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得看相?”
方遠突如其來的話語使得崔道寧面色發愣,眨了眨眼,愕然的問道。
“我的一身本領,最初都是跟山上道士學的,對這面相也是略知一二。”
方遠笑了笑,“如實”說道。
“血光之災,可有化解之法?”
崔道寧緩緩吸了兩口氣,慢慢的眨了兩下眼睛,又對著方遠問道。
“此乃十死無生之局,解無可解。”
方遠笑容收斂,負著雙手,語氣平靜。
“十死無生,十死無生,十死無生……”
崔道寧身形忽的搖晃,張嘴不停的念叨著十死無生,忽的,臉色一白,昏了過去。
“對,十死無生。”
看著暈倒的崔道寧,方遠張開雙唇,喃喃自語。
“師傅,師傅……”
一直站在一邊充當空氣的何安下當即撲了過來,摟著倒在地上的崔道寧不停的喊道。
“不用搖了,他沒事,抱著你師父上床上睡一覺就行。”
方遠擺了擺手,見何安下二話不說的抱著崔道寧起身,轉身便走出了醫館。
抱著師父跑到二樓的何安下,剛將師父放到床上,想起身的時候卻動作一頓,回身看去,自己的衣角被崔道寧左手緊緊的攥住。
“師傅,你不是暈了嗎?”
崔道寧的手頓了頓,何安下剛下起身離開,就感到抓著他衣服的手又緊了……
“師傅一個人暈在這,不放心。”
許是察覺到何安下得疑惑,暈倒的崔道寧突然開口出聲。
何安下手一頓:“師傅,你沒暈啊?”
“不,我暈了。”
……………………
回到家,又是一夜的修行。
本來,方遠每天晚上都會把三層氣血掏空,然后睡覺恢復,但有一天發現,他完全可以把功法拆分開來,在三層氣血被掏空后,改修【不動明王經】這門不依靠氣血就能增長神魂的功法。
并且,在修煉中,氣血依舊能緩緩的恢復,修行的進度,也因此加快了許多,就等于又擠出來了一夜的修行時間,很是不錯!
一夜的修行,使得方遠更加的神采奕奕。
早上照例行功吞食自東方而來的滾滾精氣,上午習武,中午休息,下午提藥出門,待行到道寧醫館時,已經白綾遍布。
“老方,道融他,走了……”
醫館的門在關著,推開門走進醫館,滿臉哀傷的崔道寧迎了過來,對著方遠低沉著聲音說道。
“我昨天驟聞噩耗,醒來時,道融已經不行了,醫生說,是死于心臟病。”
沉默一會,崔道寧又說道。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啊。”
方遠嘆了口氣,拍著崔道寧的肩膀說道。
“你說得對,人死不能復生,我不能因為道融死了而耽誤給別人看病,何安下,去把門敞開了,醫館的生意今天還得開!”
崔道寧沉默了一會,緊跟著就一挽衣袖,轉身步入了前柜。
老老實實跟在師父后面的何安下連忙跟了上去,方遠看著他們忽的笑了笑,緊跟著提著手里的藥,晃晃悠悠的走進了后院。
“對了,這棗送給方先生一些,潤潤嘴。”
正忙碌著抓住一天最后時間的崔道寧突然想起來啥,從柜子后面取出來一籮筐棗,遞給何安下說道。
“哦好。”
何安下接過甜棗就往門后走,見到方遠正在洗藥罐,就把棗放在了他燒藥罐的位置旁邊。
“方先生,這是師父送給你的,說是潤潤嘴。”
“哦,好。”
方遠點了點頭,對何安下笑了笑。
看到方遠的笑容,何安下也是憨厚一笑,緊跟著也走進了醫館。
“師父,我看著方先生身體這么好,咋天天喝藥啊?”
走到柜臺,何安下一邊張望著方遠的身影,一邊扭頭對崔道寧好奇的問道。
“習武之人磨練氣血,他喝藥啊,是為了增強自身。”
崔道寧笑了笑,又取出一個裝滿棗的小筐,遞給了何安下。
何安下嘿嘿一下,當即接過了棗,往嘴里塞了一顆。
“咦,這棗真甜!”
“那是,山上剛摘下來的,快吃吧。”
崔道寧笑了笑,自己也捻了一棵,塞進了嘴里。
這邊正在慢慢準備著今天的生意,方遠那邊也在繼續熬著自己的藥,熬藥的同時也用銀針試了試,確定是沒加料的正常棗后,這才一顆一顆的吃了起來。
“我還真是魔怔了,崔道寧明知道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他,怎么可能會對我下手?”
輕笑一聲,方遠掏了掏火柴灰,繼續熬著藥。
一晃一個小時過去,方遠端著藥和師徒倆打了個招呼,回到家中,繼續苦修。
時間在苦修之中一晃而過,這一天,一個穿著干凈的漢子忽然敲響了方遠家門。
“誰?”
“李先生,那個趙大弟子,出來道寧醫館買了壇藥酒。”
站在門外的漢子低了低身,低聲說道。
“吱呀……”
房門瞬間被打開,一身道袍的方遠走了出來。
“真的買了藥酒?”
“真的買了!”
“向哪走了?”
“城外!”
聽的漢子匯報的消息,方遠思量了一會,取出紙包的一捆大洋,遞給了他。
“拿著這筆錢,好好的做點生意吧,日子不好過。”
精瘦的大漢接過方遠遞過來的一捆大洋,咬了咬牙,忽然跪了下來。
“我趙三替我兄弟和我一起謝過方先生大恩,只是,我幼兒忽然高燒不退,您……”
“不用如此,拿著這錢去給家里收拾收拾,給老婆孩子買幾身衣服,身上洗洗,孩子直接抱過來就行。”
止住漢子的話繼續說下去,方遠揮了揮手,淡然的說道。
“謝謝方先生,謝謝方先生,我這就去把我那孩子帶過來,這就去……”
趙三激動的又磕了兩個頭,結果方遠遞過來的六七個大洋,匆匆離去。
方遠看了一眼,回到房間,將原本去年買的長刀取出,微微用力,長刀霎時出鞘。
“鏘……”
對著光照了照刀刃,沒有一絲缺口,用手指一彈,叮當出聲,依舊堅韌,鋒利!
看了兩眼,將刀滿意的插入刀鞘,取出手里的一個飛鏢,輕輕一甩,準確的透過窗戶飛出,強悍的目力清晰的看到院里飛過的一只蒼蠅被釘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