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火龍道人用了什么方法,隨便拾綴了兩個看門的護衛之后,他帶著何恒大搖大擺的走進飄香樓。
一路上每個人看他們的目光都是怪異無比的,實在是他們兩個打扮的太過標新立異。
一般來說,來這飄香樓的不是有錢的公子哥,要么就是一些江湖人士。
從未有過出家之人來此風塵之地,而火龍道人和何恒不僅僅是出家人,而且還是一老一少,尤其是火龍道人衣服上那股可能幾十上百年沒有洗過的味道,簡直太過驚悚。
不過何恒與火龍道人都不是在意別人看法的人,即使被一干人指指點點的,二人依舊愜意的找了張桌子坐下,火龍道人大吼一聲,讓人上酒菜。
然后他笑瞇瞇的看向何恒:“徒兒啊,要不要師父給你叫個姑娘破了童男之身?”
“貌似師父你也還是童男吧,還是讓您先來吧!”何恒冷語回了回去,讓火龍道人不禁老臉一紅。
他急忙指著桌上的飯菜道:“小孩子家家說什么話,吃菜吃菜!”
“呵!”何恒對他笑了笑,大口的吃著桌上的飯菜。
雖然以他這具身體現在的功力,幾天不吃飯也不礙事,但無奈他現在年紀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自然要多吃一點。
于是乎,出現了一個嚇人的場景,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一個人吃了半桌子菜,那狼吞虎咽,那風卷殘云,簡直讓附近的人目瞪口呆。
“他的肚子是怎么裝的下那么多東西的?”有人駭然道。
火龍道人見此卻是大急,連忙叫道:“臭小子,給師父留一點!”
何恒不屑叫道:“手快有,手慢無!”
二人瘋狂吃喝間,幾道身影徑直在他們旁邊走過,其中一人看著火龍道人邋遢的樣子,皺眉道:“哪來的叫花子,居然在這里大吃大喝?”
他旁邊一人看了看火龍道人,面上也是露出一絲不喜,但卻沒有發作,對那人道:“白兄你不要和這種人計較了,實在有失身份,咱們還是上去吧,難得高姑娘愿意為我們奏琴,還是不要讓她久等了。”
那個白姓之人點了點頭,沒有在看何恒二人一眼,隨著其他幾人上了二樓。
待幾人走后,何恒輕輕抬頭望向火龍道人,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道:“師父,剛剛那個小子對你似乎很不屑啊!”
火龍道人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道:“那又怎樣,這種貨色你師父我不知道見過多少,才懶得和他們計較。”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火龍道人面色露出一種“世人皆醉,唯我獨醒”的悲傷之感,然后忽道:“徒兒,他們剛剛說的那個高姑娘似乎是這里的一個名妓,據說還是賣藝不賣身那種,彈得一手好琴,咱們也去見一見?”
“你覺得他們會放我們兩個上去嗎?”何恒指了指守在樓道口的兩個大漢道。
火龍道人哈哈一笑:“徒弟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裝了,以你我的境界難道還做不到‘正立無影’,那兩個只是稍微練就一點武功的看守怎么可能發現咱們?”
何恒白了他一眼,身影頓時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不過他現在才八歲的年紀,個子太小,倒也沒有人注意到。火龍道人就比較尷尬了,只好找了個茅房,然后身影消失。
……
二樓之上,一處包廂之里。
剛剛那幾個人正坐于其中,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高典靜她什么意思,到現在還不出來,給她幾分薄面,她就真當自己是圣女了?不過一個婊~子而已,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那白姓青年猛地一喝,嚇得所有人一跳。
一個婦人連忙走了入來道:“官爺還望你多包涵,高姑娘今日身子不適,不能前來奏琴。”
白刃天冷冷看了她一樣,一掌劈在桌上,硬把那堅硬的酸枝所做的桌子切下一角,霍然站起身來,眾人一齊色變,見那角斷處,平滑整潔,皆暗忖此人果有驚人絕技。
白刃天盯緊那幾乎嚇得暈去的婦人道:“如果在一柱香之內,不見高典靜,我就拆了你的飄香樓。”
