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zhàn)役爆發(fā)之后,任何人都以先知的榮譽稱贊著我做出著災(zāi)難的預(yù)言,使得我們能夠盡量的做好一些準備,然而,我卻遺憾這預(yù)言被我得知的太晚,時間根本不足夠讓我做下充足的準備,就迎來了這浩大的戰(zhàn)爭與災(zāi)難。——摘自詩人梵阿古所撰寫的《偉大的魔法導(dǎo)師愛德華.斯蒂費爾德回憶錄》。
當掌握著魔法力量的魔法師們清楚的從謝特而摩撒斯森林的上空,窺見到那傳說中的精靈們身穿鎧甲、背負長弓行走在森林里時,一時間,任何人臉上的神色都是異樣的凝重。
愛德華預(yù)言中的災(zāi)難,真實的發(fā)生了。
穿梭于天際的鷂鷹,以閃電掠過云端的速度飛向森林的南部,在精靈們還未走出森林前時,這只疲憊的鷂鷹,終于抵達了格雷皇宮。
那封信箋,在宮廷之上被總管宣讀了一遍之后,一時間,喧嘩和吵嚷聲響成一片。
“肅靜!肅靜!我想知道,北部的格雷人民遷徙工作進行的如何?我們的戰(zhàn)士是否已經(jīng)做好守護格雷的準備?”
格雷國王尤佛瑞丁五世大聲的制止了吵嚷之聲。
“陛下,并非是我們沒能為您的決策而努力,事實上,我們已經(jīng)盡了我們最大的努力,但是……北部的民眾大多并不相信這傳言會發(fā)生,也并不愿意離開那片富饒的土地,這其中又以那些有產(chǎn)者的抵制最為激烈。要知道,我們并不想像波爾一樣,采取極端的措施,用軍隊驅(qū)趕他們離開,這種不人道的做法……”
“好了,我親愛的拉農(nóng),等到無數(shù)格雷的子民死在他們不相信的傳言中時,您可以再回來重新的向我講述這段話。我記得,我曾交代你的命令是,我們只能用比波爾更加激烈的手段,來保存這些無知的格雷人民的生命,因為,從一開始留給我們的時間就比波爾要少的多,而此時,你卻告訴我,這種做法不人道?在鮮血與咒罵聲中,要做出選擇是多么的容易?是否在此時,你的心中仍對這傳說一般的災(zāi)難會真實的發(fā)生仍有懷疑?這宮廷之上,是否仍有懷疑之人?”
尤佛瑞丁五世勃然大怒,從端坐的王座上站了起來,環(huán)視著一眾大臣。
“陛下,是否是傳言,在幾天之后就會知道,假如這真的是波爾人的陰謀,我們完全沒必要在這陰謀中陷得更深。”
從內(nèi)閣總理大臣拉農(nóng)的身旁,站出了一個人,開口說到。
拉農(nóng)甚至不敢轉(zhuǎn)過頭去看這個同僚一眼,他們確實是曾經(jīng)站立在同一陣線,也確實是一直將之認為這是波爾人的一個陰謀,然而,此時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國王陛下的前所未有的震怒,他想不到,這個愚蠢而自負的人,竟然還敢于在這怒火之上再添柴加炭。
雖然,這個人是王后陛下最寵愛的標底,但是,他絕對不認為這能抵擋下眼前國王陛下的震怒。
“我記得先哲們曾經(jīng)說過,在鮮血之前,愚蠢與高傲永不會止步!杰拉德,你是否認為,憑借芙瑞拉的寵愛,就能使我原諒你這不可原諒的愚蠢。掌璽大臣!請代替我書寫命令,帶領(lǐng)杰德特伯爵去往昆斯托監(jiān)獄,在他的有生之日,我不想再見他任何一面!”
果然,拉農(nóng)接下來就聽到了尤佛瑞丁五世憤怒的不帶一絲憐憫的聲音。
勇敢的杰拉德,面色突然大變,他惶急的轉(zhuǎn)著頭,向身旁的內(nèi)閣的同僚投出求助的目光,但這目光都被一顆顆低垂的頭閃避了過去,這些在權(quán)勢的圈子里打滾了數(shù)十年的老人都明白,這個一貫仰仗著王后陛下的寵愛而囂張跋扈的年輕人,此時已經(jīng)在墻壁上碰的頭破血流。
雖然在之前,他們曾費心拉攏這位有著拉攏價值的年輕人,但是,現(xiàn)在人人自危,誰敢為這個愚蠢者求情。
國王陛下旁的掌璽大臣,面色忐忑,國王陛下的憤怒,他能清晰的感受出來,但是,這道命令,極有可能將他陷于另外一個人的怒火之中。
他心神不寧,最終卻只能走上前來,先是摘下了佩帶在杰拉德胸前的勛章,接下來,呼喊了宮廷門外的皇家護衛(wèi)士兵,準備押解這位觸怒了國王陛下的年輕人去往那將永遠失去自由的昆斯托監(jiān)獄。
“我要見我的姐姐,陛下,這是我的最后一個要求,我要見見王后陛下?!?
杰拉德突然聲嘶力竭的大喊著。
聽到杰拉德的大喊之聲,一眾大臣們本來認為國王陛下會稍稍的有些顧慮,不料,當他們偷偷的仰起頭時,看到的只是尤佛瑞丁五世臉上升出的陰沉神色,這已經(jīng)代表,任何人都將無法撼動這位國王陛下的意志。
“好吧,馬爾克斯,你去將芙瑞拉請來,讓她見見她最親愛的表弟最后一面?!?
