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忍無可忍,張口就反駁回去,“既然你都沒有錯,我憑什么就是有錯了,薄靳晏,你不能對自己施行一種法則,對別人又施行另外一種法則,你有沒有錯,你心里知道!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我早就不吃這一套了!”
難道只有他會生氣?
她也會生氣。
她也是有脾氣的人,對著薄靳晏這樣的死不認賬,她也不客氣了。
因為生氣,通通就將對他的愧疚,和對他的擔心,給拋之了腦后,現在對著他的,全部都是她的憤憤。
“住口!”男人駁斥她。
“就不!”她上前走了幾步,倔強的就迎上他恐怖如斯的墨眸,“薄靳晏,你死不認賬是不是,那我就跟你學,我不嫌棄你,你也別嫌棄我!”
她就是堅決了,就要有樣學樣。
泄憤的說完這席話,看著男人氣得鐵青的臉,她才覺得身心稍微舒服了些。
終于出了這一頓郁悶的氣呀。
長久在男人的低氣壓下生活,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脾氣是何物了。
現在她終于在他面前,找出來了自己的脾氣,還搬起自己的脾氣,砸到了他的腳上,想想就很爽。
喻悠悠長呼了一口氣,然后再看向薄靳晏。
薄靳晏卻是不自然的撇開了臉,對她輕哼了一聲,“誰說我嫌棄你的。”
喻悠悠聽著他這句,就呆了。
什么情況,那他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他不嫌棄她。
好吧,喻悠悠不得不承認,自己心頭就閃過了一喜。
不過,這男人的重點,怎么就放到了“嫌棄”上面。
剛剛她發的脾氣,他的回應呢?
去哪里了?
她好不容易積蓄出來的脾氣爆發,就這樣被薄靳晏四兩撥千斤了?
不合理呀!
喻悠悠郁悶的咬起了唇角,張口就想說,可是我嫌棄你,可是話到了喉頭,她卻沒能說出來。
這種感覺,怪怪的。
對著薄靳晏,她心里能夠各種吐槽他,對他有各種怨恨,可到了這個時刻,她竟然說不出來,她嫌棄他。
只因為,他不嫌棄她嗎?
她怎么就是這樣的沒出息,被他一句話就給妥妥的收買了。
喻悠悠蹙了眉頭,立在原地,怔愣的咬著唇角,久久思索。
“你過來!”男人看著她咬唇角的小動作,心里不悅,張口就命令道。
這小女人,是要把自己的唇角咬破嗎?
可堪他,看著她誘人的*,隔著距離,就是沒法下口。
于是,就有了這句命令。
喻悠悠感受到薄靳晏冰冷的嗓音,心底陡地一顫,她不敢靠近,生怕一旦靠近,就會被他生吞活剝。
她肩膀聳動,不敢上前。
“過來,難不成我還會吃了你?”男人哼聲,眼神冷冰冰的掃向,被自己揮到地面上的一眾文件,道,“過來,幫我撿起來!”
喻悠悠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慢半拍的點點頭,“哦,我撿。”
他的腿腳,因為車禍受傷,是不便下地的。
想著,她就走了過去,俯身,將文件一件件的撿起來,但是有些文件沒有裝訂,散在地上,是亂糟糟的一片,零零散散的,拿起來頁碼都不對了。
她把這些文件通通撿起來,就按照頁碼,一點點的幫著他排列整齊。
薄靳晏看著小女人,就把文件放在床尾,那么認真的低著頭,幫他整理著文件,不由得,神色就暗了暗。
她低垂著頭,鬢角有發絲從耳后脫落下來,可是她顧不得去捋一下自己的發絲,只是全神貫注的投入到了整理文件當中。
男人看著,喉頭就是一哽,微微抬了抬手,就向著她那邊伸去。
只是,伸到一半,男人才知,自己是深陷入情境之中了。
他的大手,抓了一把空氣,然后緩緩的垂下,又不動聲色的收了回去。
喻悠悠整理完這些,然后又重新檢查了一遍,才抱在懷中,看著男人,怯怯道,“我整理好了。”
“嗯。”男人寡淡的點了點頭,然后眼神投放到自己面前的小桌上,“放到這里來。”
“好。”她躊躇著往前,就為他放好,剛要抽手離開,男人的大手,就朝著她的腕子伸了過來,緊緊的攥住。
“你——”喻悠悠震顫于薄靳晏這突來的舉動,不由得張了張口,瞪大了美眸看著他。
男人不說話,繃著唇,攥著她的手臂,又往自己的身邊一拽,這才滿意的開了口,“我們的距離,還是近一點比較好。”
“嘶——”她慌得被他這么一拽,牽動了手臂上的傷口,忍不住疼了一下,就是倒抽一口涼氣。
“疼嗎?”男人看著她蹙起的眉頭,柔和了些眸子,問道。
喻悠悠聽著他的問話,承認,“疼。”
被他這么粗暴的拽著,她能不疼嗎?
這男人一向就這么強勢,她現在都無可奈何了。
“說你蠢,你還不承認。”男人冷聲道,眼神投在她包扎的傷口上,道,“包扎不合格!我讓蘇浚濯給你包扎。”
說完,男人就伸手,按了床頭的鈴。
喻悠悠滿頭黑線,給他解釋,“這是醫院里的醫生給我包扎處理的,可不是我自己包扎的,就在剛剛,醫生親自上手給我包扎的……”
“難道還有醫生比孫浚濯更專業?嗯?”男人看向她,狀似認真地問。
喻悠悠窘,她哪里知道孫浚濯是什么人。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那是真的很厲害嗎?
她郁悶的用自己空閑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還是不要了,我的傷口已經包扎的很好了。”
“我能信你?”男人一記眼神掃向她,就將她即將要說的話,給掐滅在喉嚨中。
唐德走進來,對著兩人微微頜首。
“你把孫浚濯叫過來!”薄靳晏冷著語氣吩咐。
唐德一聽,緊張了,“少爺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是她。”男人按住喻悠悠的手腕,阻止她亂動,“讓蘇浚濯幫忙包扎傷口。”
“這,這個……”唐德為難,想說這并不是孫浚濯的領域,但他又不好直說,只能轉了個彎兒,道,“少爺,據我所知,今天浚濯少爺另外安排了活動。”
“他能有什么活動。”男人唇角繃了繃,顯露出自己的不悅來。
蘇浚濯在他心目里,就是隨叫隨到,從來沒有一次,會讓他如此不爽過。
“這……”唐德想了想,湊到了薄靳晏的耳邊,耳語了一句。
薄靳晏聽后,唇角就勾了勾,道,“那就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