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新來的秘書小楊進來說：“文書記，公安局長葉乃文求見。”

“快，快請葉局長進來！”澤元說道。

不到二分鐘，葉乃仁進來了。

“報告，公安局葉乃文向文書記匯報市獨立團鄉下清剿特務組織和反動會道門‘一貫道’的情況。”葉乃文立正敬禮報告道。

澤元伸手同他熱烈握手，然后說：“葉局長，辛苦啦，快坐，坐在沙發上，你慢慢匯報。”

倆人并肩坐在沙發上，葉乃仁一一詳細匯報帶領獨立團深入北三縣農村清剿特務組織、抓獲“一貫道”的情況。

龜縮在臺灣的國民黨反動派利用抗美援朝戰事正酣的機會向我東北地區空降特務準備攏亂破壞我入朝部隊的后勤補給線。更有一些敵人企圖在遼遠附近農村一帶制造暴亂，企圖策應美李匪軍從朝鮮跨過鴨綠江。葉乃仁率隊在遼遠農村抓住空降敵特二十七人，破獲“一貫道”總壇二處，抓住總壇主二人，下設的分壇主十五人，骨干八十三人。對于受蒙蔽信徒六百多人，進行教育后放回原居住地，由人民群眾監督改造。從空降特務手中和“一貫道”總壇、分壇中繳獲機槍、卡賓槍、沖鋒槍、步槍和手槍總共三百多支，子彈五十多箱，炸藥二百多公斤。重創了敵人的囂張氣焰。

“文書記，在鄉下開展工作，發展許多問題，比如土改工作就不夠徹底，把關不嚴。蘇軍插手，往往把在日偽任職的土地房屋沒收，然后分給無地無房戶。有一些明明是地主富農卻漏劃了，成了中農和工商業者。有一些大家庭因為房子多、土地多自耕農卻成了地主富農。……我個人建議市黨組織馬上組織人下鄉去重新土改，重新定成分，組織貧農、下中農協會、組織民兵保衛土改成果。”葉乃仁說道。

“你講的情況市委已經了解到了，正準備派人搞土改復查，或者土改整頓工作。小葉，我馬上帶你去市委書記處，你好好匯報一下，由書記處來決定你下一步工作。”澤元站起身帶他來到市委書記處。

宗力聽了澤元的建議決定立即召開書記處會議。書記處全體同志聽取了葉乃仁匯報之后一致通過決議：獨立團繼續留在農村進行第二次土改，叫土改整頓工作。并且決定把從重慶找來的革大成員派到獨立團中去，由他們來領導各村各屯的整頓工作。

葉乃仁退出書記處會議室之后宗力說：“我和書記處其他三位書記碰了個頭，認為市政府具體工作太多太重且繁雜，決定讓鄭立德同志、王孝義同志進入市政府擔任副市長。文謙同志由你出面與蘇軍伊凡諾夫將軍溝通一下，征求他們同意。”

“是，*，這樣我身上擔子就輕多了。”澤元非常高興，“至于不同熬夜加班工作了。”

“還有，文謙同志，根據林嵐同志的表現，書記處決定讓林嵐同志擔任市長助理，做你的助手。這是市委的決定通知，由你帶帶林嵐同志。”宗力說道。

書記處開完會后澤元對葉乃仁說：“小葉，你剛回來又要下去，你去師訓團看看林嵐吧，你是江漢萍和林青同志收養的，又是林嵐的干哥哥，你們應該多交流交流。這一次林嵐回重慶招人，出色完成了任務。她母親江漢萍同志已經病情為重將不久于人世了。作為病人的唯一女兒，林嵐完全可以陪護母親走完最后一程，她沒有，毅然決然帶隊回到了遼遠。回來之后立即投入了新的工作。這種公而忘私的精神真讓市委書記處的同志大為感動。小葉，你應該好好向林嵐學習！”

“是，文叔叔，我一定向林嵐妹妹好好學習，絕不辜負黨組織的期望！”葉乃仁鄭重地表示道。

澤元的車到了師訓團，他和葉乃仁來到辦公室，看見兆琪正在伏案備課，澤元問：“林嵐呢？”

