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王的攻勢越發猛烈,槍槍相連已經形成了一道暗紅色的槍幕,災厄之強上不詳的氣息也越來越濃。
災厄之強是紅之魔女的武器,不過“災厄之搶“這個名字卻是由本土世界的取的,當時的人大部分都戰死了,所以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了。
不過有一個人除外,準確來說她不算是人,而是一種殘缺的人格,她就是規則之魔女,瓦倫蒂娜,一具屍體中產生的意志。
瓦倫蒂娜在和夏雨落短暫的共識後,基本都安穩的呆在夏雨落的意識中,但在百器僧人出現的時候他突然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波動,後來他通過夏雨落的視野窺視道,這種熟悉的感覺來自於這把詭異的武器。
瓦倫蒂娜給夏雨落講解道:“這把槍是紅魔女的惡趣味,整把長槍都是由一種液體劇毒做成,這種劇毒只有她會製作。她製造了大量的這種毒藥,之後把它們變成了固態並親自鑄成了這把長槍。王者境界以下碰到這把槍會染上一種可怕的怪病,紅死病。染病之人身上會不斷長出紅色的膿包,這些膿包不能刺破,刺破了就會直接死亡,只能等著它們慢慢化掉,可這些膿包化掉之後又會升起,反反覆覆直到你的生命油盡燈枯爲止。而且起這些膿包的人會奇癢無比,他們慢慢喪失理性,直到陷入瘋狂。不過我看這把槍和以前比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看來那個殺掉紅魔女的天主還是有些本事,竟然能把這**造了。”
此時慕容小白麪容依然冷峻,他不言一語,嘴角一直是那個弧度,很難讓想象相出他其他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但是他手臂的揮舞卻越來越快,面對赤王越發迅猛的攻勢他非但沒有落下風,反而越來越強勢。
白衣劍王只憑一隻手和赤王打了快一炷香的時間,突然他手上劍氣暴漲推開了赤王,他頭髮倒立張嘴吐出一道劍芒徑直斬斷了教皇施加的鎖鏈。騰出雙手的慕容小白真正展現了他的近戰實力,只見他竟然放棄了變化無窮的御劍術,兩手各凝結出一把長劍便向赤王殺了過去。
夏雨落,南宮璃,沈七七三人都是高手,尤其是夏雨落還是由劍主親自指導,可就算是他也無法看清慕容小白的全部劍法。劍和世間所有武器一樣,由劍招,劍意,劍勢構成,但每個劍客都或多或少會有一些偏頗,比如豪山張狂重劍招,劍之所在人之所往。比如羅剎山血衣子,劍意如血海,殺意驚天動地。又比如提劍書生,他握住劍便有那種勢,此勢讓他一劍便可挑山。
而這白衣劍王身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偏頗,或者說他早已將劍招劍意劍勢融爲一體,只見他的招式變化無窮,又勢如崩山,凌烈的劍意更是充沛到遍佈整個天空。
看著這樣的戰鬥,看著這樣的白衣劍王夏雨落連汗毛都立了起來,他彷彿看到了一個新的天地,也看到了一個橫在前方的大山。
面對雙劍亂舞的白衣劍王,赤王很快便招架不住,要不是災厄之搶材質特殊足夠承受他的劈砍,赤王可能已經敗下陣來。
這時教皇並沒有隔岸觀火,而是又打出一束聖炎,這聖炎比之前的更加純粹,自然也更加可怕,輕易的就在英吉利亞大海峽的巖壁上燒出來一個巨大的窟窿。
沈七七道:“教皇使出真本事了,看來他也不想讓一個如此可怕的刺客在活在這個世界上。”
慕容小白當然注意到了這束聖炎,他單手壓制赤王,騰出一隻手揮劍便斬向聖炎,只見到這束聖炎如一條白色緞帶般被劈成兩半,被劈開的聖炎仍舊衝向他身後的空中很久才散去。可慕容小白在手指凝成長劍也被融去,衣袖被燒成了虛無,一條赤紅色的印記被烙在了胳膊上。
這時還有異變突起,齊國邊界的棺材谷突然打開,一條無比巨大的白骨巨樹升起在地表上,這是冥神本體的尾巴,樹冠只是尾巴上的倒刺,但沒有能見到這頗爲陰森的一幕了,因爲在整根尾巴上都覆蓋上了一層黑色,這些黑色不斷凝結最後化成一道黑色利箭向白衣劍王射去。
四個國境的距離轉瞬即逝,這黑箭眨眼間便到了白衣劍王的胸前。白衣劍王自然意識到了這一箭的可怕,他甚至選擇硬抗住赤王的傷害,轉而用雙手擋住這一箭,然而這箭上好像附加了某種可怕的道則,慕容小白附著在指尖的雄渾氣勁瞬間消失,這劍就這麼刺入了白衣劍王的胸膛,此後慕容小白便一動不動。
沈七七意味深長的對夏雨落說道:“我終於知道張大人他們爲什麼一定要把我留在這裡了。”
