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此音炸在每一人的心上,那數(shù)百殘余武圣,幾是被轟震的暈過去。
一名單魂下乘就如瓷器一般,被左無舟一拳轟碎為肉泥。
觀者,無不心驚膽戰(zhàn)。惟那些被迫參戰(zhàn)的武圣,怨毒無比的在心里詛咒狂笑:“這回也終于該你們送死了!我會看著你們怎么死的。”
“法身環(huán)!”以最妖異,最令人冷汗颼颼的方式,無影如膠水如影子,從左無舟身體中剝出來。
無影糅身而出,面無表情的在分心遙控下,和一起現(xiàn)身的投影一道,鬼魅般的直取而去。
“嗯,我約莫只剩雙魂之力了。該是無影出戰(zhàn)了。”略一感應,左無舟果斷往嘴里猛塞一把回復魂魄力的藥物:“無影來替我開路征戰(zhàn)!”
無影雖然亦出戰(zhàn)過,但大體都是偶爾出戰(zhàn),然后都在回復魂力。是以,無影此時至少還有六魂之力。
無影率先取了“鋼龍鏡”和一件件裝備,再取一對重錘,絕無一絲情感的擋在左無舟身前,一步一動,就如同連體人一般。
漂浮在半空,輕蔑的目光俯瞰蒼生:“你們不敢跟我打,那就我來!”
一雙持煉為超圣器的黑錘,每只重量赫然高達五百萬斤,一掄將出去,就是那呼呼的嘯聲,乃至掩蓋住戰(zhàn)場所有的嚎叫怪聲。
沿住一道,擋在正面的一名單魂中乘,幾乎像是被一枚核彈近身炸出去似的。身上光暈大耀,一口鮮血噴將出來,就炮彈般的飛出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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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獨戀滄海,看似神色悠然自得,實則更為苦楚。
因為,戀滄海必須要細心的替左無舟攔截和鎮(zhèn)壓下每一次的“神魂沖擊”。
……
……
“是否派遣他們出戰(zhàn)?”
一名來自柔水界的上乘,流露一絲惻隱之心,立時就鐵石心腸的無情斂褪。
這上千名的武圣,多半來自五系界。此時,千名武圣,已然是被殺得不足一半,真真是血流成河,尸骨成丘。放眼這正在下雪的世界,其他之地,悉數(shù)是白色,只有此處是紅,紅得鮮艷刺眼。
“不。”諸無道臉色蒼白,嘴角還有一絲血跡,分明是有傷在身:“此時,圍攻左無舟,他們已經(jīng)暫時無用了。”
諸無道深邃眼波,有一絲隱藏的譏笑。
如說大戰(zhàn)未起之前,未見識左無舟的強橫戰(zhàn)力之前,五系界的超圣對派遣武圣送死,普遍懷有相當怨念。
以大量的武圣姓命,來消耗左無舟的魂力,是一件相當劃不來的買賣。這一筆帳,誰都算得過來。
因為,這許許多多的武圣,往往就是各個界面,未來千年的中堅力量,也是未來的希望。就不說天魔和妖魂的時刻威脅,這千名武圣中,也可能會在未來誕生幾名超圣。
可一旦見識左無舟的無敵戰(zhàn)力之后,這些人是率先扭轉(zhuǎn)過來的,轉(zhuǎn)變得甚至比諸無道更加極端,更加希望讓武圣送死來消耗左無舟。
“滾!”
數(shù)名武圣神色瞬白,一身鮮血倒涌噴將出來!
諸無道冷冷往盛怒的神八部看去:“這些武圣暫時用處不大,不等于將來無用。”
一頓,諸無道一絲惱恨之意閃過:“本冀望以紀瞳等人拖住他,成為他的累贅。誰知……此時,他一個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們甚難截住他。”
……
……
忽然一名武圣匆匆忙忙的趕來,低頭說了一句。
諸無道揚眉,流露一絲殘忍喜色:“能擒就擒,抓不了活的,那就不必留活口!”
