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耿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心中暗嘆一聲,年輕確實很讓人無法相信,不過卻還是站直了身子,沒有等令狐家主開口,已經平靜的道:“各位家主,小子雖然才疏學淺,不過這次的油畫卻碰巧被我破解了。”
他沒有說慌,自然也是理直氣壯,可是看在眾家主眼中,韓耿就好像是被令狐家主派出來的一個演員,這套臺詞大概也背了很多遍。
上官家主已經冷笑著道:“小伙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令狐家的子弟,可是在這么多人面前,如果你說謊的話,估計以后不會有好日子了,你可要知道,這里每個家族都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王家主兩人都是一路人,上官家主才停下,他就開口道:“是啊,小伙子,這事情可是非同小可,你想清楚再開口。”
令狐家主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哼了一聲道:“上官老兒,王老兒,是不是我令狐家的人平時太低調了,我說的話就這么沒有可信度?我說他就是你們口中的那個高人,難道還能騙你不成。”
眾人能感覺出令狐家主是真正的生氣,除了上官家和王家的人,其他人都選擇沉默,王家主和上官家主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說出什么。
韓耿這時才真正領略到令狐家主的威風,正如令狐家主之前所說,雖然令狐家不一定能君臨天下,至少在九個家族中,實力應該最強,而且現在上官家和王家即便真要和令狐家對抗,顯然也是得不償失。
場面一下尷尬起來,眾人雖然懷疑令狐家主的話,但是誰都看得出,令狐家主生氣了,如果這么繼續(xù)僵持,這會議也就不歡而散了。
幸好所有男性家主面前,還有一個女性家主,就在這時,孫家那個看起來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笑著道:“你們啊,為了這么點小事,就要正常,不管你們是不是相信這個小伙子就是那個高人,但人家站出來了,說明人家有本事,不如讓他給我們表演一下。”
她一直都保持著中立,只不過心中大概也不相信韓耿就是發(fā)現油畫秘密的人,這么說不但讓場面緩和了一些,還能驗證韓耿的本事。
更何況她雖然是一個家族的族長,畢竟還是個女人,這些大家族族長,還是會給她一些面子。
能成為一個家族的族長,而且還是個女人,自然有著她獨特的能力,眾人誰也不敢輕視這個孫家家主,可眾人本能的謙讓,在所難免,幾個家主都哼了一聲,卻沒有人反對她的提議。
韓耿在一邊看的不得不承認這個孫家家主有點意思,她顯然猜測這樣的場合,自己說話肯定最好,而且什么提議都會得到贊同。
這樣一來,既可以緩和氣氛,還能讓自己顯示一些本事,到時候不管自己是真是假,這些家主都滿意了,肯定還得贊揚孫家主的頭腦,不過這些對他來說都沒有什么影響。
他本就不是擋箭牌,也不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咣當的“高人”,自己有真才實學,還真不怕他們考察自己,多么專業(yè)自己談不上,肯定比在場的人強多了。
見眾人都沒有意見,即便韓耿這個年輕人臉色都沒有變化一下,孫家主心中得意,這一幫男人說到底還是要看自己一個女流之輩的,不過她卻沒有把自己的心思表現出來。
“這位小兄弟是叫韓耿吧,既然你能破解油畫之謎,在油畫方面是不是也有很深造詣?”孫家主的目光定在韓耿的身上,微笑著道。
韓耿心中佩服,對一個小輩都能這么客氣,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口中卻在謙虛道:“多深的造詣還談不上,但是學了不少年,孫家主想要怎么考驗我,直接說就好。”
“哼,大言不慚。”上官家主哼了一聲。
“不自量力。”王家主也跟著附和,發(fā)泄自己被之前令狐家主壓制的郁悶。
“上官家的,王家的,你們是不是要開戰(zhàn),老子陪你們。”令狐尚風沒有令狐家主的城府,脾氣顯然也更暴躁一些,聽他們還在那里不滿,頓時怒道。
上官家主和王家主對視一眼,哼了一聲沒有開口,在場眾人都是熟人,誰的實力如何,大家心里都有個數,令狐家的老三脾氣暴躁,實力卻不容置喙,更何況自己一家之主的身份,根本不應該和他一般見識。
孫家主見眾人好像又要開吵,其他那些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似乎沒有看到,就忍不住有些頭疼,這些男人還真是沖動,武力能解決何必還坐在這里。
“韓耿,既然你有一定的油畫基礎,你來給大家表演一下自己的能力怎么樣?”孫家主趕緊開口。
韓耿在孫家主問起自己油畫水平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她的心思,今天令狐家主把自己推出來,應該就是抱著讓自己表演的心思。
自己在令狐家這么多天,雖然也算幫了令狐家的忙,可他們對自己的照顧也算是無微不至,沒有他們自己身上的傷也不可能這么快就好了,現在有機會還他們一個人情,韓耿自然不會錯過。
至于令狐家主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今天,韓耿卻不太相信,除非這個老頭神機妙算,再說了,如果他真預料到今天,何必把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
如果令狐家主知道今天這種事情發(fā)生,他肯定在油畫秘密被破解的第一天,就把消息都封鎖,派出調查的人也會是高手,而且是絕對的令狐家嫡系,怎么能讓其他家族知道呢!
