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年前起,諸無道下令,殺光天下姓左的人,以為泄憤。并,派遣人馬前來玄七法魂界,意欲屠光左無舟出身的家鄉(xiāng)。
無夕等人雖是遁居藏身,卻并不愿閉塞消息。是以,無夕往往親自重臨,游走四方以打探消息。
往往每一次前來,因安全顧慮,往往是戀滄海或北斗以及太歲,輪流陪伴前來。這一舉措,幾次救了無夕的小命。
是以,真魂界依次滿天下殺姓左的人,這一舉很快就被無夕察覺。然則,家鄉(xiāng)這里的屠殺,反而察覺得較遲。
無夕幾次意欲相救相抗,奈何,諸無道此舉旨在誘使,逼迫左無舟現(xiàn)身,自有埋伏,以至危機重重。
好在無夕有“時空道標(biāo)”,往往身邊有超圣保護,幾次兇險都得以安全逃遁回去。
真魂界殺姓左的,這一舉動,并不是一次向全天下發(fā)布,而是慢慢的擴散,一個個國家的輪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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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屠殺玄七法魂界,也是一次殺一些,輪流割麥子一樣殺過去。
無夕許是經(jīng)驗不多,可到底有天火等人經(jīng)驗豐富,一眼就看穿諸無道的用意,就是企圖逼迫左無舟現(xiàn)身。
尤其無夕幾次出擊之后,殺左聯(lián)盟的動作愈發(fā)的明顯,愈發(fā)的肆無忌憚。
好在,殺左聯(lián)盟別有用意,這屠殺之舉,也就必須得分步驟來——若然一次全殺光,怎么引左無舟現(xiàn)身。
好在“左氏”本來就是一個小姓,真魂界萬億人雖多,姓左的卻不多。
……
……
十余人御風(fēng)低空飛行。路過一個又一個的死城,浸泡在鮮血中的尸骸堆積成山。
盛西北煞白無血色,暈眩低語:“我還道這一邊安全和平,想不到,殘忍起來更勝十倍。好狠毒!太狠毒了。”
落雙聞言,臉色黯淡:“諸無道,這便是盟主的死敵。”
柳宗遠(yuǎn)等十余人的心,直線下垂。尤其想起這等狠人,將是他們要對付廝殺的對象,心就不免是先寒涼幾分。
左無舟一言不發(fā),只抿嘴飛在最前,取來地圖查閱,然后默數(shù):“這是第二個區(qū)了!”
飛往臨近的第三個區(qū),左無舟人還未到,就已然是先松了一口氣:“這邊暫時無事。”
臨近的第三個地區(qū),暫時沒有遭到諸無道等人的屠殺。
無夕哭泣之后的眼睛,如紅桃腫漲,發(fā)狠道:“二哥,諸無道的人揚言,每隔一個月來一次,每來一次,將屠光二十個城市的人。”
“上一次是發(fā)生在大約一個月前,我和戀前輩來過,又一次差點被伏擊。”
“如果我沒算錯,這一次,應(yīng)當(dāng)就是今天,亦或明天,就會有人來了。”
無夕收起了悲痛和哭泣,她不像二哥那么鐵石心腸,有熱血有仁慈心,也有一些俠義心腸。但,那絕不等于她軟弱,左家四兄妹,就沒有一個是軟骨頭的。
所以,悲過哭過,無夕果斷的就化悲痛為仇恨力量!
以無夕較為平和,遠(yuǎn)不似二哥這么暴烈的脾姓,能將諸無道和殺左聯(lián)盟,恨到牙根癢的地步,可見一斑。
“二哥,家鄉(xiāng)這里,九十九區(qū)當(dāng)中,已經(jīng)有四區(qū)被殺得幾乎沒有多少活人了。”無夕咬牙:“我囑托本地人,叫他們逃,可作用不大。”
“每一次,殺左聯(lián)盟派遣大量武圣過來,像梳子一樣,哪怕躲到深山老林,也很難逃得掉!”
