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全懵了,張阿姨直接尖叫著跑出了屋子。
張志成還算冷靜,否則他也沒辦法賺這麼多錢。
我定了定神,說不害怕是假的,淹死的大多是會游泳的,知道海洋恐懼的大多是船員。
張志成並沒有出去追張阿姨,而是問我用不用看另外兩個攝像機裡邊的內容。
我說好,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三部攝像機裡的景象完全一樣。
“小師傅……要不要把你師傅請來?”張志成顫抖說。
我六神無主:“先不慌……”
攝像機是不會騙人的,他只會記錄客觀影像,也就是說,這裡有什麼,他才能拍到什麼,影像中,除了我之外,全閉著眼,有點像是在夢遊。
“是不是被催眠了?”張志成問。
我也不知道,錄像機裡記錄了我們曾出現在廚房中,那麼我們就一定出現在廚房中過,只是到底是什麼力量讓我們這樣做的?
張志成說的催眠是很好的解釋,但我們沒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
“認不認識催眠師?”我問。
張志成想了想,告訴我,他認識一個,不過在香港那邊。
“太遠了。”我搖頭,雖然我不太瞭解這一行業,但是我也知道,好的催眠師難尋,難尋程度跟地字派的風水師差不多。
大陸不是說沒有,只是想找到個靠譜的,難。心理醫生也懂這方面的東西,但是,現在可不是鬧著玩的。
張志成收了刻有養鬼紋的花瓶之後,全家便出現了被催眠後的癥狀,而且還被催眠的特蹊蹺,家裡有外人的時候,便不會夢遊,等到家裡沒外人了,就開始夢遊。
而且,爲什麼我也被影響了?
想了半天,沒個頭緒。
乾脆再次認真建議:“把花瓶砸了怎麼樣?”
張志成有些猶豫:“很貴的……萬一砸了還是這樣呢?”
我一聽,也開始糾結,花瓶的確很貴,玩意真砸了問題還沒解決,這錢可賠不起。
“還記得給你看過風水的那個師傅不?就是告訴你你們家是五福臨門的局,但是廚房不能封住那個?”我問。
“這可不好找啊……”張志成挺著肚子,肚子大的可以當桌子了,“那人是自己找上門的,說了兩句話,蹭了頓飯就走了……”
我一愣,還有這種人?
張志成坦白:“怎麼說呢,穿著邋里邋遢的,不過說的都很有道理啊……還說這事兒他幫不上忙,說我家出問題的不是風水,反而我家風水還不錯,五福臨門的局可是個好局。”
“出問題的不是風水?”我想了想,似乎也是,張志成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他家出問題的是風水,雖然果長壽、果善終兩位都在廚房,但一般人家肯定無大礙。
現在出問題的是,他們一家都夢遊往廚房跑。
夢遊在醫學上來說是睡眠障礙,也就是魂魄有些不穩,晚上睡覺的時候,魂魄一直醒著。
想了想,決定晚上再試一試。
這時候張阿姨忐忑走進屋,一臉驚魂未定。
我安慰了兩句,然後讓張志成準備了硃砂跟符紙,我給他們倆用硃砂畫了一張聚陽符。
聚陽符的畫法其實很簡單,這幾年也算是我掌握的爲數不多的法門之一,硃砂有安神定魂的作用,聚陽符又驅陰,兩者加起來,安魂定魄功效很大。
畫完符,燒了讓他們沖水喝,然後給他們太陽穴抹了薰衣草精油,讓他們帶著眼罩睡覺。
薰衣草精油也有定神的效果,雖然白天被嚇的不輕,但到了晚上,我們都睡的很安穩,甚至連夢都沒有。
結果到了第二天早上一看,錄像機中,我們該幹嘛還幹嘛在……
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沮喪,按理說,我體內有十世鬼胎,張志成家的這隻鬼再怎麼厲害,也惹不到我頭上啊,記得連醫院的鬼嬰想害我,都被十世鬼胎的煞氣逼退。
一直沒頭沒腦待了快一週,週末二狗一大早跑過來:“還沒解決?”
