士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屋子里有一張病床,床上躺著一個長發女人。
魯嬋橫眉冷對地看了看幾個人,這間屋子里的情景更為詭秘,幾個人沒有絲毫驚慌,相反,臉上卻透著神圣的悲壯,仿佛魯嬋是一個莽撞的妖孽,忽然闖入驚擾了人間的圣壇。
宋澤元很快看清楚了,那個躺著的女人正在生產,大大的肚子,岔開的雙腿,連忙說道:“誰是林青清?”
那個躺在床上生產的女子連忙喊道:“我就是,我快要生了,救救我和孩子吧。”聲音凄厲哀嚎,仿佛世界末日就要來到了,觸動每一個人的最柔軟的神經。
宋澤元這才知道,林青清根本不是生病了,而是快要生孩子了,心里猛然劃過一道疑問,難道,冷磐要他殺的,是一個孕婦?這可是一尸兩命的慘劇,他絕對不會那么做的,幸好,現在看來,是他和魯嬋占據了上風,一個傳教士,一個醫生,都不是那種具備戰斗力的人,林青清已經安全了,自然不會再為了什么狗屁秘密去滅口了。
宋澤元對魯嬋說道:“你在這里看著,等林青清生了孩子,我們再救她出去,我到別處看看去。”說完,立刻離開,怕被魯嬋拉住不放,其實,他想躲開產房,男人見女人生孩子會不吉利的,別看孩子是希望,是人類延續的血脈,生下來和正在生產不同,還是等生下孩子再過來吧。
宋澤元來到另外一個房間,推開門,門緩緩打開,里面一股血腥氣撲鼻而來,他不得不使勁捂住鼻子,這才看到,屋子里扔著亂七八糟的東西,血腥氣十分濃烈。
從教堂的大廳拿過一根蠟燭,這才看清楚,屋子里在地面上放置的是幾具尸首,無一例外都是脖子上有一個大洞,血肉翻開,撕咬的痕跡很明顯。
他扒拉扒拉那些尸體,看到都是二十幾歲的男子,手指骨節粗大,食指帶有老繭,應該是長期搞射擊訓練形成的。這些人應該是那些特戰隊的士兵,宋澤元拿出手機,把幾個人的臉拍下照片,把他們的身體擺正。搜了搜身體,證件和物品都沒有了,看樣子已經被人拿走。
低頭想了想,回到產房的門外,叫道:“傳教士,你出來。”叫了三遍,那個傳教士才出來。
魯嬋隨后也出來了,說道:“他不懂漢語,需要我做翻譯嗎?”
宋澤元的臉色很難看,心想,今天老子流年不利,處處讓你這個丫頭制住了,就是跟別人說說話,也得需要你。說道:“好吧,我就在這里問問,你知道不知道,那些尸體是誰殺的?”
魯嬋把話翻譯給傳教士聽,然后又把他的話翻譯過來說道:“他說,那些人是一個星期以前來的,是被塔蘇斯殺死的,他說,塔蘇斯是一個吸血鬼,能夠長生不死的,大概,他活了三百年以上,還說,我們再不快走,塔蘇斯的那些人會回來報仇的。”
宋澤元想不到竟然在這里遇到了吸血鬼,問道:“你問問他,這里有幾個吸血鬼,剛才那個男青年就是吸血鬼嗎?”
