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臺上的梁教授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美妙的歷史世界里面,教室里面的學生也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美妙的手機世界里面。
以竹因著連續幾天為了慈善售賣活動的籌備已經連續幾天沒合眼了。望著臺上帶著金色鑲邊圓框眼睛年過花甲的老教授配上耳邊低沉沙啞的男低音,像是周公在含情脈脈地呼喚她。她用筆端抵著自己的臉堅持讓自己沉重的頭不要跟桌子來了親密接觸。她晃了晃自己的頭,使出渾身解數來睜大眼睛,半夢半醒地開始抄筆記。然后頭又開始慢慢地往下沉,在她就快要與周公相見的時候,她耳邊便傳來了催命殺雞般的手機鈴聲,嚇得她身軀為之一振,整個人精神抖擻,以閃電般的速度把電話掛了,然后報以四面八方投來的鄙夷目光一個抱歉的微笑。
該死!忙著忙著就把關電話這些細節都忘,看來我這個腦子還是無法負荷過多東西,會導致嚴重死機。
她趕忙把從包里東翻西找地拿出耳機來插上。附著叮咚一聲,以竹看到了一條未知聯系人的訊息。她點開一看 便滿臉黑線。
“方以竹!你干嘛不接我電話!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不知道滴水之恩應當涌泉相報,救命之恩應當以身相許,掛人電話就該斬首示眾的嗎!你真的氣得我老人家血都要吐出來了。我命令你現在立刻馬上即刻趕到櫻花林來負荊請罪,不然就有你好看?!?
什么鬼!以竹一臉尷尬,哭笑不得地回復了三個字:“你是誰?”
此刻,櫻花林那頭的宇琛口中的水如泉水般噴涌而出,準確無誤地灑到了旁邊路過的無辜路人。
那位路人鄙夷地翻了個白眼,瞪著他:“喝水都不會,幼稚園畢業了嗎!你當自己是灑水車嗎?大地可不需要你的口水來滋潤!”說完,又用嫌棄的眼光打量了宇琛一番,就高冷地走開了。
宇琛反應過來,想掄她一拳,但想想,還是先收拾那個忘恩負義的方以竹先吧。
“連你的救命恩人,超級無敵宇宙地球世界大美男,在下大名鼎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白宇琛你都能忘記,也真是太沒良心了吧?!?
以竹看著白宇琛長篇大論冗長的自賣自夸,笑得都快岔氣了。
“方以竹,你來回答一下這個題目吧。辛亥革命在歷史上的意義是什么呢?”梁教授推了推笨重的圓框眼鏡又呆又嚴肅地盯著以竹看。
以竹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呆若木雞的地“啊”了一聲。
坐在一旁以竹的閨蜜楓伶掩著嘴巴,裝作漫不經心地小聲提醒她,“意義!意義!”
以竹奇怪地重復著:“異議?”然后,突然間像get到什么重要的信息似的恍然大悟,連忙擺了擺手對老教授說:“沒有異議!沒有意義!”
原本寂靜無聲的教室迸發出炸裂般的狂笑,以竹不明就里地看著他們。而講臺上的教授本就滿布褶子的臉因著以竹的一句話就變得更皺,簡直能跟千年老樹來比年輪。老教授以為以竹說的是意義,而以竹以為教授說的是異議,一段神奇的對話就這樣展開了……
“發生了就有意義,怎么會沒有呢!”教授瞪著以竹。
以竹無奈地說:“我真的沒有異議!”
“你有沒有意義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有什么意義!”教授的話讓以竹聽得云里霧里,她求救地望向楓伶,小聲嘀咕:“它是什么?”
楓伶笑得接不上話,斷斷續續地說著:“辛亥……辛亥……辛亥革命的……的歷史……意義!”
她自己重復說了幾次意義,腦海中有涌現出以竹和教授的神奇對話,又是一陣爆笑。
她硬著頭皮正正經經地回答了問題,然后伴隨著全班同學的哄笑聲,無比尷尬地捂著臉坐了下來。
唉,看來做人還是要淡定一些,笑點高一點,就一封那么二的短信也能讓她笑得花枝亂顫,失去理智,真是太不高冷了。
以竹的手機又再次響了起來,此刻她的內心有一百萬只草泥馬在狂奔著,此刻的她,只想把罪魁禍弄死。她把手機直接關機。然后鼓起腮幫子,托著頭,像是個小朋友撒嬌賭氣。
她開始感到有些無聊,便開始跟楓伶搭話:“等一下要去哪里吃飯?”
楓伶一邊轉筆,一邊看著書,極其隨意地答道:“無所謂,你決定吧!我沒有異議!”才剛裝高冷裝了幾秒,下一刻又自認為自己好幽默,開始陷在自己的笑點里面無限循環。
以竹“切”了一聲別過臉去。下課鈴聲一響,以竹就趕緊收拾書包走人,中途楓伶一直想搭話,但她止不住的笑聲又進一步地惹惱以竹,以竹撇都不撇她一眼就徑直走了。
一出門剛走到走廊中間就被一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熟悉聲音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