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正月初三的晚上,我再一次接到小靜的電話,她告訴我她初八就要去上海麗那裡了。
初八?那天不正是我要回北京的日子嗎?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而且我覺得這正好是再合適不過的機會了。我告訴小靜我想跟她一起去上海,去見見麗再回北京。
“真的嗎?那太好了!”她很高興。
“嗯,反正我正好那天要回北京。我可以打上海過,見了麗後再乘火車回北京!”
“我等一會就打電話告訴麗,她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好的!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初八一起去上海!”
我本以爲這次回家是見不到麗了,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有了轉機,我不但可以見到麗了,而且還可以到她的家裡看一看。想起這些,我突然很興奮,那晚整個晚上幾乎都興奮得睡不著了!
正月初八,據家鄉的老人說是個黃道吉日,我便和小靜一起乘上了去上海的汽車。
大概四個多小時後,我們到了車站。一下車,一股寒意襲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心裡也有些緊張。我還沒見過麗的樣子,沒想到現在就要當面見到她了!我的心裡各種說不出的滋味交織在一起。
走出車站,遠遠地望見了一個女孩正站在一輛汽車前張望著。小靜告訴我,那就是麗。
她就是麗嗎?就是那個和我在網上聊天,那個我夢寐以求要見一面的麗嗎?我仔細地觀望著,見她身穿白色風衣加緊身時裝裙,高傍鞋。她的頭髮長長的,隨著微風輕輕飄舞著。走進了,只見她那雙大眼睛清澈而明亮,眉毛又細又長,鼻樑高聳起,皮膚很白,臉蛋格外柔嫩,只是我沒有觸摸到,不好用細滑來形容。她的臉色有一點點的蒼白,但這依然掩蓋不了她的美。
看著她我就彷彿看到了一彎清澈的流水,或是一幅絕美的肖像畫,抑或是聽著一曲絕妙的抒情樂。我的心中沒有任何雜念,我感覺到的只有完美和超脫以及對美的驚豔與震撼!我想這種美任何一個男人見到都會不自覺地要多看幾眼,甚至不自覺地就聯想起很多事物。
我盯著她看了足足好幾秒,見她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我纔回過神來,笑了笑。
“麗,終於見到你了!”那一刻,我說出了這句在心裡不知道想象了多少遍的話!
“是呀,我也終於見到你了!呵呵”她說著就笑了,也更美了!她的聲音比在電話裡聽起來更柔和,讓我聽了有一種很平靜很安寧的感覺。
“我們上車吧!我帶你去我家裡看看。”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她身後還跟著好幾名保鏢,身旁停著的那輛車很新,比一般的橋車要長。
我們就上了車,一路上沒有過多的言語。大概十幾分鍾後就到了她的家。
她的家正如小靜跟我描述的,很大很大!房子的建築是歐式風格的,周圍是花壇和草地。走進房裡,幾個僕人就出來迎接了。一箇中年的管家提過我的行李,接過我的外衣,一個年輕的保姆給我們砌茶。
不知道怎麼的,見了麗後我反而覺得沒什麼話可說了,心裡有種莫名的緊張和不安。她也似乎有點害羞,話不多,只是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
一會,她的父母出來了。她的母親大概40多歲,穿著端莊而樸素,但依然掩蓋不了她的美貌,可以想象她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大美人。她的父親顯得有些消瘦,但很有成熟男人的氣質,在他的臉上洋溢著一種自信從容又似乎飽經風霜的風采!
他們很熱情地招呼了我,還問了我一些關於學習和生活上的事。他們並不知道我是麗在網上認識的朋友,更不知道我曾經和麗聊過那麼多。麗只告訴他們我是她在黃巖時認識的一個朋友,和她認識的其他朋友一樣。
這時,一個年輕的男子出來向我打招呼。見小靜叫他哥哥,我就知道他是徐金桃了。我便很禮貌地跟他打了招呼。見他身穿一套黑色西裝,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頭髮長長的,不可否認,他長得很帥,在他面前我卻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晚餐非常豐盛,就像小靜先前說的,這次我們總共就六個人吃飯,菜卻上了足足有二十道。我們圍坐在玻璃餐桌前,很有秩序地用餐。說真的,我從來沒見過更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們怎麼做就跟著做,生怕出什麼錯就鬧笑話了。
也不知道爲什麼,在她家裡我越來越覺得有點不自在了。不是驚訝於她家裡的豪華或是奢侈,大概本來我就是不屬於那個世界的人,硬要去融入進去只能是讓自己感到壓抑和不自在。
雖然我和麗在網上聊過那麼多,但當我們真正面對面的時候我卻突然覺得沒什麼話可說了。或許我們早已經不需要再去溝通了,我們的心靈、我們的思想早已經相通了。我想起了我曾經設想過見了麗後要當面讓她做我女朋友的事,可現在我知道她喜歡的是另一個人,這個想法也就不可能實現了。我也沒想過當面問她關於那個人的事,如果她想告訴我,我想她會跟我說的。
吃完飯後我就說我要去趕火車,不能再等了。於是,他們讓司機開車送我去車站。臨走前,我深情地看了看麗。她還是那麼美,臉上還是帶著那點害羞的表情,但一直微笑著。不過當我說走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她眼裡流露出的留戀和不捨。
“麗,你多保重吧!我走了。”我看著她,真的有點不捨。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擁抱一下她,但最終還是剋制了。
“嗯,我會的,你也多保重!還要努力學習哦。”她看著我,開心地笑著。那幾個小時,她的臉上一直帶著笑,我想這種美麗純淨的微笑從那一刻起就永遠刻在了我的心裡!
告別了麗、小靜、金桃還有麗的家人,我上了去火車站的汽車。在車裡,我的心情很複雜。雖然我見到了麗,更見到了她的家人,但我並沒有得到預先想象中的激動和美好,我感覺到的更多的是一種淡淡的憂傷,還有對未來的不確定。
經過十多個小時的旅程,我終於又回到了北京,回到了北大。一切又似乎回到了一個多月前的時候。我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但不管是什麼事,我想我都應該有勇氣去面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