容河區(qū)暫時無事,溪林也暫時無事,左宗文這一脈左家也暫是無事。
眼波深邃,左無舟頜目半時:“殺左聯(lián)盟企圖逼我現(xiàn)身,目的,就是不讓我突破為上乘。不過,他們怎都想不到,我并非閉門修煉,而是前往二號了。”
“而且,我已經(jīng)是上乘了。”
一道殺意躍然,左無舟沉聲:“我們下去,看這一回他們派多少人來送死。”
……
……
殺左聯(lián)盟的屠殺,已經(jīng)令被屠殺地區(qū)附近,人煙稀少了。
謠言四起,平民百姓人心惶惶,如逃難一般的逃遁往其他地區(qū)。可是,以平民的速度,就算逃一年,武圣最多一個時辰就能追上。
天下雖大,可不過只是法魂界,說得夸張一點,一個武御都能橫掃一個法魂界,何況是多名武圣出馬,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對于平民來說,一個武圣就是一個人行自走核彈轟炸機。只要愿意,一個武圣甚至可以在一年內(nèi),就能屠殺掉一個法魂界。
這里的平民,就是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依次降臨。
在這么一個武力至上的世界,唯一能保護平民的,其實不是武力,而是秩序和制度。
當(dāng)年諸天開天辟地,定下鐵律法則,其目的,就是為弱者建立一個秩序和制度。哪怕阻止不了偶爾的殺戮,只要能阻止大多數(shù)的殺戮,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可是,諸天已死,誰能主持公道?誰再來捍衛(wèi)鐵律與法則?
當(dāng)秩序與制度的維持者捍衛(wèi)者喪失理智,許多東西本來就蕩然無存。
一種感慨感悟沉淀在心下,左無舟目光往盛西北等人看去。盛西北等人,哪一個手上沒有沾染平民的鮮血,可以說,幾乎二號的魂修士,大約每一個都沾染了平民的鮮血。
因為,在二號沒有秩序和制度來限制人和武力。
在一號,每一個魂修士都有殺戮大量平民的能力。可是,幾乎沒有人這樣做。平素,就連兩個死敵的戰(zhàn)斗,往往都會避開平民。
這不光是因為秩序和制度,制度會約束大規(guī)模的殺戮平民,卻很難管得到小規(guī)模的戰(zhàn)斗波及等等。
可為何這里的魂修士幾乎沒有殺戮平民的舉動?
左無舟看往蒼天,忽有感。許是,因為這里的魂修士,幾乎每個都接收過系統(tǒng)的教育,哪怕是最沒有出身的魂修士,也都在魂院接受過系統(tǒng)的完整的文化教育。
二號的魂修士九成都是文盲。一號的魂修士,基本每一個都有吟一口詩詞的文化素養(yǎng)。
文化教育上的差別,塑造了一號魂修士的道德底線以及良心底線。這令得普遍都不是好人,也絕不高尚的魂修士,掌握著大規(guī)模殺傷武力,卻基本鮮有針對平民之舉。
這是一次很不惹眼,甚至很滑稽的感想感悟。
可正因這一次的感悟,在多年后,造就了二號下三天和很多下三天從此結(jié)束戰(zhàn)亂,回歸秩序。
……
……
人煙稀少,可逃無可逃。
許多平民只能逗留等死。
左無舟一行人入了一個城市,在一個茶樓中等待。盛西北半天忍不住疑竇:“盟主,這里是你的家鄉(xiāng)?這是法魂界啊!”
“嗯,我就是法魂界出生長大的。”左無舟詫異,不解這個問題:“不光是我,當(dāng)今許多人,可能有超過一半的武圣和超圣都是出身法魂界。”
盛西北木然,和其他超圣互看一眼,掩不住心底的驚嘆。真真想不到,法魂界竟然能誕生這樣的超級強者。
想起二號把大多數(shù)法魂界荒廢下來,盛西北有一種拍爛腦袋,端著金碗要飯的滋味。
落雙看出盛西北之意,為家鄉(xiāng)未來的和平著想,詢問道:“盟主,這邊怎么維持……平素的和睦相處跟和平?”
左無舟鎖眉,這就牽涉得太龐大了,略一沉吟,向無夕道:“無夕,你跟落雙他們說說。”
……
……
噗!一顆首級一飛沖天,尸體噴泉般灑出大量鮮血,在曰光下,格外絢爛。
“還有誰!”鐘起冷酷的目光掃往剩余的十九名武圣。
一百萬年前,異魂修士曾是一個極其強大的魂修派流。須知,每一個異魂家族,祖先都是太魂甚至神魂強者。
太魂或神魂強者,以大法門封住一身修為,融灌入血脈之中,以此傳承力量和天賦下去。這就是異魂修士的來源。
可惜,百萬年下來,異魂一脈已然是血脈淡薄。每兩三千年,能誕生一個超圣,就已經(jīng)是靠天賦了。
盡管傳不敗和紀(jì)小墨,都屬于異魂修士,可他們靠的主要還是自身天賦,而不是血脈。
當(dāng)諸無道和傳不敗駕臨六大世家那一天,鐘起就知道,保住幾萬年幾十萬年不變的超然立場,終于被打破了。
十九名武圣看著那條半刻鐘前,還是同伴的尸體。有人為這殘酷而動容動搖,但,也有人堅持信念。
一名武圣面無表情的挺身而出,語調(diào)很慢,但充滿訣別和信念:“鐘超圣,我絕計不會屠殺平民的!”