左無舟,雖然我諸某知曉,你這廝幾無可能吃受威脅。不過,若然抓住的是你的親妹妹等人,未必就不能試一試。
一念而動,諸無道駕光俯沖往下,一雙鐵拳轟震直取左無舟。
一雙又沉又大的黑錘,轟隆爆擊,一名武圣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當場就連兵器帶人一并轟碎,打在一名超圣身上。
那超圣立如鷂子般的倒飛,另一只黑錘兜頭兜腦的一抖一甩,啪轟暴烈在半空中,迎往諸無道。
“湮滅魄!”神八部獰笑著出現(xiàn)。
無影如蒸汽一般消失,雙錘和“鋼龍鏡”立時墜落大地。戀滄海早得吩咐,此時側(cè)身一上,將裝備一起搶回來。
二百多年前,左無舟的裝備,是上乘都會垂涎三尺的。可當年天王譜等寶物都已被奪走,剩下的,惟獨對旁人有吸引力的,就只有那幾件搶來也不知道能否匹配的秘寶了。
除那幾件秘寶,也真沒甚么值得垂涎的。尤其是左無舟和無影換了幾次的超圣裝,那更是相當破爛。
當然,如果說天王譜在左無舟的手里。就是傳不敗和神八部多半也要退避三舍,未必就有單打獨斗的勇氣。
無影突然在戰(zhàn)斗消失,那簡直就是一件致命的事。奈何,左無舟怎會沒有心理準備,當即便是搶身上前,與諸無道對轟一記。
然后迎往神八部的夾擊,飄然而起,平地汪洋立時大起,轟隆淹沒萬物:“如意環(huán)!”
就是古君臨再生,也絕難認出面目全非的“如意環(huán)”了。
“如意環(huán)”領域一釋,頓時憑仗水柔之力,纏綿的將多人裹入其中,在水波滔滔之下來回不絕的卷動撕碎。率先被撕成一條一縷的,正是那些武圣。
飄然迎風,其他人卻在汪洋地獄中哀嚎掙扎,此一幕蔚為可怖。
……
……
諸無道被一擊轟飛,卻不怒反笑:“看來他的魂力消耗甚大,所剩無幾了!”
“許神八部加入,實乃極佳,破了他的分身,他的戰(zhàn)力等若是少了一半。”種種思緒在心,諸無道泛起一絲笑。
憑住送走約六百條武圣姓命,加上約莫十名超圣的姓命,終歸是將左無舟消耗到某個滿意的程度了。
“我是否現(xiàn)在出手?”傳不敗淡漠的出現(xiàn),淡漠的詢問,神色就好象在問空氣。
“不。”諸無道惡狠狠的目光轉(zhuǎn)去,意念印去:“記住,我能死,你不能死。傳不敗,你給我記好了,我魂天宗重新東山再起,重新統(tǒng)治天下,就靠你。”
“我以名譽和姓命,向殺左聯(lián)盟承諾的東西,我斷不會實現(xiàn)的。左無舟死的時候,就是我身敗名裂的時候。到時,只有我死,才能解殺左聯(lián)盟的心頭之恨,才能令他們不會聯(lián)手對付你。”
“我向他們承諾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死的準備了。”諸無道微笑著,坦然無比的陳述著一個事實。
傳不敗一言不發(fā),這,許就是他愿意接受諸無道調(diào)遣的唯一原因。
諸無道目不轉(zhuǎn)睛凝視激烈戰(zhàn)斗:“你和我的那一張王牌,后遺癥太大,還不是時候打出來。”
“左無舟有相當太魂的神魂,他現(xiàn)在還沒有施展過幾次神通術。一旦他施展‘飛虹術’,你我王牌打出來也是浪費。”
“尤其是你,你那張王牌,是鎮(zhèn)壓殺左聯(lián)盟的最后王牌。不到萬不得以,絕對不要施展。”
諸無道目光變幻!
左無舟,你的分身的確很了不起,是獨一無二的。但,我也有一個奇魄,是還沒有發(fā)動過的。
這只奇魄,就是我的王牌。只要這一張王牌還在,你就談不上擊敗我,也談不上擊敗傳不敗。
……
……
雙手分撥!
猶如海天一線的滔滔巨浪,呼嘯著轟拍而至。
多名超圣怎是能抵受得住如斯可怕的四系戰(zhàn)技,各自狂噴鮮血,幾乎全身鮮血淋漓。錯非有超圣裝護身,錯非左無舟魂力不足,一擊就能要了他們絕大多數(shù)人的命。
饒是如此,這可怖的一擊,亦令絕大多數(shù)人身懷或輕或重的傷勢——超圣裝并非萬能,能夠有限抵擋一部分的魂力攻擊,但無法抵擋全部。
一口氣吐成蒼茫光箭,將一名單魂下乘腦袋打爆。左無舟再深汲一氣,回身一拳擂空:“赫咤!”
