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瑞將閆松鶴押到武林苑的地牢,用冰舞門獨有的困龍鏈鎖住了他。
“好好呆在這里,不要再想你的那個報仇計劃了。”上官云瑞不屑道。
“你們最好殺了我,否則有一天我出去了,我一定殺了你們這兩個毛頭小子!”閆松鶴叫囂。
“我們是毛頭小子,你這個長輩做的也不地道,你竟然用如此狠辣的手段對付自己的親生兒子,你還有什么資格來教訓我們!要不是陳劍一再囑咐我叫我?guī)阕撸耶敵蹙蛻?yīng)該把你仍在皇宮,讓你爛死在天牢。”
“你說什么?是陳劍叫你帶我出來的?”閆松鶴睜大了眼睛。
“要不是看在你是他的爹的份上,我才不管這什么破事!”上官云瑞恨恨道。
“他說我是他爹?”閆松鶴很疑惑。這個陳劍,明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這是要做什么?
“盟主,不好了!”陸靈岳從外沖進來。
“什么事?”上官云瑞道。
“盟主---盟主他---”陸靈岳語氣有些發(fā)抖。
“陳劍怎么了,陸大哥你快說啊。”
“盟主承認了所有的謀逆罪名,說他才是主謀,皇帝要他交出閆松鶴,可盟主說閆松鶴是他的父親,只是聽命于他而已,拒不說出閆松鶴的下落!”
這小子,怪不得讓自己把閆松鶴帶出來,原來是想自己為父親抗下這所有的罪。
“閆松鶴,你如此對你的親生兒子,你看看他又是如何以德報怨回報你的!”上官云瑞怒氣沖沖而去。
閆松鶴一下癱坐在地上。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你的親爹,你做這些,到底為了什么!
天牢內(nèi),陳劍閉著眼睛安然地坐在地上調(diào)息。
門外一陣鎖鏈的響動,陳劍連眼睛都不曾睜開。
皇帝和菁華走進牢房,看陳劍閉目調(diào)息,對他們的到來毫無反應(yīng)。
“陳劍,你當真不肯說出閆松鶴的下落。”獄卒搬來椅子,皇帝坐到陳劍對面。
“罪臣說了,閆松鶴是我父親,我不會說出他的下落。皇上還是請回吧。”陳劍睜開雙眼,看著皇帝,不起身也不行禮。
“朕知道,此次謀逆之事都是閆松鶴一手策劃,與你無關(guān),如果不是你派菁華出去討救兵,也許朕現(xiàn)在也不能站在這里了。只要你說出閆松鶴的下落,朕輕饒你當初刺殺朕的罪名,饒你不死!”皇帝努力勸服陳劍供出閆松鶴的下落。
“罪臣說過的話不會改變,皇上還是請回吧!”陳劍還是沒有動彈,重新閉上眼睛調(diào)息起來。
“朕好言好語相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皇帝騰地站起身,“來人!”
見皇帝生氣,菁華忙敢上前勸阻,“皇兄,你知道陳劍的個性,就算你用盡酷刑,他也不會松口的。還是讓菁華勸勸他吧。”
皇帝嘆了口氣,菁華說的對,當初就算受萬箭穿心之邢,他也沒有松過口,嚴刑拷打?qū)λ峭耆黄鹱饔玫摹?
“好,朕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后,如果你還不交待閆松鶴的下落,朕就將你推出午門斬首示眾!”他轉(zhuǎn)向菁華,“你好好勸勸他!”
菁華等皇帝走后,坐到陳劍身邊,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陳劍覺察到菁華在自己身邊,他睜開雙眼。
“公主,對不起!”陳劍開了口。
“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菁華道。
“罪臣----”陳劍剛張嘴,便被菁華捂住了嘴巴。
“你不是罪臣,你只不過是盡了孝道而已。”菁華道。
陳劍看看她,“畢竟是我刺殺了皇上。”
“就算你沒有殺皇兄,閆松鶴也會殺了他,相反,正因為是你殺了皇兄,所以皇兄才撿回一條命。”
陳劍遲疑地看著菁華。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菁華道,“這些事情是皇兄跟我說的。他醒后,仔細想了想當初的事情,當時的情形,你也是被逼無奈。只是—皇兄一直想幫你脫罪,奈何你是閆松鶴的兒子,謀逆大罪要誅九族,勢必不能輕放你。所以皇兄一直讓你供出你父親的下落,希望可以將功贖罪,他也可以在前朝為你開脫。”
“是嗎?”陳劍很感慨,“皇上如此洞悉一切,也不枉我當初救他一場。”
“陳劍,你當真要為了那個處心積慮一直陷害你的父親丟掉自己的性命嗎?就算你死了,你父親也還是朝廷通緝要犯,一輩子都要躲躲藏藏,又有何意義?”