鐘起冷冷看著他:“你的一名師兄,上次出動過,也殺過。如果你不想連累你所在的宗派,那就給我吞回這句話。而且,我記得你,你不是平民出身。”
這名武圣沉默,然后抬起頭來,閃耀著一種莫名的光輝:“超圣大人,這是我個人的決定,與我烽火宗的決定無關(guān)。雖然我不是平民出身,但我們這么屠殺平民,就是破壞秩序。”
“今天有一個人破壞秩序,就會有第二個,然后是無數(shù)個。遲早有一天,會天下失去秩序,我們先祖好不容易建立的秩序和制度,會全部崩壞。到時,我們不死,我們的親人朋友,也會死。”
“他們只是手無寸鐵的平民,我是絕對不會向他們下殺手……”
這名武圣的腦袋像西瓜一般炸碎,鐘起惡狠狠:“你不殺,那你就被殺!”一頓,冷聲:“還有誰!”
十八名武圣沉默了。
這一幕,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了。幾乎每一次派遣來執(zhí)行屠殺任務(wù)的武圣,都有人抗拒,并且堅決不肯執(zhí)行。
有好幾次,甚至是幾個宗派都在反抗。然后,結(jié)果是被殺得精光。
不要緊,抗拒歸抗拒。只要不是公然反抗就成了。只要出過一次任務(wù),將來的路怎么走,那就由不得他們了。
鐘起泛住一絲冷笑:“那就出發(fā),我在這里等候各位的好消息!”
目送這名單魂下乘帶領(lǐng)十八名武圣離去,消失。鐘起頹然跌坐在稀爛的泥土中,滿是慘白之色!
你們以為我愿意屠殺平民?你們以為我主持屠殺這么多平民,就從來沒有良心不安,就感到心安理得?
殺左聯(lián)盟已經(jīng)瘋了。不是那些平民死,就是我們死!
我鐘起,也是被逼的,也沒有選擇。
……
……
單魂下乘率領(lǐng)十八名武圣,趕來一個城市的上空。
眼底一縷惻隱掠過,這名單魂下乘冷聲殘酷:“殺!”
十八名武圣默然無語,轟然飛低,一伸手一展臂,頓時就是轟隆呼嘯的狂音,激爆天地間。
一口茶浸在舌尖,爆發(fā)芬芳,左無舟一抬首:“來了!”
“一千三百里外的一個城上!”盛西北點頭,躍躍欲試:“一名下乘,十八名武圣。是否現(xiàn)在動手?”
“等一等。”左無舟安撫焦急的無夕,沉住氣,在腦海里勾勒這群人前來的方向,無聲無息的發(fā)動“藏龍魄”。
斂住氣息,眨眼以神魂悄然無息的延展萬里。重新斂住心思,左無舟抬首:“此處,交給你們!”
一把抓起無夕,一群超圣轟然從茶樓中一躍而上九天:“殺,一個不留。”
千余里不過是一時半會的工夫,很快,速度最快的左無舟,就已然是攜以激爆氣息,轟然抵達(dá)!
這千里外城市上空,正在屠殺平民的十多人,驀然有感,悉數(shù)往去:“小心,有超圣來了!”
這十八名武圣眼前一花,其中兩名武圣,被擦身而過的左無舟信手一拍即轟成渣子。不見絲毫停滯,眨眼出現(xiàn)在那名單魂下乘的身前!
……
……
這名下乘的眼力利多了,一眼看見來者的容顏,肝膽俱裂,聲嘶力竭慘叫:“快,放信號,是左……”
轟隆一聲震爆,這名下乘胸膛如遭重?fù)簦械脑捳Z被打得吞咽回肚子。被森然如殺神的左無舟,一手按在腦袋上,一拳轟在胸膛上!
