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盯著快要被砸開的門,慢慢的摟緊了懷里的張力,似是想要張力給她勇氣力量,可惜懷里的人一動也不動。小屋中突然變得很悶熱,被密封的窗外傳來了轟隆隆的雷聲,的確是個殺人棄尸的好天氣。
夏夢開始流汗,額頭上那一粒粒的汗珠像螞蟻一樣,順著她的臉頰爬下。門上每傳來一聲重物砸擊的聲音,就像是砸在她的心上。她的耳朵里清晰地聽到牙齒上下碰撞發出的“咯咯咯”的聲音,但這種清晰更讓她痛苦。
她祈禱自己此刻能暈過去,如果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在地獄里,那豈不是一種解脫?但她偏偏精神得很。
屋子里的光線并不好,夏夢又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張力,唇角上還有血漬,她又抬起手抓過自己的裙子把那血漬擦干凈,把自己的臉貼在張力的額頭上,閉上眼睛默默的等候死亡或者是折磨的來臨。
她已經絕望,她雖然知道這里是個被廢棄的煤窯,卻不知道這里的具體地勢。已經沒有人能像張力這樣來救她了,連李瀚都不能,他很可能還在等,等她死去的噩耗。
想到李瀚,夏夢又流出了淚,多好,她想,本來她一直祈禱只要李瀚好好地,要她死去她都愿意,居然是一語成讖。懷里的男人因為愛她送了命,而她又為了愛的男人情愿去死。可笑的是,最后陪她死去的,既然是自己刻意冷淡疏遠的張力,這是多么的諷刺啊。
她想起了兒子夏李,喜歡捧著自己的臉,一本正經的說:“媽媽,您真的很年輕漂亮呢,下輩子,您還做我媽媽,好不好?”她想起了母親。溫柔慈愛的看著自己,想起了羞澀的夏果,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原來她以前那么幸福,可她為什么偏偏在快要死了的時候才發覺呢。
門。終于被砸開,頂在門后的桌子一點用都沒有。隨著門被踹開,桌子撞上了墻壁。一束光亮從門口射進來,夏夢流著眼淚,半瞇著眼睛。
沖進來的有四五個人,每個人手里都有一把烏黑的槍。走在最前面的是肖進,滿身的血一臉的陰鷙。他沖過來一把推開夏夢,抓住張力的領子拼命搖晃著吼道:“你他媽的睜開眼,把配方給我,還有。答應我運貨呢?說話!”
夏夢對于死,已經沒有什么懼怕,她一心想著,能快些死去,這樣還能少遭些罪。她咬咬牙。輕輕說道:“他說不了話了,他中彈了,死了。”
肖進這才發現她的存在似的,“咚”的丟下張力,對著夏夢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摑在夏夢的臉上,嘴里罵道:“你找死嗎?”說完拿起槍對準夏夢的眉心。
肖進的衣袖上帶著血腥氣。撲進夏夢的鼻孔里。夏夢聽到輕輕的“咯”響,她明白保險開啟,子彈就要穿膛而過。
夏夢慢慢的閉上眼睛,眼淚冷汗齊齊流下,突然胃部**,一陣無法遏制的惡心涌出喉嚨。嘔的一聲,差點連膽汁都吐出來。
連著幾天幾夜她都沒有吃過什么東西,伴隨著她的除了傷心、恐懼還有饑餓與疲倦,這種非人的折磨讓她放棄了求生的意志,只求肖進看在老天爺的份上。趕緊開槍。有時候,死也是一種解脫。
但肖進并不如她的愿,他用槍抵著夏夢的眉心,逼迫她抬起頭,惡狠狠地問道:“我要的配方呢?還有瑞麗到a市的那批貨?”
夏夢抬起手擦了擦嘴,平靜的說:“我不知道。”既然橫豎都是死,為什么還要讓他得意?
肖進又是一個耳光過來,夏夢“撲通”趴在地上,下一秒頭發被人抓起,頭被強迫抬起,她大口的喘氣,聽著耳邊男人粗重的呼吸聲。肖進恨聲說道:“你以為老子是死鬼張力,還是那個該千刀萬剮的李瀚?老子不懂憐香惜玉那一套,他們當你是塊寶,我呸!老子弄死你跟捏死一只螞蟻沒兩樣,那姓賴的天天盯著老子,讓老子有錢不能賺,今天就拿你開刀解解恨!”
