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一時鴉雀無聲,只有男人們沉穩的喘息聲,此起彼伏的在殿堂內,交相呼應。皇甫軒微微一笑,笑意卻是未抵達眼底,他一甩衣擺,站了起來,徐徐步下臺階。
“原來是郎將軍的內人,朕可要好好讓弟妹看看,天子是個什么樣!”
朱珠珠有些不解的掃了一眼郎燼寒,她不明白,郎燼寒為什么要說自己是她的女人,這種赤裸裸的示威,即使她不懂情愛,也嗅得出來兩個男人之間的明爭暗斗。
心里有些懷疑,到底郎燼寒對自己是真的“迷途知返”,還是又一次的虛情假意?
思忖間,皇甫軒已經來到了郎燼寒和朱珠珠的面前,而朱珠珠也終于正眼看到了皇甫軒,心道這人、這人不正是那個“小金人”么!
“是你?”
“是你!”
異口同聲的驚呼響起,只不過一個是驚訝,一個是驚喜。可不管是那種驚,卻都被郎燼寒牢牢的收在了眼里。
朱珠珠,不要告訴我,你真的是皇甫軒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女人,也不要讓我對你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徹底的再次傾塌。
皇甫軒大喜,“珠珠,終于找到你了!”他神情有些激動,卻又考慮到九天等暗衛在場,不好當面表現的太過明顯,“你、你去了哪里?朕可是一頓把你好找!”
朱珠珠滿是疑惑,聽皇甫軒這口氣,好像跟自己很熟啊!可是自己真的真的跟他很熟么?朱珠珠費解了。
“呃……小金人,那個、那個你別激動,有話慢慢說。”朱珠珠稍稍往后退了退,不禁暗罵自己腦子不好使,直到此時才將眼前男人的身份想了起來。
“珠珠,這真是天意!朕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皇甫軒猛的拉住朱珠珠的手,“來來來,初次來朕的皇宮,朕帶你好好逛逛!”
“皇上,珠珠是我的女人。”郎燼寒倏然開口,皇甫軒那礙眼的爪子,拉扯著朱珠珠,怎么看怎么讓他不舒服。
“呃……小金人你放開我。”朱珠珠也意識到皇甫軒對自己有些太過熱情了,忍不住的掙扎抗拒。她可以一下子就掙脫開的,可皇甫軒畢竟是一國之君,該要的面子,她不得不給。
皇甫軒俊顏當下一沉,冷聲開口道:“郎將軍,你跟珠珠可拜堂成親了?”見郎燼寒沒有開口作答,又逼問道:“就算你們拜了堂,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就是擺明了要你的女人,你能說不?”
郎燼寒眉峰一抖,“皇上說的是,可欺男霸女好像并不是一個君子所為。”
欺男霸女?這四個字是不是用的重了些?站在一旁的九天和七夜手心微汗,心想郎燼寒還真是有恃無恐,好歹皇甫軒現在還是良國的皇帝,隨便一揮手,你的死活
瞬間便被定奪,此刻你卻用“欺男霸女”去形容一個帝王,真是找死!
“哈哈!郎將軍對朕的評價,很有意思呢!難不成,朕在你的眼里,就是形同強盜?”
“臣不敢,只是比喻罷了。”
“放肆!”皇甫軒猛的轉身,怒氣勃勃的站在了郎燼寒的面前,“你說朕欺男霸女,朕還要問問你這欺君之罪呢!”
大殿之上,皇甫軒怒氣的聲音不斷的再上空盤旋,甚至有回音繞梁。朱珠珠不明所以,她搞不懂,這對看起來相處情況十分異常的君臣,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皇上,燼寒說的沒錯,我是她的女人。”朱珠珠不想在這個地方發生無休無止的爭吵,她孑然一身,正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郎燼寒有所顧忌,她卻是毫無牽掛。
除了,他。
皇甫軒斜眉輕挑,心想朱珠珠你還真是不識抬舉,我一個皇帝,怎么還比不上一個將軍?要知道良國有多少女人等著成為我的妃子?朕現在獨獨對你有感覺,你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放肆!”皇甫軒震怒的揚聲吼道,九天和七夜便立刻站在了朱珠珠和郎燼寒的身后,隨時等待皇甫軒下命。
郎燼寒對皇甫軒的殘暴早已是見怪不怪,可朱珠珠卻是第一次遇到這么不講理的人,“你皇上就了不起啊?告訴你了我跟郎燼寒是一起的,你好歹要有個先來后到吧?現在用皇上的身份壓死人,你還真當老娘怕了你不成?”