此人出生名門,師父更是震懾一方的絕頂高手,乃是江湖上近來的新星之一,其他等人見他動了真怒,都不敢上前勸阻。
何恒與火龍道人在一個角落看的分明,不禁咂嘴道:“這個家伙本事沒有多少,脾氣還挺大。”
火龍道人嘲諷道:“真正有本事的哪個不是修養極高,脾氣大的人從來都是沒有多少本事的。”
在他二人眼里,這個號稱武林新星的白刃天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
按照火龍道人的說法,當初大宋官家找他去講道,他都沒有鳥他一次,然后那皇帝還特意派人送了他萬兩黃金。
他二人談笑間,驀然一個身形優美的絕色麗人,手抱古琴,盈盈走人房中,也不望廳房內眾人,便把古琴放在廳中已布置好的琴臺上,席地坐下,這才抬起頭,眾人眼前一亮,只見清麗脫俗的臉上,帶著無限的哀怨。
高典靜眼光掃射了四周一下,才轉到白刃天身上道:“白爺平日見你儒雅溫文,善體人意,原來卻是這樣火爆的脾氣,我等弱女子養命之所,竟也難以保存。”
她聲線極美,語氣中暗含深意,軟硬兼施,就是白刃天再狂傲,此刻也啞口無言。
火龍道人在上面看了看高典靜數眼,然后道:“此女倒是不錯,有著一股靈氣,出淤泥而不染,而且在這種地方長大,心智也是成熟,不錯不錯。”
何恒也是點了點頭,這些年他通過火龍道人給他講的一些江湖上的消息,早已知道這方世界就是“破碎虛空”,而眼前這個高典靜就是傳鷹日后的紅顏知己之一。
不過也僅此而已,以何恒今時今日的修為和境界,即使是傳鷹也不足以讓他高看多少,這方世界除了眼前這個看似瘋癲的火龍道人,還有就是那位堪稱黃系世界破碎級別第一人的無上宗師令東來值得他認真對待了。
“不過既然到了這個世界,那戰神圖錄也就絕跑不了了,我有種預感,戰神殿就是我的一個重要機緣。”何恒心里思忖時,只見場中高典靜盈盈一笑,已然坐于白刃天幾人對面,玉指撫琴間,一股仿佛天籟的旋律響徹在這屋中。
琴音仿佛空谷幽蘭,清新淡雅,沁人心脾,一聲聲波動下,仿佛與人心靈跳動的頻率共振,忍不住進入一種忘我的狀態,遺忘塵世一切煩擾,洗滌心靈。
火龍道人也是難得贊許道:“此女的琴技已然超越了技藝,步入了以聲樂入道的境界,實在難得。可惜,她沒有練武,否則至少也是一代宗師的成就。”
“既然師父這么喜歡她,不如就收為弟子吧,恰好給我添個師妹。”何恒瞇眼道。
“什么師妹,她年紀明明比你大!”火龍道人搖頭道:“我隱仙派功法對資質的要求太大,她雖不錯,但比起徒弟你卻是差了天地一般的距離,更何況我已經有了你這個徒弟,已然不需要其他了。”
何恒噢了一聲,沒有說什么。
這時,高典靜一曲奏罷,白刃天幾人都是依依不舍的在那空靈琴聲中清醒出來。
高典靜看了他們一眼,委委笑道:“幾位爺,一曲已罷,典靜身體不適,就先告辭了。”
她說完話后,起身收琴就欲走人,白刃天的身影卻是出現在她身前,笑道:“高小姐你不要急著走啊,如此良辰美景,不如你我共飲一杯吧。”
這般說著,他拿起一個酒杯,就遞往高典靜那里,卻不料后者平淡的看著他,半點都沒有接下的意思。
“高小姐這是不愿意給面子嘍?”白刃天冷淡一笑,隱然有一股殺氣涌出。
高典靜無奈一嘆,眸眼盯著白刃天道:“典靜身體不適,不宜飲酒,白爺你何必與我一個弱女子為難?”
白刃天輕輕一笑:“白某自然也不愿為難高小姐,只是實在難遏心中的仰慕之情,欲與高小姐把酒言歡,還請見諒。”
這般說著,白刃天把手中酒杯放到高典靜面前,眼睛死死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一股寒意涌動著。
其他人都不敢說任何話,高典靜的眼中眼里彌漫起一點哀意,惹人憐惜卻動搖不了白刃天。
就在她準備屈服之際,一道氣勁陡然凌空而來,恰好打中白刃天手腕之上,他吃痛一叫,手里酒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白刃天大吼一聲,環顧四周道:“何人偷襲?鬼鬼祟祟的,給我出來!”
其余幾人也是嚇了一跳,連忙站起搜尋著,高典靜也是面色一驚,然后慢慢的退出這房門。
蓬!
又是一道劇烈的氣勁涌動,恰好落至白刃天胸口之上,讓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面色分外猙獰。
“可惡,是哪個藏頭露尾的鼠輩,給白某出來!”白刃天大喝著,身上涌起狂暴的氣勁,拍向四面八方,卻沒有打中一人,倒是把他幾個同伴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