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聲冷哼發自東方破的口中，只見他一手轉動茶杯，眼底竟是鄙夷之色。
“主子？”侍從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弦外之音抬首詢問道，剛才把各個使臣以及慕容楓現下的情況稟報給主子時，一直沉默不語的主子怎地忽然哼了一聲？
“殘月門？在我們四國使臣還未回國之時貿然出手，你覺得這是為何呢？”頓了一下，東方破抬首看向侍從一改宮宴上冷冰冰高傲到不可一世的樣子眼里盡是陰霾，緩緩再次脫口說道，“去查！本殿下最討厭‘不安分’之人！”
“是，屬下遵命！”侍從立刻應道，忽地想起什么忙接著繼續說道，“那，關于楓王受傷之事？”
“你隨意準備安排一些薄禮便是，到時候也只是客套的串一下場就好，無需太過刻意安排，難道他們天朝的王爺還缺什么‘貴重’物品嗎？”東方破又恢復以往的冷冰冰狀態，無一絲生氣波動的說道。
“是，屬下這就去辦！屬下告退！”侍從不再多問一句也不再多說一句多余的話，恭敬的退身離去。果真是什么樣的主子就能**出來什么樣的屬下，主子不愛多言侍從就不會多話！
皇宮內，皇上的書房
“查出事情的原委了嗎？”威嚴的聲音回蕩在書房的每一個角落，一身黃袍的皇上看著負手在案桌下的男子嚴肅的說道，“傷了楓兒，你確定有確實的證據證明是楓兒做的？”
“是，”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慕容凜直視的看向案桌上的自己的父皇，眼底無一絲波瀾。不錯，他就是殘心，殘月門的門主，皇上培養出來的‘暗棋’，以備不時之需。從小就被隔離自己的母妃和自己的兄弟，他，沒有所謂的童年時光，在白日他雖跟太子慕容宸和慕容錦一樣讀著詩書學文才，但是一到夜晚他就必須接受嚴厲的訓練，跟著一群死士一樣只會拼命練習。
“楓兒？為什么會要派人刺殺太子呢？”皇上收回視線，又似詢問又似喃喃自語。說實在的他有點害怕接觸這個兒子的目光，因為一看到慕容凜的目光就會令他想起他的母妃，那個不小心知道慕容凜的秘密，那個心疼自己兒子的母親，那個苦苦哀求自己的妃子。
慕容凜依舊站在案桌下，不回話。收回自己的目光斂下眼睛，思緒飛向那個他十歲那年…。
“母妃！”小慕容凜開心的推開自己母妃的房門直接闖了進去。
“凜兒！”一看闖進來的是自己的孩子，蕭妃立刻上前開心地抱住慕容凜。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親密過了。
“母妃，你看這是兒臣特意送給母妃生辰的禮物，母妃可喜歡？”小慕容凜微微掙開蕭妃的懷抱，攤開自己手中一直拿著的畫期待的問道。今日是母妃的生辰，可惜似乎父皇太過繁忙，不能過來陪母妃，所以自己才會偷偷趁‘那些人’不注意之下溜進來給母妃送禮物，希望母妃會喜歡。
看到那十歲小孩畫出的畫作，蕭妃震住了。這是一幅全家圖，左邊那個歪七扭八不是很像皇上的皇上，右邊則是自己，雖然‘長’的丑陋了一點，呵呵。看到這里蕭妃忍不住笑了，中間那個小小的孩子應該就是凜兒吧？
“母妃很喜歡！”蕭妃手一抬把慕容凜畫的畫交到宮女手上，眼神示意她收藏起來，再看向自己的‘久未見面’的皇兒開口問道，“凜兒真厲害。”眼里難掩喜悅之情。
“母妃喜歡就好！”慕容凜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是放下來了，看著笑顏逐開的母妃，自個兒的笑容也擴張開來。
“凜兒是為了今日母妃生辰特意過來的嗎？”蕭妃牽著小慕容凜往里殿走去，邊走邊問道。皇宮深院就猶如一個大大的牢籠，讓人呼吸困難。后宮三千佳麗都是等待服侍一個男子，這樣的日子是多么的落寂，幸虧自己還有一個乖巧懂事的皇兒，這才不會像一般人那樣無所事事就會挑亂秩序。
“嗯，”小手被母妃的大手牽著是多么的溫暖啊，小慕容凜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很喜歡自己母妃的笑容，很喜歡溫柔的問著自己的母妃。
“既然今日凜兒來了母妃這，就不要回去休息了，母妃好久未陪過凜兒了，也未盡到母妃的職責，今日就留在母妃這里陪母妃吧。”話一落，指著一個宮女說道，“去跟凜兒院里的的侍婢奴才說一下，凜兒今日就住在本宮這里了。”
“是，娘娘。”侍女恭敬的領命離去。
“來人！去準備一些熱水給凜兒洗洗身子！”蕭妃等侍女一離開又繼續吩咐道，轉身看向小慕容凜笑笑的說道，“母妃好久未給凜兒洗過澡了，今日凜兒既然來了，母妃定要盡盡母親的責任！”
“母妃？”被蕭妃這么一說，慕容凜是又喜又憂，喜的是母妃要留下自己陪伴還要幫自己洗身子，憂的是身上的傷疤——那些訓練弄出的傷疤，有新的又有舊的。
“怎么？皇兒不愿意？”蕭妃甚是不解的看向小小人兒的皺眉，這么小的人兒怎地就會有這舉動？
