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說不呢?難道你要闖城不成?”
玄韶早已被惱怒沖昏了頭腦,一向理智的他此刻只想著要快點見到慕云沫,“闖城又如何,你以為這區區守城兵可以擋得住我?”
語畢,玄韶周身散發著逼人的寒氣,迎著士兵的槍戟,一步步向城門走去。
杜游一聲令下,眾人齊齊以槍尖對準玄韶向他圍去。
而玄韶卻依舊無視周圍的士兵,縱使槍尖幾乎抵在了他的身上,他仍然徑自向前邁步。
見玄韶如此,杜游心中的怒火也實實被燃了起來,原本礙于蒼玄閣,少不了對這熙昭的小子客氣幾分,不想他如此張狂放肆,竟在諾克薩斯城門前目中無人的想要闖城,傳出去,赤穹顏面何存?!
忽然杜游握緊鐵戟,雙手一掄,將鋒利的槍尖抵在了玄韶脖頸處。
終于,玄韶停下了腳步,收回了目光,瞥向身邊的杜游,眼底閃過一絲冷芒,下一秒不等眾人反應,玄韶反手將鐵戟一拽,一腳將杜游踹翻出數米,其他士兵見狀,明顯身形向后一退,但手中的鐵槍依舊指著玄韶,另有幾個人則跑開去扶起杜游,只見他捂著胸口艱難的提上一口氣,竟咳出一口鮮紅的血來,饒是如此,他卻更加仇視兇狠的盯著玄韶。
玄韶冷冷的掃過杜游之后便抬起頭繼續向前走去,他周圍的士兵則寸步不離的跟著他“挪動”,終于在杜游的指令下,眾人揚起鐵戟,準備全力阻止玄韶前進,向他攻擊。
“不要擋我的路!”玄韶怒吼一聲,“嘭!”“咚!”沒過一會,一小分隊二十來人全被他打倒在地。
慕云淽也來到了城門樓上,沖下面的士兵擺了擺手,隨即又有幾隊士兵上前,可后來之人皆與前面的士兵和杜游一個下場。
玄韶揚眼看向慕云淽,那與暮云沫相似的眉眼,他已經腳下恢復了前行的步伐,似是告訴她今天這個城他玄韶是闖定了。
慕云淽看著離城門越來越近的玄韶,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心中暗想:這樣看來,你對姐姐的真心倒是有幾分可信了呢,只是我還是想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何種程度呢?
思忖間,又是兩隊士兵沖向玄韶。
玄韶瞳孔一緊,揚起拳頭也同樣沖向士兵們,“我說過了,不要擋我的路!”
正在這時,一道呼喊在玄韶身后不遠處響起:“玄韶,住手!”
如此熟悉的聲音,玄韶自然已經辨認出,只是他已是打紅了眼,根本無心理會身后之人,徑直沖向面前不遠的士兵。
尉遲信一見玄韶如此,只好立即跳下馬,大步沖上前去拉住了玄韶:“玄韶,住手!”
“信,你不要攔著我。”玄韶打開了尉遲信的手。
“你一向冷靜,怎么這次竟如此沖動!”尉遲信再次拽住了玄韶。
“一直冷靜克制又有什么用?連我心愛的人都見不了!我要見她,你不要再攔著我,不然休怪我動手!”玄韶太陽穴的青筋暴起,對尉遲信大吼道。
而尉遲信卻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更加大力的握著玄韶的手腕。
玄韶猛地一回身,伸出另一只手握緊了拳頭,用足了勁向尉遲信臉上打去。
“啪!”尉遲信張開手接住了玄韶的一拳,卻因為那過大的力道向后退了兩步。
“玄韶,你清醒點!就算見到了她,你又能如何?”
“我帶她走!”
“帶她走?你有把握她會跟你走嗎?拋下家族親人,拋下赤穹?如果這么容易放下一切責任,你們的事情至于拖到今天這個地步?”
尉遲信對于玄韶與慕云沫之間的一切都很清楚,因此也只有他能在這個時候能清晰的把一切分析給玄韶聽。
城門之下的慕云淽看著尉遲信的到來,更加來了興致,只是在尉遲信沒有什么行動之前,她也只是乖乖的看戲。而本來一擁而上的士兵們看到尉遲信前來,面前站著兩個戰神,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
聽了尉遲信口中所言,玄韶原本充滿憤怒激動的眸子頓時頹然下來。
見玄韶有些松動,尉遲信接著降低了聲音說道:“而且,你可有想過慕云沫的處境?慕淵失蹤后她和她的家族舉步維艱,赤穹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徹底除掉她和慕家,若她今日沒有跟你走,那么以后回到赤穹國,別人便又可以給她安一條罪名,而且貴族們對她家族也會更加仇視。”
如果說尉遲信之前的話還不足以讓玄韶冷靜下來,那么這段話卻讓他不得不罷手。
是的,今天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沖動之舉,慕云沫背負的太多,如同自己也是一樣,她會放下她的家族和妹妹跟自己走嗎?如果沒有,那么今后她在赤穹國的生活將會更加充滿危險。
一聲長長地口哨聲,尉遲信喚來了兩匹馬,接著拍了拍玄韶的肩膀,“回去吧。”
玄韶最后回頭看了一樣那黑色的城門,暗嘆一聲,便轉身騎上了馬。
而不遠處的士兵見玄韶與尉遲信要離去,紛紛回頭看向慕云淽。
慕云淽推了推手,示意他們放玄韶和尉遲信離開,接著她走到了杜游身邊對他說:“辛苦你了,害你受了傷。”
“二小姐嚴重了,這是卑職的本分。”
“無論用什么辦法,此事一定要瞞著大小姐,不要讓她知道玄韶來過。”
“是,我手下的士兵一向嘴嚴,上頭那邊我找個由頭搪塞過去便好。”
“玄韶啊玄韶,你一向謹慎冷靜,今天怎么做出如此荒唐沖動之事,若不是尉遲信他聽蒼玄閣的人說你去了赤穹國方向,不放心跟著過去看看,今日豈非釀成大禍?!”嘉陽暮天得知一切,對跪在殿前的玄韶斥責道。
“臣罪該萬死,臣甘愿領受一切責罰。”
“究竟是為何,你居然去赤穹國城門之外鬧事?”
玄韶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跪在那里。
太子雖也因玄韶的沖動之舉而生氣,但還是怕皇上過重的降罪于玄韶,忙出來為他說話:“父皇,念在玄韶初犯,請您從輕發落吧,再者赤穹國一向囂張,今日玄韶如此也是搓一搓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