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洛霜出生在赤穹國東南部沿海的一個小漁村,父母是典型的樸實漁民,有時候手巧的母親也會用貝殼做一些飾品去臨近的鎮(zhèn)上兜售以貼補家用。
那時的洛霜還是個開朗愛笑的女孩子,在海邊和小伙伴們拾貝殼、踩浪花、看父親捕魚織網(wǎng)構成了她平凡而快樂的童年。每天早晨在海浪聲中醒來,睡眼惺忪的她會看到爐灶上母親做的早飯在噗噗的冒著熱氣,海風拂在她小麥色的臉頰上,帶著咸咸的味道,她一直堅信她們一家三口會永遠過著這樣安逸美好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一群強盜無情的刀槍終止了洛霜一家幸福的生活。
洛霜永遠也忘記不了那一晚,不知從哪里來的一伙強盜闖進漁村,夜晚村莊的寧靜被廝殺聲和搶奪聲打破。洛霜的母親驚恐的抱緊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洛霜,她的父親將窗戶打開一條小縫,側身湊上去看向外面,村莊此刻失去了它原本寧靜的模樣:那些反抗的村民盡數(shù)被強盜們殺死,甚至來不及呼救,刀刃劃過皮肉的聲音清晰的傳進耳中,地上到處都是鮮血和尸體,外圍一些家戶已被強盜放火燒了起來,在火光的映照下,洛霜的父親看到那群陌生而猙獰的面孔正向自己家的方向迫近...
稍作鎮(zhèn)定后,洛霜的父親在門旁拿起一把長魚叉,轉頭對洛霜的母親說:“孩子他娘,你帶霜兒快躲到床底下去。”
洛霜的母親看到丈夫這決絕的表情,什么話也沒有說,將洛霜抱到床底,“霜兒,在床底藏好,千萬不要出聲!”然后她回頭同樣拿起一把魚叉,堅定的走到丈夫身邊。
洛霜的父親太了解妻子的性格,于是沒有再阻止,抓緊了她的手。
“父親,母親,不要丟下霜兒...”洛霜鉆出床底,眼淚汪汪的看著父親和母親。
看著如此年幼柔弱的女兒,洛霜的母親再也忍不住,沖上去抱住洛霜哭了起來,“答應母親,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洛霜的父親上前拉開妻子,把洛霜重新抱回床底,“孩子,捂住眼睛!無論聽到什么,都不要出來!”
“父親,母親...”洛霜依然探頭出來。
“快進去!”一向溫柔的母親突然厲聲對洛霜命令道,接著立刻轉過頭去,她知道如果再多看女兒一眼她就會不顧一切的去抱住她。
這時,門被踹開,幾名強盜闖進屋內(nèi),洛霜的父母叫罵著反抗,可他們?nèi)绾问沁@些帶著刀槍的強盜的對手?沒一會,就被強盜用刺刀桶死,倒在了地上。
洛霜在床底眼睜睜的看著父母倒在了血泊中,她用顫抖的雙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驚叫出聲來。
強盜們在翻過洛霜家各處之后,拿著一些值錢的東西準備離開,并沒有發(fā)現(xiàn)洛霜。然而當強盜們走到門口的時候,洛霜沒有忍住的一聲啜泣讓強盜停下了腳步,“床底有人!”
強盜拿起刀慢慢走向床的位置,恐懼的洛霜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父親,母親,女兒來陪你們了。”
然而就在那些強盜的腳步離床只有咫尺的距離時,他們卻突然慘叫起來,接著便倒在了地上。洛霜被他們的叫聲驚得睜開眼,發(fā)現(xiàn)似乎有另一伙人闖進了屋子,轉眼間那些強盜已經(jīng)全部被殺死。這時,床被掀開,洛霜驚恐的坐起來看著眼前這些士兵穿著的人。
一個頭領樣子的人伸出手對洛霜說:“別怕,我們是赤穹國軍隊的。”男子低沉的聲音讓洛霜感到信任,她顫巍巍的伸出手,被男子拉起。
“你在這不要亂跑,我們?nèi)ゾ仁O碌拇迕瘛!闭f罷男子轉身跟著士兵們出去。
看著曾經(jīng)溫馨的家現(xiàn)已滿屋狼藉、面目全非,疼愛自己的父母如今已是冰冷的尸體,洛霜終于大聲哭了起來,“父親,母親,今后我要如何一個人活下去?”不知哭了多久,絕望的洛霜拿起一把魚叉,對著自己的胸口,閉上了眼睛。
然而當她剛準備用力插向自己的心臟時,手中的魚叉被人打掉了。
她錯愕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子,發(fā)現(xiàn)是之前救了自己的那名首領。
“你這是在干什么?你父母拼了性命保護你,如今你卻要輕生?”
“父母都已不在,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洛霜說著又哭了起來。
“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以后足以保護任何對自己重要的人或物,而不是選擇懦弱的死去。”
聽到這里,洛霜停止了哭泣,怯生生的盯著男子,“我可以嗎,像你一樣?”
“當然,不過在那之前你至少要活下來,等你長大了,可以進我的隊部。”
“好。”洛霜擦干了臉上的淚,捏緊拳頭,心中默默想:“我一定會把自己變得強大!”
“報告將軍!所有強盜已經(jīng)全部被擒住殺死,剩下的村民獲救。”一名士兵跑來向頭領報告。
“好,我知道了。”男子看到洛霜放棄了輕生的想法,放心的轉身離開。
“那個,請問您叫什么名字?”洛霜對男子的背影問道。
“夏侯熠。”
后來洛霜被生還的一家村民收養(yǎng),從村民的口中得知,原來那晚夏侯熠帶兵打仗歸來,正好經(jīng)過漁村,發(fā)現(xiàn)村里嘈雜紛亂,似有尖叫聲,于是靠近漁村,才發(fā)現(xiàn)有強盜闖入這里,便立即帶兵進村收拾強盜,解救村民。
曾經(jīng)天真活潑的洛霜一夜之間變得沉默寡言,村民們看到這樣的她非常心疼,然而他們也明白無論他們?nèi)绾侮P信這孩子,但畢竟他們不是她的父母,只能暗暗嘆氣:他們這些成年人在回想起那場噩夢時,都有近乎窒息之感,而她一個孩子更是親眼看著父母被人殺死,叫她如何承受這般痛苦和恐懼?
四年后的一個晚上,她換上了一身男裝,頭發(fā)以一根束帶高高綁起,男子打扮的她更顯精神干練,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露出一個她早已生疏的笑容,“這一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