“母妃，皇兒已經是大人了！不需要母妃幫忙洗澡了！”小小人兒認真的說道，在他的認識里這就是一個好理由。
“呵呵，”蕭妃被逗樂了掩嘴一聲輕笑，看向小慕容凜親了一口臉狹，笑容依舊的說道，“凜兒再大，也是母妃的皇兒，更何況凜兒才十歲呢！還不能算是大人哦！”
“兒臣…”小慕容凜還想說什么就被宮女侍婢的聲音打斷，“娘娘，熱水已經放好了。”如果，這一切都能時光倒流的話，慕容凜一定會在當時力阻自己的母妃為自己洗澡，不會讓母妃看到他身上的大小不一的傷疤，也就不會讓母妃莫名死去，離開自己的身邊。
“嗯，下去吧。”蕭妃淡淡的說道，拉著皇兒就往里室走去。停在木桶邊沿看著還在鬧‘別扭’的小男孩，又是一記輕笑，動手開始幫不曾察覺的小慕容凜脫衣裳。
“啊！”手一松，小慕容凜身上的衣物全數脫落，蕭妃難以置信的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小小人兒身上的傷疤。什么人，如此狠毒對自己的皇兒這般？好歹他也是皇室中人，皇上的皇子啊！
陡然回神的慕容凜慌忙抓起脫落的衣物，掩住自己單薄身子上的傷疤。他不想母妃看到這些，不想母妃擔憂。
“凜兒！”一把奪過小人兒掩住傷疤身子的衣服，蕭妃眼里盡是擔憂的問道，“這些傷疤是怎么來的？你告訴母妃！”
“我，我，我，”我了半天小慕容凜也沒有我出來，因為父皇曾經跟他說過，不許讓任何人知道他夜晚訓練的事，就連蕭妃也不行！
“凜兒，別怕，告訴母妃！”蕭妃看著結結巴巴的皇兒以為定是受到威脅才不敢說出來，莫非是后宮里那些喜歡無事生非的女人搞的鬼？
“凜兒沒事，都是一些不小心弄到的傷痕罷了，母妃就不要擔心了。”小慕容凜抱住蹲下身的蕭妃的脖子，笑笑的說道。
看著自己皇兒不愿意自己擔憂而說出來的‘很明顯’的謊話，蕭妃也不再多問，拿開小小人兒的兩個胳膊，兩眼直直的看向慕容凜，然后手一圈就把慕容凜抱進澡桶里，“母妃幫皇兒洗澡，洗好后早些睡覺吧。”
“嗯。”想著終于蒙混過關了這事情，慕容凜也就乖乖的坐在澡桶里任由母妃的清洗。
一遍一遍又一遍溫柔的洗擦著有著傷疤的地方，蕭妃眼里竟是心疼，即使這孩子不愿說出來，她也不會不管不問，明日皇上早朝后她定要討個說法！他可是自己的心頭肉哇！
這一夜，母子兩躺在床上一同入睡，這是許久都不曾有過的事情也是最后一次慕容凜安穩的睡在母妃的身旁。誰也不知道后來將發生的一切。不過，即使蕭妃知道事情的原委，她依舊會質問皇上為何對待她的皇兒！
那一夜后，慕容凜一早便在蕭妃幫忙穿著下離開了母妃的宮殿，不久后的時辰，就傳來母妃沒了？母妃自己投湖自盡！剛踏入自己住處的慕容凜匆忙往回跑，趕到之時就只有幾個宮女圍著一個緊閉雙目渾身濕透的女子痛哭。
“母妃！”慕容凜不相信這是真的，剛剛還幫自己穿衣服的母妃怎么會就這一會時間就沒了？這不是真的！小小身子跌跌撞撞的跑向地上之人，不停地搖晃著。
“凜兒！不得無禮！就讓你母妃安息吧！”皇上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旁人拉開皇子。
“父皇！母妃絕對不是投河自盡的！”想到什么似的，慕容凜掙開拉起自己的太監宮女，跑到皇上身前說道。母妃絕對不會自盡，她還說要好好看著自己長大呢！
“來人！帶著五皇子下去！”皇上不理會慕容凜的申訴，對著一旁的侍衛下著命令，他當然知道這蕭妃不會自盡。
“父皇！”慕容凜止住了哭聲，愣愣的看向那自始至終鎮定的皇上，心里突然冒起一句父皇曾經說過的話，‘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訓練的事，不然’…。
是父皇！這是沖入小腦袋瓜的第一反應，慕容凜就這樣愣住地被侍衛帶離開了母妃的宮殿，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幕，那時的父皇是多么的無情冷血…
“凜兒？”察覺到案桌下的人好似已經走神的樣子，皇上皺了一下眉頭厲聲呼喚了一下。
“在！”這是屬下對主子的稱呼，不錯，在慕容凜的心中，皇上已經就只是他的主子，而他就是一個下屬。
“下去吧！這是先就這樣！”聽著這機器化的聲音，皇上一陣心酸，自從蕭妃死后，這個皇兒就再也沒有喚過自己一聲父皇，他當然知道當年的事瞞不了這個他想培養成棋子的兒子，但是現下心里的一抹痛是為何？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忙開口道，“這幾日你就先好好養傷吧！”
“是！”依舊沒有多語，眼里看不見任何情緒，慕容凜一躬身轉身離去。他的關心？他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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