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肖瑞三人這一路行來,已經見多了對他們三人吃飯的議論。以肖瑞的心性自然不會去計較,夏克明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說的是羅紅和我夏克明可沒關系。而羅紅卻是完全無所謂,你說你的,我吃我的。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因為吃飯引起過爭執。但今日這藍袍男子做的卻是有些太過了,開始大聲的嘲笑三人以搏眾人一笑,可以說是嘩眾取寵,現在更是過份,竟然直接把痰吐在桌子上!嬸可以忍叔不可以忍了!夏大叔這一路行來被羅紅喊成“夏六”已經很郁悶了,今日又碰到一個不開眼的,夏克明一路上的憋的火終于找到發泄點了!
那男子把痰吐在桌子上,扭頭乜斜著眼還瞟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忽然發現一只大手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之內。夏克明出手了,他連站都沒有站起來,右手一抬就從后邊抓住了男子的脖子。手腕一扭,把男子的身子轉過來,面對桌子沉聲說道:“把你拉出來的舔了。”
男子脖子一挺,想要掙開夏克明的手,卻是沒有掙脫出來。于是抬起右手中的扇子打向夏克明,可扇子剛一抬起來,就感覺后脖頸一麻,身上就沒了力氣。這男子這才知道碰上硬茬了,但臉上神色卻是強硬無比:“你個土包子,敢動你家大爺我,趕緊放手,不然老子一會要了你的命!”
夏克明抬眼看了一下肖瑞和羅紅,肖瑞依然是不動聲色。而羅紅卻是滿臉的喜色,似乎這件事很好玩,而且眼中還有一絲挑釁。夏克明自然是能夠看懂,嘴角一撇:“就這么個小蝦米,還敢在老子們面前稱大爺,老子今天就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么叫規矩!”說完右手往下一拽,把男子的上身拽的向下趴伏下來,腦袋砸在了桌子上。男子口中發出一聲慘叫,接著口鼻流血,兩顆門牙也掉了出來。
其他客人看到這一情景,竟是各個大驚失色,有些膽小的已經開始準備離開。而膽大的也都是立刻站的遠遠的,唯恐牽連到自己一般。那三個跟隨的大漢竟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在他們的印象中,這白塔城都是他們的主人的,在白塔城里他們的主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今天別說侮辱這三個看著土了吧唧的外地人,就是把城里的哪個官宦或者富豪人家的主人打了,罵了,都沒人敢多說一句。所以這三人一直都在抱著膀看熱鬧,沒想到這三個土包子竟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把他們的主人摁到桌子上,還磕掉了倆門牙!
三人急忙上前,當先一人喊道:“快放手,不然我要你的命,你知道你抓住的是誰嗎?”夏克明連眼皮也沒抬:“你們如果再啰嗦一句,我就先要了他的命!”說完右手一推一拉,男子的臉在桌子上成了抹布,把剛才的痰和流的血都蹭到了臉上。男子嘴唇剛才撞了一下,現在又在桌面上來回一蹭,已經腫脹起來,就像兩根臘腸橫在那里。嘟嚕嘟嚕的說了幾句,大伙也聽不清說的是什么。
那三個隨從見自己的主人被人家抓在手里,像個玩偶一樣的在桌上蹭來蹭去,自己卻又什么忙也幫不上。其中一人忽然轉身向樓下跑去,剩下兩人便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睜睜看著他們的主人被虐。
夏克明用男子的臉當抹布把桌子擦了擦,雖然桌子上沒有了痰漬,但三人卻早已沒有了食欲。夏克明右手一甩,把男子摔到兩名隨從腳下,眼睛一掃還在樓上看熱鬧的客人。那些看熱鬧的一見夏克明眼光掃視過來,立刻低下了頭,兩只腳開始向樓梯口挪動。
那男子被兩名隨從扶起來,看樣子腦袋還有些暈,自己晃了晃頭,回身抓起一名隨從的衣服在臉上使盡擦了擦。露出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來,這才抬起頭,眼中冒著兇光,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整著,啊上就來人要你的寧!”他的嘴唇腫脹的不能動,但眾人還是聽明白了他說的話:你等著,馬上就來人要你的命!
夏克明聽了這話一撇嘴:“還嘴硬,要不要我再擦擦桌子?”說完就要起身,卻被肖瑞一把拽住,按到了座位上。肖瑞拽住夏克明,抬頭看向那男子:“我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有什么倚仗,但我勸你今天的事就到此結束。否則后果肯定是你不愿意看到的!”
“呵呵呵……,怕了?可是晚了!”男子這會似乎習慣了嘴上的兩根臘腸,雖然發音不是很準,但還是表達出了自己心中強烈的怨憤。用手指著肖瑞三人:“今天大爺我要把你們玩死,而不是殺死!我要玩到你們求著我殺死你們!”