此時棺材谷深處,冥神的骷髏正在冥想,以他現在不完全的狀態使出剛纔那一擊還是非常吃力的,以他的性格根本不會在乎這人間究竟會怎麼樣,只不過劉柳柳在那以命相要挾他纔出手。
對於劉柳柳,他會無條件的去幫助。
突然他黑乎乎的眼眶裡鬼火一閃,他自言自語的道:“不對啊,就算他是王中之王,可中了我的死之箭也沒理由會活下來啊。”
冥神的年代太過久遠,在神魔大戰開始之前他便已經是威震九天十地的大神之一。死箭是他的秘術,射殺過不知道多少個世紀的天驕,兇名赫赫,只是歲月如雪,掩蓋住了無數強者的痕跡,這時代的強者甚至連聽聞都沒聽聞過這一招。
可雖然沒聽過,並不能代表他們不懂得這一箭的強大,離得最近的赤王連動作都停頓了一下,在箭上的死氣散佈開來的時候,他更是退開了好遠。
不過這死氣並沒有擴散開來,如果擴散的話帶來的災害可能不亞於一場大型戰爭,可即使沒有擴散,這種強烈的死的意味也瀰漫在整個煌京城中,就連天人境界的沈七七和藍衣他們都感覺有些不適。
慕容小白中了死箭之後便不再動彈,他身在死氣中心想來是死的不能在死了,本來就沒有表情的臉上變得更加死氣沉沉。教皇也不再出手而是回到了永眠聖殿,剩下的赤王想上前檢驗一下屍體可有忌憚於這些死氣沒有貿然靠近。
可恰在這時慕容小白的屍體動了起來,準確的來說不是他的屍體動了,而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動了起來,只見他衣服炸開,露出一身玉質的肌膚。
不算練體士,一般感應境界修士的身體已經可以無視大部分普通兵器,天人的身體則更進了一個層次,不僅力大無窮堅固如鐵,而且五感極爲靈敏。王者境界的身體更爲神異,他們的身體在運轉氣脈的時候會呈獻一種玉石般的狀態,除了同境界的人世間很少有人能對他們造成傷害,更加可怕的是王境強者的身體和氣穴已經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他們的身體就相當於一個放大器,以極少的靈氣就可以爆發出非常強大的威力,再加上王者本來就就浩瀚如海的靈氣儲存量,除了伏虎總老祖這樣純靠氣血的王者基本很難有靈氣枯竭的情況。
慕容小白的皮膚除了玉色之外還有許多奇怪的黑色圖案,沒等衆人反應過來這些圖案便開始分解,化成了一道道百器僧人使用過的“暗刻”,這些道暗刻從他的身體中溢出,如支架一般的架起慕容小白。
這個情況很詭異,就好像你的手臂突然斷了,之後斷手又把你擡了起來。
赤王見狀就要提槍徹底毀了慕容小白的屍體,可這些暗刻卻突然爆射出去,打在災厄之搶,竟然將赤王生生逼了回去。
這時一道寒芒從遠處飛來,正是蓄勢已久的野鬼,他手握孤墳劍,三尺之內便是他的天下,慕容小白身邊的暗刻只剩下四道,這四道銳利無比以極快的速度同時刺向野鬼的脖頸。
要麼收劍回防,要麼以命換命擺在野鬼面前的好像只有兩個選擇。
不過野鬼並沒有鬆開劍,他右手繼續握劍,左手收回來護住了脖頸,他左手上沒附加任何氣勁,相反的所有的氣勁都集中在孤墳劍上。
遠處的張大人緊皺著眉頭。說道:“幾乎完全放棄了防禦,完全追求一擊斃命嗎,真是拼命的打法啊,老哥。”
天人境界的體魄在暗刻面前猶如白紙一般,四道暗刻瞬間刺穿了野鬼的胳膊,但是孤墳劍刺客也懸到了慕容小白的腦袋上。
“寸芒!”
只見孤墳劍沿著慕容小白的頭顱力劈而下,毫不留情的將他的屍體劈成了兩半,暗刻同時消失,無數血液從屍體中四濺。
野鬼耷拉下左手,他的左手上留下了四個明顯的空洞,顯然是廢掉了,而且在他的脖子上上也有四道不淺的傷痕。
野鬼一腳把慕容小白的屍體踹倒,多年的刺客經驗讓他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東西,血液。他曾無數次的砍殺過活人,剛剛死去之人的鮮血他再熟悉不過,腥臊而鮮豔,然而慕容小白身上的血液卻呈紫黑色,黏著而且暗淡,這是死去很久的屍體上纔會有的血液。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慕容小白身體裡的血液流逝,彷彿要將他的死相印在眼中一樣注視著身體每個角落,終於他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圖案隨著血液開始消失,最後慕容小白的屍體也慢慢化成飛灰消逝在世間。
“失敗了嗎?”野鬼自言自語道,看不出他的表情,之後便閃身而去,同時赤王也不知不覺的不見了,武君回來擡走了已經滿頭白髮的武裂,夏雨羅等人亦早早的走掉,此時的煌京城已經是一片廢墟,再也不見任何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