魯嬋沒理會他的話,而是轉身去了產房,她對生孩子的興趣更大一些。宋澤元站在原地氣得發呆,想不到,這丫頭的脾氣見漲,竟然給自己軟釘子碰,對那個傳道士說道:“你他媽的是什么人?跟吸血鬼住在一起,也不是啥好人,老爺送你歸西吧。”說完一柄飛刀自手中飛起,正好插在傳道士的胸口,傳道士想不到他動輒殺人,毫無征兆,慘呼一聲,就此死去。
宋澤元想給冷磐報一個信,讓他知道他的那些手下已經成為烈士,卻無法跟國內接通通信,只好作罷。坐在教堂的大廳里,等待著林青清出來,細細傾聽,里面傳來林青清撕心裂肺的嚎叫,比受刑慘烈很多,宋澤元暗暗松口氣,幸好,男人不用受這樣的罪。
到了凌晨2點左右,產房里傳來一聲哭叫,嬰兒特有的大嗓門,毫無顧忌地大哭讓人覺得欣喜異常。一個新生命的誕生,比殺戮有意義多了。
宋澤元幾步走到產房門前,以為魯嬋會把嬰兒抱出來,沒想到,出來的倒是那個醫生,醫生看了死去的傳道士一眼,急忙低頭走開,從后面還能看到他不斷顫抖的肩膀,他一定被傳道士之死嚇壞了。
宋澤元推開門,看到林青清渾身上下被汗水濕透了,屋子里有一股難聞的羊水味道,魯嬋像是遠離事外的人一般,無所事事地站著,壓根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宋澤元瞪了她一眼,急忙對林青清說道:“你還能走動嗎?我們要馬上離開這里。”
林青清咬咬牙說道:“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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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澤元毫不客氣地對魯嬋說道:“你來背林青清,我來抱孩子,快點離開這里。”在關鍵的時候,他一點沒意識到魯嬋是一個女人,把最輕快的工作交給自己,把困難的活兒讓魯嬋來做,并且心安理得,理直氣壯。
魯嬋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依舊靜靜地站立,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宋澤元急得沒辦法,他一個人可不能把林青清娘倆平安帶走,只得走到魯嬋眼前,低聲下氣地說道:“妹妹,快點吧,時間不等人啊。”
魯嬋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哥哥,還有事情沒做完,不能走,否則,后患無窮。”
宋澤元愣了愣,這才知道,魯嬋對他隱瞞了什么,緊張地說道:“怎么?還有敵人?”
魯嬋點點頭說道:“你來照顧病人,我來殺人。”
宋澤元把胸脯拍得山響,說道:“不,你來照顧她們,我來阻擊敵人。”
“他們是吸血鬼。”魯嬋只用一句話,就打消了宋澤元的戰意,她知道,剛才,宋澤元被吸血鬼毫無懸念地追殺。
宋澤元這才說道:“好吧,你,小心一點。”
魯嬋好受了一點,說道:“反正,我已經是死了的人了,活著的,繼續活下去,死了的,只能留作紀念。”
宋澤元斷言說道:“不,死去的也可以活過來,活著的,不能活在痛苦之中。”
魯嬋深深看了他一眼,飛身而出,宋澤元急忙追過去,正好看到醫生的身影走出教堂的大門,只見魯嬋如旋風追到,一揚手,那個醫生的身體頓了頓,這才噗通一聲摔倒,在他倒下之前,魯嬋已經把他懷里的嬰兒奪了過來,甩手扔向宋澤元。
宋澤元急忙伸手,嬰兒的手指含在嘴里,穩穩當當落在他的手上,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仿佛在分辨眼前這個帥呆了的大哥哥究竟是誰。
魯嬋沒做停留,繼續向前沖,門外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響起一片打斗聲,聽那天動地搖的聲音,仿佛是幾百個人在激戰。
宋澤元心急如焚,看外面的激烈程度,就是自己去了,也幫不上忙,只得背負起林青清,說道:“林姐,咱們走。”
林青清感激地說道:“謝謝,我走不走都可以,只是,我的女兒,你一定要想辦法,把她救出去。”
宋澤元深深吸口氣說道:“我要把你們娘倆都救出去。”
林青清哀傷地搖搖頭說道:“我不成啦,產前精神受到了刺激,產后勞累,活不多久了,你們走吧,我這個樣子,會連累你們的,我知道,你們的任務性質,殺了我,你不用擔負任何責任。”
宋澤元聽了這話,頓時心如刀攪,大聲說道:“你別怕,我是醫生,一定包你沒事的,我們要走一起走,要不,大家一個走不掉好了。”
林青清初次做了母親,每一句話都充滿著母愛,從小就流離失所的宋澤元,實在太希望生活在有愛的環境里,可是,好像命中注定了,自己獲得不了那么多的愛,林青清一心為了女兒,在宋澤元看來,林青清是一個很偉大的母親,為了這個萍水相逢的母親,他不管不顧地說出要同生共死的話,不但是一時的激動,也是他自己缺少愛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