說完,朱珠珠拉起郎燼寒就要向門口奔去,卻被九天出手制止,“朱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讓開!今天我要想出這個門,你們誰都不是我對手!”朱珠珠嬌聲喝道,眉眼間的凜厲冷意逼人,饒是九天這樣的冷面高手,竟也覺得有瞬間的壓抑。
皇甫軒一看朱珠珠性子這么潑辣,當下倒是不覺惱怒,更覺心中一陣驚喜,他就喜歡這種帶感的女人!那些嬌滴滴的貨色,吃的膩死了!要是能嘗一口這樣的麻辣,那豈不是爽哉?
“九天,你退下!”皇甫軒沉聲開口,九天便立刻乖乖退到了一旁,皇甫軒踱步到朱珠珠的面前,笑的好不燦爛,“珠珠,朕今天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一句話,做朕的女人,榮華富貴都是你的!”
朱珠珠被這突來的逆轉搞的有些怔忪,“做你的女人?憑什么?”
皇甫軒一樂,“不憑什么,就憑你要是跟了郎燼寒,怕是不久以后就要守寡了,朕舍不得……”
“那也總好過跟一個國破之君……”郎燼寒涼涼的開口,他今天看出來了,皇甫軒是壓根就沒打算讓自己好過,說難聽點,要是今天不把自己整死,以皇甫軒的性格,怕是要遷怒很多人。
張千揚、鐵詩嵐,這
些人都必是首當其沖,更廣而遠之,那些無辜的良城百姓,怕也是要遭殃。
“郎燼寒,我看你是徹底的嫌命長了!”皇甫軒反倒不惱火了,在他看來,跟一個要死的人爭辯,這本就是一件愚蠢的事。
微微吁出口氣,皇甫軒才又質問郎燼寒,“為什么朕要你找珠珠,那么久你卻一點消息都沒有?現在反倒跑到朕的跟前說,她是你的女人?當我是傻子么?”
一招手,幾個小太監抬著一具尸體來到大殿之上,皇甫軒沒有看那具尸體,只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嗤笑的看著郎燼寒,“這人你不開陌生吧?隨隨便便就把良城的父母官殺掉,你是對朕有意見么?嗯?”
朱珠珠這時候揭開了尸體身上的草席,這一看之下心里倒是一驚,這人不是吳良志那個狗官么?怎么現在被抬到了這里?再一看皇甫軒問出口的這些問題,當下心里了然。
這是打算數罪并罰啊!
“是……”
“皇甫軒,這人我認得,想知道他怎么死的么?我會告訴你。”朱珠珠不等郎燼寒那句“是”后面的話出口,率先截住了他的繼續,“這人叫吳良志,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前天晚上我去吳府殺了他和他兒子,怎么現在只有他的尸首?他兒子的呢?”
郎燼寒一副震驚的表情,她為什么要承認?這些事就算不是他做的,皇甫軒也會成功的變成是他做的!結局總之都是一樣的,朱珠珠何苦趟這渾水?
“你別聽她胡說,人是我殺的,問我便是。”郎燼寒微微一抽肩,便將七夜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震開,七夜心里大駭,郎燼寒的武功,好像又精進了不少,若是今天動起手來,自己心里還真沒有把握,能不能制伏得了他!
“小豆丁,你瞎承擔什么?一人做事一人當,人是我殺的,沒什么不能承認的!”朱珠珠雙目直視著皇甫軒,“要殺要剮隨你,跟他無關。”
皇甫軒一看朱珠珠這么維護郎燼寒,當下心里很不是滋味,要是換了別人這么說,皇甫軒還那能琢磨琢磨,可朱珠珠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會有這種狠辣的功夫?
打死他,他也不信!
“還真是患難見真情!”皇甫軒一聲輕笑,“一個小小的知府,珠珠你要是高興,周圍四城的知府都讓你殺來玩,無所謂個事。”
“只是……你這么維護他,讓我很不開心……”皇甫軒微一沉吟,徑直牽起朱珠珠的素腕,“我們好好談談……”一揮手,又招呼九天將郎燼寒拿下,郎燼寒卻是一個閃身,快速的飛至朱珠珠的身后,執起朱珠珠的另一個手腕,與皇甫軒拉扯不下。
“帶走她,你有問過我的意見么?”郎燼寒邪魅一笑,眸子瞬時流轉過一抹驚世的紅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