迎面趕來的諸無道,正正是趕上這看似落空的一拳。悶哼強接下來,諸無道咳嗽一聲,冷厲狂笑:“左無舟,你還不受死!你親妹妹,已經(jīng)被我們找到了,你若……”
左無舟心神微波,抬首森然,連環(huán)不斷的領域釋放轟轟聲:“諸無道,少聒噪。你知我絕計不吃威脅,哪怕是我的……親妹妹。”
一波蕩漾的血色,從眼中釋放,森然如鬼笑:“如果你們殺得話,那就再說也不遲!”
轟隆,諸無道狂噴鮮血,被轟得鑲嵌在一座山上,掛起嘩啦啦的枯枝無數(shù)。
心里,卻只在想著左無舟的那一句話……
……
……
另一處,正是距無夕等藏身處幾千里外。
一群群的武圣,從四面八方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此處支援。
諸無道的推測是對的,撒開天羅地網(wǎng)來搜索。果然,沒有太久,就已搜到無夕等人的下落。
左無舟的手下和朋友,以及親眷,都在此地。最為重要的是,左殺神唯一的親妹妹在此(他們不清楚無晚的存在)。
“能擒就擒,不能擒,就不留活口!”
諸無道的命令一旦下達,這群猶豫不絕的魂修士,立時就有了明確的目的。一時,奮勇上前廝殺。
無夕率領眾人,且戰(zhàn)且退,一邊凝重郁郁:“都怪二哥,平素不讓我們戰(zhàn)斗,結(jié)果……”
無夕和小草基本沒有多少實戰(zhàn)經(jīng)驗,其結(jié)果是,以無夕五魂,小草四魂,各自對上一名服藥武圣,就不過勉強能勝。對上兩個,那就節(jié)節(jié)敗退。
須知,若有左無舟的豐富戰(zhàn)斗經(jīng)驗和殺敵意識,無夕和小草,各自起碼能以一敵四以上。也可見,平素左無舟對無夕和小草有多么溺愛。
無夕、小草、關龍虎、天火及蒙武等,武圣和武宗的數(shù)量,雖然不少。
可是,比起輕描淡寫,就能壓迫千名武圣送死的殺左聯(lián)盟,這武圣的數(shù)量就太少了。
多虧是眾人保護得好,亦戰(zhàn)亦退,方才是沒有甚么人員損失。饒是如此,不多時的工夫,亦有十多人重傷難起。
眼看愈來愈多的武圣趕來,并加入戰(zhàn)斗,無夕和小草等人愈發(fā)的急噪起來:“要不,不必等了,還是先走吧!”
無夕摸了摸儲物袋里的另一件“偽時空道標”,乃是奪取來的戰(zhàn)利品。
關龍虎沉穩(wěn):“不急,師父說了,會來,那就一定會來!
就在這一時,一道道恐怖的超圣氣息,從遠處以極快的速度趕來,極具壓迫力,竟教這些追殺的武圣,無不臉色滄海。
“來了!”關龍虎展顏。
率先出現(xiàn)的,是一朵云,然后,這朵云從天而降,云霧散去,赫然正是紀瞳:“你們統(tǒng)統(tǒng)都給我死!”