尤佛瑞丁五世的聲音中全是冷酷。
掌璽大臣馬爾克斯的臉上已經(jīng)全是冷汗,此時,他已經(jīng)完全顧不得會觸怒那位即將見到的人,他一路小跑向后宮,沒過片刻,從宮廷旁的一個側(cè)門里,王后陛下芙瑞拉,就一臉疑惑的來到了宮廷之上。
本來,宮廷之上絕對沒有女人到場的資格,這是格雷歷代以來的王室規(guī)定,即便貴為王后陛下。
王后芙瑞拉疑惑的目光輕易的就捕捉到了她那一臉驚懼神色的表弟杰拉德,隨著王后陛下的到來,這位年輕人似乎又有了些勇氣,重新站直了身體。
“親愛的國王陛下,我猜,杰拉德惹怒了您,對嗎?您要對他做出怎樣的懲罰?”
從王后陛下到來之后,尤佛瑞丁五世甚至沒看他一連,對于國王陛下的熟悉,王后芙瑞拉要遠超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她更是能輕易的就察覺出尤佛瑞丁五世的震怒,因此,她并不敢說出求情之詞,只能先詢問出原因,然后在設(shè)法保護他的表弟。
但是,她絕對沒有想到,她的到來,卻是為他的表弟宣判了死刑,事實上,在場所有人中,包括心神大定的杰拉德也絕對沒有想到這樣的結(jié)果。
“您的表弟要求見您最后一面,我滿足了這個要求,并收回我之前對他的判決?!?
尤佛瑞丁五世的聲音顯得是那樣的平靜,杰拉德已經(jīng)長出了口氣,暗自的在心底感激自己在關(guān)鍵的時刻,找到了對自己最有幫助的人。
而王后陛下芙瑞拉在聽到這句話時,面色突然大變,對于國王陛下性情的了解,使她判斷出,接下來尤佛瑞丁五世會重新做出一個宣判,她已經(jīng)明白,伴隨著她的到來,這宣判已經(jīng)無可更改。
“我能原諒愚蠢,卻不能原諒輕視王權(quán)的高傲,杰拉德,你已經(jīng)放棄了我曾給予你的悔改機會,現(xiàn)在,我做出對你新的判決,這判決無視任何人的反對之聲。馬爾克斯,通知沉寂了多年的王室行刑者,擦亮斷頭臺。杰拉德,以褻瀆王權(quán)的罪名,施以斷頭之刑,即刻執(zhí)行?!?
尤佛瑞丁五世的這幾句話,如同最沉悶的雷聲響過整個宮廷之上。一時間,所有聽到這來自國王陛下親口判決的人們,都明白,這位國王陛下在長期王權(quán)的輕視與壓制之下,已經(jīng)徹底的爆發(fā)了開來。
“我不需要任何的欺瞞,因為,那擦亮的斷頭臺還等待著另外一個處刑者,拉農(nóng),現(xiàn)在你來告訴我,北方九個省郡在過往的十天時間,到底遷徙走了多少人?”
尤佛瑞丁五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想起還等待在一旁的王后芙瑞拉,不得以,他又轉(zhuǎn)過了頭,面色寧靜的開口說到:“我不能包庇您的表弟,假如您對我的判決覺得有任何的不公正,您可以訴訟到長老院?!?
王后陛下聽到這句話,心頭一涼,她明白,她已經(jīng)根本不可能挽回他的表弟的生命,因為,國王陛下清楚的知道,她的家族正是屬于長老院,國王陛下已經(jīng)完全無視于長老院會給自己施加的壓力。
她面色悵然的離開了宮廷,她不知道她是該為即將斷送生命的表弟杰拉德感到哀傷,還是該為國王陛下毫不顧及她而做出判決感到氣憤。唯一能肯定的是,格雷有許多年,王權(quán)都從未有過如此的強硬。
“陛下,依據(jù)可靠的統(tǒng)計,九個省郡共有一百三十余萬民眾,而此時,遷徙向南的大約有著三十萬人,這三十萬人大多是生活困窘的人們,以及一些流浪者。至于那些富裕而安定的人們,他們并不愿意拋棄手中的財富,要知道,格雷大半珍貴的礦產(chǎn),都在這九個省郡里……”
總理大臣拉農(nóng)顯得小心翼翼,報告中包含著清楚的數(shù)字,因為,他明白,此時國王陛下最希望聽到的就是這些準確的數(shù)字。
尤佛瑞丁五世呆楞了片刻,突然濃濃的嘆了口氣,他實在沒有想到,遷徙的人數(shù)竟然連四分之一都未達到,他的面色有些頹然,不過,片刻之后,他又冷靜了下來。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哪怕是用刀劍架在他們的脖子上,在三天之內(nèi),我要看到所有剩下的民眾,都踏上避難的道路,通知靠近謝特爾摩撒斯森林的幾支兵團的兵團長,我要他們在戰(zhàn)爭爆發(fā)之后,盡量的拖延出時間,來讓平民們安全的撤離,自今日起,發(fā)布特級備戰(zhàn)命令,我要任何一張弓上都時刻搭上箭矢,我要任何一個士兵,都刀劍在身!”
這一次,格雷的宮廷之上,再無任何人對尤佛瑞丁五世的命令提出質(zhì)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