心中想著,看了一眼令狐家主,見他微瞇著眼睛,似乎眼前一切與他無關,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這老頭是打算讓自己隨意發(fā)揮啊!
韓耿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今天雖然面對的人不太一般,卻沒有任何怯場,稍微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既然孫家主這么說,我如果不顯露一下,你們肯定是不相信我了。”
眾家主都是一副“必然如此”的眼神,韓耿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這些人即便不開口,其實心中不相信。
而且他之前的猶豫,估計在眾人看來,都是對自己的實力沒信心,怕表現不好露出馬腳,他們怎么知道韓耿在想自己還令狐家人情呢!
“孫家主,不知道這里可有畫筆和畫紙,我當場畫一幅,然后讓各家的油畫方面大師來判定,我是否夠資格,你們看怎么樣?”韓耿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開口對孫家主道。
“有啊,什么東西都有,我們這么多大家族在這里,你想要什么能沒有呢!”孫家主一笑,然后揮手讓人去準備。
大家沒有一點意外,韓耿也瞬間明白,這些人大概是早就計劃好了,不然誰出來有任務,打算挖寶,還帶那些東西,想到這里,韓耿更加覺得自己在他們面前實在是太單純了。
有人去拿紙筆,這邊的李家家主已經開口道:“韓耿先生,雖然我們這次來歐洲,沒有帶著油畫方面的大師,不過我剛剛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們李家一直在書畫方面有興趣,李某不才,即便算不上書畫大師,但是眼力還有,如果眾人信得過李某,我可以做這個鑒賞的人。”
他說這個話的時候充滿自信,在各家家主雖然都是狂傲之輩,但是在李家主開口之后,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提出異議。
甚至公孫家主還笑著道:“李老弟,你太謙虛了,書畫方面李家如果說自己京城第二,萬萬沒有人敢說第一,李老弟的書畫造詣,也是讓我們十分佩服的,你做這個鑒定專家,我們自然沒有意見。”
“公孫老哥你太客氣了,我這點本事還差得遠呢,我這也算是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只能先頂著了。”李家主很謙遜的笑了笑。
從開始韓耿就對李家的家主很有好感,不是因為這個李家家主很謙遜,而是因為他帶著自己老婆來參加會議,而且看得出他們父親感情很好,即便人到中年,還有那種情侶的溫情。
韓耿眼力不錯,真情實感還是假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在大家族中,能有這樣的感情,起碼說明李家家主是個重感情的人。
而且在很多大家族中,女性其實沒有什么地位,大概除了生兒育女,基本上就沒有什么作用了,人前幾乎見不到這些女人,孫家主這個女人是個特別,其他家族之中,沒有出現一個女性高層,令狐家也是如此。
可李家主能不在乎這些規(guī)矩,帶著自己的妻子,參加這樣重要的會議,可見他對女性很尊重,自己的老婆很疼愛。
韓耿雖然有些花心,卻對李家主這樣的人很有好感,聽說李家主要做這次的鑒定家,心里也比較愿意。
“李家主,那就麻煩你一會給小子點教導吧,我這方面雖然已經練了不少年,可卻沒有得到過系統(tǒng)教授,李家主不會讓我失望吧。”韓耿想著,非常誠懇的道。
在別人看來,韓耿這是心虛,事先要與李家主這個鑒定家打好關系,不然一會丟臉就太難看了。
而面對韓耿的李家主卻是另一番感受,他能看得出韓耿眼中的真誠,他是真正希望獲得自己的指點,而不是因為怕自己給他的評價不足。
李家主對于真正好學的年輕人都有好感,直接開口道:“韓耿,你一會盡情發(fā)揮就好,我這個人不是特別嚴格,不過眼力還是有的,如果我看出什么不足,肯定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