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6年12月10日,天空飄著潔白的雪花,可城中卻沒有因為大雪而寂靜,反而因近年關,加之明軍剛剛取得了寧遠大捷,整個京城一片繁華景象,街上老百姓個個喜氣洋洋,揣著一年辛苦攢下的幾個大錢,在街上購置著年貨,準備過上一個詳和的新年。
北京最早見于文獻的名稱叫做薊。938年,薊城成為遼的陪都。因為薊位于它所轄的疆域的南部,所以改稱南京,又叫燕京。一個多世紀以后,另一個少數民族女真人建立的金朝將遼滅亡,并于1153年遷都燕京,改名中都。1214年,金朝因受到新興的蒙古族軍隊的進攻,被迫遷都汴京(今河南開封),第二年蒙古鐵騎入占中都。1267年,蒙古族首領忽必烈下令在中都城的東北郊筑建新城。四年后這位首領即在興建中的都城內登上皇帝的寶座,建立了中國歷史上的元朝。1276年新城全部建成,這便是意大利旅行家馬可.波羅在游記中稱之為‘;世界莫能與比‘;的元大都。從此,北京取代了長安、洛陽、汴梁等古都的地位,成為中國的政治中心,并延續到明代。
此時京城的北城門也因大雪,而沒有多少人頂雪入城,守卒們正躲在城門洞中,看著外面紛紛揚揚的大雪,小聲談論著。做為大明的軍人,他們的話題當然是不久前關外的寧錦大捷。要知大明積弱近十年,終于大破后金,京城中這些普通兵卒雖然沒能參加到那場大戰中,可人人卻都以寧錦大捷為豪,那怕知道一點寧錦大捷的有關消息也是他們吹噓的本錢。
只見其中一名小卒對其他人言道:“你們不知道,我聽我表哥說,那個吳三桂真的是了不得,身高只有丈二,一雙大眼有銅鈴那么大,手下雖僅有千人,卻是個個勇猛,都是可以生撕虎豹的勇士,在幾十萬后金大軍中殺了個七進七出,終將他們后金的第一勇士力斬刀下,才擺兵回營。而他及帳下那千員勇士卻是毫發未傷。”
他話音剛落,另一名小卒卻不同意了,道:“二子,你可別吹了,我可是聽說吳將軍是個白面書生般的人物,卻是另有神通。聽說他祝融大神附體,在關外連降兩把天火,先是燒死了后金的第一勇士,后來又一把火燒光了后金全部糧草,后金才不得不退兵的。”
兩名小卒爭論不休,都認為自己聽到的才是正確的,其余眾人也聽得有趣,連城外來了一隊百余人的騎隊也沒有發覺。
領頭之人也不打擾他們,靜靜聽了半晌,聽明白兩人所爭論之事后,不禁微微一笑,一招手,身邊一人上前與守城的士卒答話。
兩名士卒爭得面紅耳赤,其他人聽得津津有味,對來人卻是愛理不理,等他們注意到其身后那百人時,才吃了一驚。
只見這隊騎兵不過百人左右,卻是個個厚衣裘褲,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一看便知是關外而來。百人百騎靜靜的站在那里,雖然僅能看到這群騎士的眼睛,卻看不到面容,可他們靜立如山的勢態,讓這些守城士卒嘆服不已。
這些守城士卒雖然沒什么本事,可卻都是些老兵油子。每天進出城的親王大臣,各地來京的知府、將軍見得多了,可不論是各地將軍的親兵,還是那些親王大臣的衛隊,雖然動輒千人,甚至萬人,可卻都沒有眼前這隊僅有百人的騎兵來得威嚴,他們甚至可以從這些人的眼神中看到幾絲殺氣,這非得是殺過人、見過血的人才會有的。
守城士卒心中一驚,退后幾步,其中幾名膽小之人甚至已經將手搭在腰間戰刀上。隨后卻又馬上醒悟,敢站在這城門口,光明正大進城的,必然不是什么匪類,必然是一群久經殺場的鐵血軍人。
守城士卒中的頭領馬上上前一步,拱手對上前問話的騎士道:“不知兄弟如何稱呼?可是關外軍伍?”要知這些負責守城的士卒可謂天子腳下做官,對一般外來進京的官員,從來不假以顏色,若是沒有些好處,可是處處刁難,可今日一見這隊騎兵,他們卻是出奇的謙遜,竟然以兄弟相稱。
來人伸手取下頭上裘帽,露出一付年青白凈的面容,看上去應該還不到二十歲,只是其額頭上一道傷疤卻破壞了其文靜的樣子,讓人覺得在其文靜之下必然隱藏著其兇猛的一面。只見他微微一笑道:“小人姓吳名宇,確是關外軍伍,不知大人如何得知?”
“不敢,下官姓趙,只是見兄弟們軍容整齊,軍紀嚴明,又是從這北門入城猜想而已。不知眾兄弟是何人部下?”
“我等是錦州總兵趙率教部下。”那將領聽后卻無反應,自顧言道:“錦州總兵?那兄弟可認得吳三桂吳將軍?”
吳宇聽及此話不禁暗嘆,沒想到趙總兵其聲名竟還不如三桂顯赫,不過心中卻是自豪不已,還回話的聲音也大了許多,道:“我等便是吳將軍帳下親兵……”未等吳宇說完,那將領已道:“可是吳三桂吳將軍親兵?”
“正是!”看著激動的守城將領以,吳宇不禁站直了身形,大聲答道。
那守城將領一把拉住吳宇的手,道:“兄弟可否給我們講講關外寧錦一戰?讓兄弟們也開開眼界。”
吳宇聽后卻不由得苦笑,正主就在我身后,你們找我講什么啊!
來的這隊騎兵不是別人,正是奉旨入京的吳三桂,及其帳下的旋風狼騎。
當日三桂接到圣旨,雖然不知魏忠賢的意圖,不過卻另有想法,想來舅父、父親一為總兵,一為副總兵,在這關外可謂位高權重,祖、吳兩家已成為關外有數大家之一,自己此次面圣恐怕是有以自己為質的意思,以自己來制約祖吳兩家,不能心生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