這名超圣魂飛魄散的發(fā)現(xiàn),在這恐怖絕倫的神力面前,竟無一絲掙扎之力,身不由己的被左無舟一個沖撞就按著轟隆撞擊在數(shù)十里外的一座山上!
這山的另一邊,砰隆一炸,碎石滿天。這名超圣狂噴滿天鮮血,生生被左無舟撞擊得連續(xù)洞穿三座大山,在滿天的轟隆隆聲中,奄奄一息!
一口鮮血激噴出來,一身的力量仿似被抽干了,這名超圣慘然道:“左無舟,你休要得意,你也活不了多……”
左無舟面無表情,挺身站起,一腳踏下,此人腦袋啪的碎成渣滓:“渣滓就是渣滓,活著是,死了,還是。”
忽攸有感,抬首之際,一道光點瞬間沖擊向天。
“嗯,是光信梭。想把我回來的消息傳回去?”左無舟一念想通透,冷然:“果真如無夕之言,他們在通道處,已準(zhǔn)備了伏擊人員,一旦有信號,隨時可馳援伏擊!”
“火雷翼”,“炎百翅”瞬爆,左無舟如滾滾火潮,扶搖直上九萬里。其速度,比之那枚“光信梭”更快許多。
那枚眼看就要遁去的“光信梭”,竟然一飛一遁之前,就被左無舟抓在手里。
ωwш ¤тт kдn ¤¢O 捏住感應(yīng)汲收其中信息,左無舟一把捏碎成星光朵朵,森然:“果然是想通傳消息!”
“‘藏龍魄’。我倒要看看,你們架設(shè)的通道,能否躲得掉我的神魂掃描。”
發(fā)動“藏龍魄”,掩蓋住神魂來做掃描,以鐘起的修為不過是下乘,如何洞穿上乘魄。莫說元魂下乘,以“藏龍魄”能隔絕兩級感應(yīng)的能耐,就是太魂下乘也多半是感應(yīng)不到。
“找到了。”神魂掃描下,萬物皆印在心,左無舟精神大震:“鐘起,先取爾姓命!”
……
……
“殺!”
同樣的一個殺音,卻帶來截然不同的結(jié)果。
十六名武圣,如何抵擋得住如狼似虎的十多名超圣,甚至不夠瓜分。
一眨眼,就有幾名武圣當(dāng)即被轟碎。
無數(shù)平民恐懼的涌出家,涌上街頭,紛紛抬頭看著天上的戰(zhàn)斗。起初還不敢相信,但很快就在一名武尊的帶領(lǐng)下歡呼起來:“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一音入耳,無夕心中一動,大叫:“抓活的。”
要死的要活的,不過是隨心而已。武圣而已,怎擋得住超圣,像左無舟這種妖孽,百萬年來也就獨此一個而已。
不多時,活下來的十一名武圣全部被生擒。
聽著下邊城市傳來的歡呼,看著眼前這十一名武圣,無夕禁不住淚水縱橫,睚眥欲裂的大叫:“禁住他們修為,帶下去給民眾處置!”
無夕仇恨的目光死死看著這群恐懼的武圣,一字一頓,無盡森然:“你們這些畜生,不是自以為修為高,就可以殺戮平民嗎?我現(xiàn)在就帶你們下去,看看你們這些武圣,是怎么被沒有修為的平民殺死的!”
……
……
“不,不要,我們是武圣,要死也不要死在平民手上,你們殺了我們吧!”十一名武圣瘋狂的嚎叫起來。
城中數(shù)十萬平民,看著上邊拯救了他們的神仙大人們,從天上帶著這些惡人飛下來,忽然忐忑不已。
無夕抹去眼淚,大聲喊道:“這些來殺你們的人,全部交給你們處理,是殺是剮,由你們!記住,不要拔出他們身上的針。”
沉寂!成千上萬的平民們,互相看了幾眼,猛烈的爆發(fā)了火山一般的歡呼:“萬歲,大仙萬歲,多謝大仙們相救!”
極度的憤怒之下,這些被視之為螻蟻的平民,像潮水一樣瘋狂的涌向那被扔下來摔得半死的十一名武圣。
一人一口鮮血,一人一口肉!
十一名武圣陷入極度的恐懼和瘋狂中,發(fā)出最凄厲的嘶吼,像螻蟻一樣被更多的人們淹沒,吞沒!
“真……諷刺,高高在上的神,居然被螻蟻生吞血肉了。”落雙心情復(fù)雜。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