兆琪看見丈夫說：“嵐兒正在給他們上課呢。”再一看葉乃仁站在澤元身邊，問道：“小葉，你怎么回來啦？任務完成的好嗎？”

“羅嬸，剿匪任務基本結束了，還得下鄉搞土改整頓工作。”葉乃仁隨著林嵐口氣叫兆琪。

“好，市委宗書記昨天就電話通知我們了，讓革大的隊員下鄉配合獨立團去搞土改復查工作。”兆琪說道，“宗書記讓革大隊員，兩人一組率一個班獨立團戰士組成一個工作組深入到一個村屯進行土改復查。這些同志必須在明天上午在公安局集合，由你帶領大家下鄉。我已經把通知打印好了，不信你看。”

兆琪從桌子邊上拿起一迭印好的通知交給澤元和葉乃仁看。

這時候師訓團學習課下課鈴響了，林嵐好一陣子才回來，她正給大家講《聯共（布）黨史》，滿身滿手沾滿了粉筆灰。一進辦公室，欣喜尖叫起來：“葉哥，回來了，好嗎？”

她也顧不得滿手粉筆灰，雙手抓住葉乃仁兩只手臂，蹦呀跳呀，像一個小姑娘似的，歡呼雀躍，“葉哥，好嗎？累嗎？瘦啦！黑啦！……

兆琪按住她，笑道：“嵐兒，別總這么蹦蹦跳跳，讓葉哥好好看你，讓他慢慢告訴你，他們在鄉下的斗爭情況。你都是二十幾歲的大姑娘了，斯文些不好嗎？”

“是，嬸，我聽你的。”林嵐安靜了許多，不再蹦跳了，“葉哥，你講講吧，我老老實實聽你講……”

葉乃仁雙眼動也不動瞅著林嵐，這張臉實在太美麗了，從見到的第一天起，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她。可是，他滿臉通紅，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嵐妹……還是請首長把市委的通知告訴你吧。”

他轉過臉向澤元求救。澤元笑了，想不到在工作崗位上兇狠鎮定、頑強勇猛的戰士在姑娘面前溫馴的像綿羊，羞澀的像大姑娘一樣。

澤元說：“小葉，你何必這樣呢，林嵐同志是你的干妹子，有啥子話不好說呀?你呀，好好鍛煉鍛煉，學得臉皮厚些，想啥就說啥……”

葉乃仁搔搔頭皮，漲紅了臉，說：“文書記，我，我……”

“好啦，好啦，林嵐，我們談正事。這是市委的通知，決定你就回市政府工作，擔任市長助理，你的工作全部移交給單仁義同志。”澤元說道。

“是，林嵐明白！”林嵐答道。

澤元說：“嵐兒，葉局長，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你們可趁這個機會出去走走談談。嵐兒你從四川回來，這么久沒見葉同志了，該談談知心話了。”

林嵐說：“叔，我聽你的，馬上去找單主任交待工作，然后就和葉哥出去走走。”

說完林嵐拉著葉乃仁的手，走了。

看著他們背影，澤元和兆琪同聲說道：“多好的一對！”

就在也乃仁帶著革大隊員下鄉之后，沒出三天鐘向左在上海、江浙招聘的人也來了，計劃招八百人，結果只有五百人。用他的話說：“我們是在千百人中，挑了又挑，選了又選只有這五百人勉強合格。”

市委書記處決定鐘向左這批人也進入師訓團，還是由兆琪任團長兼黨委書記，鐘向左任副團長兼黨委副書記，單仁義任副團長兼總務主任。

聽說林嵐升任市長助理了，鐘向左很羨慕，說：“這林嵐升得好快喲，二十幾歲就擔任市長助理。我敢說干上兩、三年肯定能升副市長、市長。那可不再是十四級團職了，而是十三級師職了，高干呀，唉，誰叫人家老爹老媽都是高干呢。”

單仁義聽了，十分不滿了，說：“鐘局長，人家林嵐同志，一心為公，母親病危，都快要不行了，為了工作，她放棄了留在重慶照顧老母的機會，帶著一千多號人，連夜趕回遼遠，這是啥精神？公而忘私呀。就這一點，咱們就得好好向林嵐同志學習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