“解決個屁。”我沒好氣,這幾天折騰的精疲力盡,一點進展也沒。
我把事情給他說,還把這幾天的錄像拿給他看,二狗吞口水:“你不是有十世鬼胎嗎?怎麼還碰上這種事。”
緊接著他站起來轉了兩圈,這傢伙腦袋靈光的很,看上去像是發現了什麼,想了想,他說:“會不會不是鬼,所以十世鬼胎纔沒有發揮作用?”
他這樣說,我一愣,連連擺手:“怎麼可能不是鬼,張志成家的花瓶裡連養鬼紋都出現了!”
說完我就覺得不對勁,對啊,張志成家的確是有畫有養鬼紋的花瓶,但是養鬼紋只能養鬼嗎?
二狗和我齊齊叫出聲:“杯弓蛇影!”
原先葉家村曾出現過,青銅酒杯和青銅酒壺,不過那時候我沒在意上面到底有沒有養鬼紋,師傅也沒有解釋過,只說,世間奇人無數,用陰氣養蛇也不算什麼稀奇事。
現在想起來,或許青銅酒杯和青銅酒壺上也有養鬼紋呢?
我坐下,二狗安靜站在一邊。
腦子亂作一團,理了理思路,把事情總結了一下。
給張志成送花瓶的是一個九江的生意人;章子曾在江西盜過墓;章子第一次回到葉家村的時候,帶回青銅酒壺,青銅酒壺和青銅酒杯則是養蛇的;張志成收到花瓶之後,家裡開始鬧鬼;請了無數和尚道士來看,都沒轍,而且這些和尚道士都是有兩分本事的人;之後來了個地字派的師傅,說他們家風水其實沒問題。
再之後就是我來了,我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有任何鬼魂作祟的跡象。
綜合之上,得出一個驚人的事情,是不是張志成家根本沒有鬧鬼?而是鬧的其他東西?
記得葉家村那時候鬧的冉遺之蛇,就是可以釋放出有致幻作用的氣體,讓人跟在他們屁股後頭轉。
而且張志成搬到哪,哪裡就有問題,如果是鬼的話,這鬼也太厲害了,怨念這樣深的鬼,我竟然感受不到絲毫陰氣,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聽那個看風水的師傅說,張志成家的房子不能拆,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總覺得裡頭有些問題。”我喃喃自語。
“會不會那個風水師傅是跟那個九江的商人一夥的?”二狗問。
這事兒我哪知道,只能先不動聲色的問問張志成再說。
在樓上找到擔驚受怕的張志成,問他和那個九江的商人是不是還有聯繫。
張志成立刻否認:“沒有聯繫了,畢竟我不是專門做建材生意的,和他只有過那一次來往。”
他說話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不像是在說假話。
我衝著二狗暗暗點頭,然後回到了下頭廚房。
我想到了那天晚上,通過鏡子看到的景象,難道那時候開始,我就產生幻覺了?
造成這一切的‘東西’那天就躲在廚房?
警察調查取證,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那線索;張志成每次搬家,都會‘夢遊’。
“這說明了什麼?”我自問,想了會,一拍腦門子,“那東西很小!”
而且不是一般小,小到我根本察覺不到,小到張志成搬家都察覺不到那‘東西’跟在他後頭。
到底是什麼?
我想不到,二狗更想不到。
張志成一家子更指望不上,他們到底不是圈內人。
接下來怎麼辦?這是我和二狗共同的問題。
張志成家的花瓶,可能就是關鍵,但是毀了花瓶?這可不行,‘杯弓蛇影’是養蛇的,就算毀了青銅酒杯和青銅酒壺,冉遺之蛇也在。
這花瓶如果真養著什麼東西,即便銷燬了,也起不到多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