肖進說完,拽著夏夢的頭發把她拎小雞一樣拎起來,一把丟到屋子中央說:“兄弟們,這個女人欠收拾,今天你們好好地伺候伺候她。”
肖進的話聽在夏夢耳里,猶如一聲晴天霹靂。夏夢驚恐的想要掙扎起身,在她求死的念頭里并不包括被凌辱致死。
已經有人獰笑著欺了上來,不顧她的垂死掙扎翻起她的衣裙,而她胡亂踢騰的雙腿已經被男人壓在身下,夏夢哭叫著去抓那人的臉,卻被人狠狠的一耳光打得渾身脫力,她的雙手被按在頭頂的地上,折骨的疼痛帶來滿身的驚顫。
一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窒息絕望和無助,鋪天蓋地的涌來。她本來想求速死,可惜有時候,想要靜靜的死去甚至比靜靜的活著都難。
男人已撕破了她裙子,并開始解開他的褲子,夏夢聽到皮帶頭碰撞地面的響聲,她的腦中突然突現李瀚的容顏,她開始瘋子一樣擺動著身子,不讓身上的男人得逞,大聲的哭叫著:“李瀚李瀚,你在哪里,快來來救救我啊”
她的瘋狂引發了男人的獸性,男人獰笑著按住夏夢的腿腳,就在夏夢絕望的叫著李瀚的名字時,走廊里忽然傳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響,有人尖叫著:“有警察啊,警察來啦跑啊……”然后就是跑步聲遠去。
男人突然僵在夏夢身上,頓下動作,夏夢翻身一把踹開他,而他的同伴已經開始慌張的竄出屋門,就連肖進也是“操”了一聲奪門而出。男人慌忙爬起來,連搶都顧不得拾起就倉皇出逃。哪怕他們再兇惡,聽見“警察”兩個字,就跟孫悟空聽見緊箍咒一樣,怕得要命。
夏夢終是逃過一劫,流著淚,顫著手整理好衣裙,翻身往墻角爬去。
外面還在下著雨,還有雷電。夏夢在短短的幾天里,經歷了家庭變故、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的巨變,現在整個人都已經虛脫。讓她無力站起,離開這個充滿死亡味道的房間。一聲霹靂般的雷聲過后,突然聽到一陣模糊的警笛聲音,她仔細的豎起耳朵聽著,越來越近的警笛響徹整個世界。
電視上都這么演,黑幫火拼時候到處血流成河,突然天兵一樣降臨的警察忙碌的巡視現場,想要以種種微小的線索,徒勞的把當時的場景重現,以此來顯示他們是多么的機智聰明……
電視上也是這么演的。被劫持的人質在垂死的時候,突然見到天兵一樣可愛的警察,痛哭流涕,感謝他們的勇猛的機智,到處都是一片喜氣洋洋。可夏夢現在卻覺得忽然一股無法言喻的怒氣上涌。一口氣噎在后頭上不來,居然氣得暈了過去
夏夢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躺在床上,有陽光從窗口照進來,晃得她眼花,她皺著眉頭四下里看了看。到處都是白色,她的手上還打著點滴。她舒出一口氣,幸會,這里不是地獄,這里是醫院。
這個單人病房現在除了她自己并沒有別人。
門外傳來一個小孩的聲音,正有禮貌的跟護士問好。然后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夏李。
夏李一看見媽媽醒了,就撲了上去,激動的抓著媽媽的手,一邊哭。一邊說:“媽媽,您終于醒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夏夢眼圈紅紅的,緊緊抱著兒子,哽咽著說:“媽媽舍不得你,張力叔叔呢?”
夏李流著淚點點頭說:“媽媽,張力叔叔?我不知道?您去問我爸爸吧?媽媽。,我以后再也不敢不聽您的話了,您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夏夢點點頭,問:“你爸爸呢?”
夏李幫媽媽擦干眼淚:“爸爸一直在病床前守著您,剛出去說是接個電話,媽媽,您哪里不舒服?我去叫醫生來。”
夏夢輕輕的搖搖頭,夏李接著說道:“媽媽,您都不知道,爸爸這幾天不吃不喝的,特別擔心您。您要是回不來了,我該怎么辦啊?我爸爸都快要瘋了,您要是回不來,我爸爸估計也活不了。誰也勸不了他,我真害怕,沒了媽媽也要沒爸爸媽媽,您怎么起來了?”
“我去看看你爸爸。”
“我爸爸,我爸爸去去抽抽抽煙了,一會兒就回來。媽媽您點滴還沒打完呢。”夏李知道媽媽最討厭別人抽煙了,他本來想替父親擋一把,別讓媽媽抓個現形,沒想到媽媽既然非要起床。
夏夢再也沒有耐心等點滴打完,她必須馬上見到李瀚才行,一把拔掉針頭赤著腳就要下床。
夏李趕緊的扶著母親,幫她穿上拖鞋,扶著她往醫院門口走去。
最后在醫院的小花園里找到了李瀚,他坐在小花園里的石凳上,側著身子偎在一根石柱上,一邊看著三三兩兩穿著病服的人一邊抽著煙,手里拿著一部手機轉來轉去不停擺弄,腳下地上到處都是煙蒂,神情懶散,好似在曬太陽,又好似心事重重。
夏夢站在樹旁,癡癡的看著不遠處的李瀚,看著他接了一個電話,說了很長時間。他丟掉第二只煙頭,用腳把它捻滅,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煙灰,掛掉電話站起身。
夏夢的心隨著他的轉身,心跳得急速。李瀚不抬頭,又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大口,吐出煙霧,才往夏夢的方向走來。只走了一步便停下來,被他叼在唇角的那支煙掉在了地上。
李瀚用那雙已經深陷進眼窩里卻依然是亮亮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夏夢,漸漸唇角浮出一個微笑,微笑又漸漸擴大,整個面孔突然生動起來,他笑著大踏步的向夏夢和兒子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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