“父債子償,只要他活著,不管他怎么活著,我都心滿意足了。”
先皇的罪孽,就由我這個兒子來償還吧。父親,你應(yīng)該可以放棄這段仇恨了吧。陳劍心道。
“你這是愚孝!”菁華見陳劍執(zhí)意,不由站起身提高了聲音。“你忍心為了一個人就此丟棄我們嗎?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郡馬,如果你這樣死了,讓我以后還有何面目在這世上?還有你師兄,你覺得他會任由你被處死嗎?還有---你的那個心上人呢?你不管她了嗎?”
心上人?琳兒。
對了,許久沒有見到琳兒了,你現(xiàn)在可還安好。
“各人自有各人的福氣,也許沒有了我,她們會過的更好。”陳劍淡淡說道,重新閉上了眼睛。
看著陳劍一心求死,菁華很痛心,自己到底要怎么樣才能讓他改變主意?
入夜了,大牢內(nèi)已經(jīng)寂靜無聲,獄卒們也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陳劍正準備合眼,卻見眼前一道白影閃過,自己被一個人拎了起來。
“跟我走!”上官云瑞拉起陳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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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走的。”陳劍掙脫上官云瑞的手。
“你真的想死嗎?為了那么個人,值得嗎?”
“不管他做了什么,他是我爹,我必須救他!”
“救他有很多種方法,不是用這種愚蠢至極的方法。”上官云瑞怒道。
“那么師兄教我,是讓我去殺了皇帝還是讓我一輩子做一個朝廷的通緝犯!”陳劍提高了聲音。
見陳劍如此抗拒,上官云瑞也火起,“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命是你自己的,你想死就死!當初莫名其妙為了保護我們承認殺人的罪名,現(xiàn)在又莫名其妙地為了那個對你完全不顧親情的掛名老爸想去送死?你是遂愿了,隨了你自己孝順、舍生救人的名聲,那你讓我們?nèi)绾巫蕴帲垦郾牨牽粗闼涝谖覀兠媲盁o動于衷?還是開開心心去給你收尸!陳劍,你為什么心里只想到自己,就不想想我們這些活著的人!”
看著上官云瑞語氣發(fā)抖,陳劍撲通一下跪倒地上,“師兄,陳劍對不起你,為了救我,你失去了父母,成了孤兒,自己也險些送命。陳劍罪該萬死。”
面對著上官云瑞,陳劍埋藏在心中多日的壓抑頓時釋放出來。
牢門外的獄卒有些清醒過來,上官云瑞一個彈指,點了他們的睡穴,周圍的一些人又沉沉睡去。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陳劍,心中不忍,忙上前扶住他,“既然你知道為了救你害死了我的父母,那么你現(xiàn)在更加要保住你的性命,不然,我父母不是白死了嗎?”
陳劍抬起頭看著上官云瑞,“師兄,陳劍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已經(jīng)害了很多人,現(xiàn)在能救一個是一個。他是我爹,我不能讓他去死。只有我死了,皇帝才好對臣子有個交代,這些事情也可以告一段落。由我引起的武林紛爭也可以結(jié)束,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回歸正途。”
“你就這么執(zhí)著著要去死嗎?”上官云瑞失了神。
他轉(zhuǎn)過身,慢慢向牢門外挪去,“那么你就去死吧!我不攔你,我絕不攔你!”
看著上官云瑞突然離去,陳劍一時呆住,他知道,自己完全傷害了上官云瑞,也許,他不會再來見自己了。這樣也好,他不想再臨死前有太多割舍不下的東西。他走向窗邊,望著窗外的皎月。
今夜的月,還是如此明亮潔白,不帶一絲瑕疵。
皇帝寢宮,此時出現(xiàn)了一個白衣人。
“你是上官云瑞?”皇帝看著眼前的這個不速之客,心中早已清楚來者何人。
“算你聰明,那你應(yīng)該知道我今夜前來是為了什么。”上官云瑞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緩緩飲起來。
“如果是讓朕放了陳劍,恕朕不能答應(yīng)。”皇帝走上前。
“你放心,閆松鶴犯了謀逆大罪,不過他有個好兒子。陳劍說了要父債子償,所以他一定要死。但是,沖著陳劍拼死保住了你的命,我?guī)ьI(lǐng)武林苑的護衛(wèi)幫你肅清了叛賊,希望你可以給陳劍留一個全尸。”上官云瑞抿了一口茶。
“全尸?”
“不錯,希望皇上可以念在陳劍救駕有功,將斬首之刑改為絞刑,留他一個全尸。也好讓我替他收尸,在師父面前也好有個交待。”
“這有何難?”皇帝一口答應(yīng),“不過,”他皺了一下眉,“你是不是也知道閆松鶴的下落。”
“不錯,閆松鶴是我?guī)ё叩模顷悇Σ幌胱屗霈F(xiàn),我不能違逆他的意思。”上官云瑞大方承認。
“果然不出朕的所料。”皇帝道,“就為了一個大逆不道的罪人,你忍心犧牲你師弟的性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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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罪人,但是他是陳劍的親爹,我不能送他去死。”上官云瑞淡淡道,“既然皇上已經(jīng)答應(yīng),那云瑞告辭了。”
還未等皇帝開口,上官云瑞便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