羅紅眼睛睜得大大的:“夏六,還有能把人玩死的?那是怎么玩的?”夏克明很配合的裝作驚恐的樣子:“那是不是很恐怖?我好怕!”說完又咧嘴一笑,臉色變得猙獰的說道:“怎么著?你沒見過?要不我現在玩一個你看看?”羅紅看了哈哈大笑。肖瑞卻是無奈的搖頭:“別玩了,這么一個紈绔子弟,咱們沒必要和他較勁,一會他的家長來了,說清了也就是了。”說完對著那一直張大了嘴,下巴都快要調到地上的伙計喊道:“伙計,麻煩你把桌子收拾一下。”
那伙計看到肖瑞向自己招手,迷迷糊糊的走過來,動作機械的把盤子摞在一起。又很機械的用他的抹布把桌子擦了一遍,然后端著一摞盤子轉身木然的向樓下走。剛走到男子身邊,那男子一抬手,把一摞盤子都打落到地上,稀里嘩啦的一陣亂響,盤子全碎了。
伙計看著滿地的碎盤子,心中大呼倒霉。雖然盤子是那人給打碎的,可別說自己,就是掌柜的也不敢找人家去要盤子錢。盤子是從自己手上碎,看來只能自己賠錢了。這時伙計又忽然怪罪起羅紅來:你說你個小個子,真是個土包子,那倆大個子都吃不過你,你點這么多菜干什么?你要是少要倆菜,我不就少賠幾個盤子的錢嗎?這時候他卻不想著羅紅剛點完菜時,自己還高興的琢磨著去找掌柜的要賞錢呢!
那男子打碎了盤子,卻是看都不看一眼。抬手指著肖瑞三人對倆隨從說道:“給我看住了,一個也別跑了。他媽的,疼死我了!”說完抬腳一踢正在撿拾碎盤子的伙計:“快去給老子把王妙手叫來!”
伙計一愣:“大爺,我去叫王妙手?怕是人家不來啊!”男子又是一腳:“他媽的,你就說是本公子叫的他,他敢不來嗎?”伙計立刻點頭說道:“好的,好的。我馬上去。”說完也顧不上收拾,起身就向樓下跑。
剛到樓梯口,就差點和正走上樓來的一個胖子撞上。那胖子看清了是伙計,抬手一巴掌拍在伙計腦袋上:“小兔崽子,招待客人都不會,鬧得樓上這么亂。這么慌張的又是要干什么去?”伙計一看,正是酒樓掌柜的,趕緊說道:“那位大爺讓我去請王妙手。”
掌柜的一聽,又是一巴掌:“你個小兔崽子,你以為你是誰啊?王妙手那是咱白塔城的第一神醫妙手,那是什么身份?那是你說請就能請的過來的嗎?”
伙計挨了兩巴掌,滿臉的無可奈何:“掌柜的,不是我要去請,是那位大爺讓我去叫的。”說著一指那男子。
掌柜的這時才轉過身來,看到那藍袍男子,先是一愣,接著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急忙跑過來對著男子鞠躬說道:“沒想到公子今日過來,招待不周,還請公子多多海涵!”說著又扭頭對著伙計一擺手,一努嘴。伙計見了,立刻飛奔下樓,跑了出去。
那男子此時坐在一掌椅子上,手不斷的在臉上摸索著,感覺碰哪都覺得疼。心中正在懊惱,聽到掌柜的說完,一拍桌子:“招待不周?你還想怎么周啊?是不是想讓來你這吃飯的客人把我打死才算周啊?”
掌柜的嚇了一跳,心說:你自己不惹事都是燒高香了,誰還敢打你啊!但看到男子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嘴唇腫起老高,兩顆門牙似乎也沒了,好像還真是被人打的。又想到剛才在樓下聽到的動靜,莫非還真是有人把這位給打了?是誰這么大的膽子?
掌柜的心里琢磨著,嘴里卻說道:“不敢,不敢。公子您這是說笑了,您能來我這吃飯是給我的面子,我哪敢讓人打您呢!”說話時眼角在整個二樓一掃,立刻就看明白了。肯定是坐在窗戶邊的那三個人干的好事,因為其他人都很乖巧的站在另一邊,和這三人的界限劃分的清清楚楚!
掌柜的仔細的看了看肖瑞三人,一個面容清秀,看著很樸實的小伙子坐在靠窗子的座位上。另一個面容俊朗,略顯油滑的年輕人坐在他旁邊。在這倆人的對面是一個身材消瘦的小個子。三人的衣著都很普通,身上也沒什么華麗的飾物,而且一身的風塵,肯定是從外地來的。三個人沒有一人具有那種王公貴族才有的高貴氣質,也沒有久居官位的高傲氣度,反正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有身份的人。
看清了三人的樣子,掌柜的心中有了底,轉身來到肖瑞三人身前說道:“嗨,是不是你們三個不知輕重,得罪了馬公子?還不趕緊過去賠禮道歉,求得公子的原諒。沒準公子開恩,能饒過你們呢!”
夏克明剛要說話,卻被肖瑞攔住。肖瑞依然坐著說道:“你可是這酒樓的掌柜的?”掌柜的答道:“對啊,沒錯!”
肖瑞說道:“既然你是掌柜的,那我問你,在你這酒樓上發生的事,你都能管得了嗎?”掌柜的一拍胸脯:“那是了,在我的酒樓上出事,我自然管得了。你要是想讓我幫你求情,那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先拿出誠意來,讓馬公子先高興了再說。”
肖瑞搖頭苦笑:“我為什么要讓你求情?我為什么要取得他的原諒?我就是想問問你,你能做得了他的主嗎?”
掌柜的也聽出肖瑞語氣中的強硬,但為了在馬公子面前討好,依然說道:“他的主我做不了。不過你們三個的主我大概可以做。那地上的盤子是你們桌上的吧?也不讓你們賠多了。一個盤子一個銀幣,怎么樣?不然我就讓我后廚的伙計先來給你們熱熱身,過一會再讓公子解解氣。”
說完掌柜的沖著樓下高聲喊道:“樓下后廚的,上來幾個帶氣的!”這掌柜的雖然身材肥胖,但卻是底氣十足,這一聲喊的也是驚天動地。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樓梯蹬蹬蹬的一陣亂響,從樓下竄上來幾位膀大腰圓的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