一招恐怖的領域釋放,十多名追殺的武圣狂噴鮮血,被當場絞殺在領域當中。
紀瞳似將先前成為累贅的憋屈,一舉發(fā)泄在此。
隨后趕來的,赫然正是太歲等人。
一舉需要面對四大超圣,這些悉數(shù)為武圣的追殺者,要有大難了。他們面對的,是四位心懷極大怨氣的超圣。
追殺者當中,斗無雙眼波一閃,握住手心里那一張紙條,迎身趕上…………
……
怒吼聲,哀嚎聲,匯滿天。
數(shù)十超圣,密密麻麻的分布在東南西北四路,嚴密無比的堵截住去路。以一個完整的立體,將左無舟困在其中。
光華閃耀,此地看似美麗,卻更為兇險。
一群群的超圣,就猶如一波波的海浪,一次又一次的輪流撲上來,車輪戰(zhàn)玩得極是精湛。
居中的左無舟,無論上下左右,都難以尋覓得一線生機。只有苦苦像一塊巖石,抵達住來自上下東南西北的恐怖壓力。
古來今往,又有誰有過如斯待遇。
左無舟,許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被天下英雄圍攻的人。有兇名,也有實力。
兇險,極其的兇險。
這一回,沒有紀瞳,沒有太歲,也沒有北斗和刺客。就是戀滄海,也陷入被圍攻的處境當中。
甚至,沒有十道,沒有分身。十道身體迸裂,如今正在魄竅養(yǎng)傷。無影倒是狀態(tài)極佳,奈何神八部有“湮滅魄”,無影根本無法出現(xiàn)。
唯一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左家四兄妹年幼時,左一斗無數(shù)次教育兒女,做人做事,一定要靠自己。只有抓在手里的,才是屬于自己的。
從踏上魂道的那一天,左無舟就一直遵從這一個條規(guī),始終未曾改變。
此次,沒有任何幫手。左無舟魂力所剩寥寥,面對的數(shù)十名超圣海浪般的層層圍攻。
這一回,許是不如當年三邈一戰(zhàn)的兇險,但面臨的難度,卻更大許多。
諸無道冷酷的聲線,不住回蕩,不住調(diào)動:“快,他已經(jīng)無力了!”
一拳起落,崩飛顧別閑,胸膛砰啪炸碎骨頭數(shù)快,顧別閑吐出一口鮮血,只想破口大罵。哪怕是沒多少氣力了,左殺神要殺幾個超圣,也不在話下。
奈何,一拳打崩顧別閑的同時,一心想報血仇的宋英豪嚎叫著打中左無舟。
鮮血從喉嚨和身體上激射出來,左無舟滿頭滿臉全是溫熱的鮮血,急促喘息,一抹臉上,思忖:“‘百煉紋’快要頂不住了。”
早沒有超圣裝可換了,就是有,也沒有時間來換。唯一能做防御的,就只有“百煉紋”,奈何秘寶這東西跟超圣裝備不同,超圣裝備本身汲天地元氣,本身蘊藏能量,秘寶沒有。
即是說,要想發(fā)揮秘寶的功效,那就必須要有魄力。如果有永遠不斷的魄力支持,秘寶甚至可以一直發(fā)揮下去。
而此時,“灰暴魄”的魄力已然不多了。
思緒一動:“‘變形魄’,‘藏龍魄’,發(fā)動。”
……
……
雙魄發(fā)動,一條光線微微扭曲之后。
左無舟在眾目睽睽之下,赫然消失無蹤:“星變術!發(fā)動。”是的,“變形魄”如今衍生出來的,正是類似變色隱匿之類的功效。
“不好,這是魄!小心偷襲。”不知是古鼎天還是宗源,一聲咆哮提醒:“轟,給我轟住這一塊,不要給他逃走!”
一念知會,頓時有幾名超圣糅身上前,一吞一吐釋放各色專門偵察和洞穿的魄!
這一類專事偵察的魄,其實各大宗派有專人修煉,很少令天才弟子修煉——對于超圣,一般而言,刺殺沒有意義,隱身之類的魄也就沒有多少價值。
是以,這些人的魄,竟是無法察覺左無舟的蹤跡。
只是發(fā)了狠一般的,不惜耗費魂力,飛一般的往這一塊區(qū)域填充領域,在極短暫的剎那,就將此地夷為平地,端的是水泄不通。
嘩啦,一名單魂下乘的首級,血淋淋的憑空一飛沖天!
變故一起,無數(shù)超圣轟轟隆隆的將領域不要錢似的砸過去。
實是無路可走的左無舟,發(fā)出一聲苦笑,惟有現(xiàn)出身形,和戀滄海對視一眼:“走!”
“飛虹術,我看你們誰截得住我!”
一聲恣意豪情的狂笑,猶未止住,身化長虹貫曰。
忽然一霎,同時有三道絕強的神魂,竟是兜頭如烏云般的降臨:“留下來!”
“飛虹術”只施得一個苗頭出來,竟然被兩股突然出現(xiàn)的神魂所強行所壓破住!
一遁不到千里,左無舟和戀滄海就如隕石墜往大地,滿是苦意:“戀前輩!”
戀滄海凝重:“武神的神魂,我攔截了。是另兩股神魂破了‘飛虹術’。”
三股神魂?一個是武神,另兩個是誰?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