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眉一挑,卓東來真正注意的,不是賽華佗清秀俊美的外貌,也不是眉心那抹閃爍著流華的朱砂……他注意的,是他坐在輪椅之上,他的腿是殘疾的!可惜了,這般風(fēng)姿卓越的男子竟身有腿疾。
“喂,你看什么呢!”易山見卓東來堂而皇之盯著爺?shù)耐龋?dāng)下大惱。
“易山。”男子的聲音宛若潺潺流于高山間的溪水,空靈靜雅,一臉的漠然看不出是悲是喜。
在某種程度上,小龍女跟這男子給人的感覺是一樣的。但是小龍女真正的無欲無求,而這男子,無論外表有多么的無害,也隱藏不住深入骨髓的孤傲和嗜血。卓東來只一眼,就看清了他的本質(zhì),這樣的反差,他喜歡。
流光從眼底劃過,誰也不知卓東來此刻在想什么,只見他拱手而語:“是卓某唐突了。”
“無事。”賽華佗看了一眼一旁的司馬超群和吳婉,不順眼的人他從來不放在心上。
“神醫(yī)既未收下定金,為何又親臨寒舍呢?”黑眸將面前這人牢牢鎖定,恐怕,是別有所圖吧。
明眸直直對他對上,賽華佗微微一笑:“江湖上人人都道‘紫氣東來’善窺人心,武功奇高卻偏偏喜歡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乃是大鏢局之智囊。在下實在好奇,正苦于無合適的契機相交,二鏢頭的人就找上門來,不知有何要事呢?”
“神醫(yī)之名亦是雷霆貫耳,先生又何須自謙呢?”眼底的戒備隱藏起來,卓東來不置不否。“卓某苦尋神醫(yī),自然是為了救人。”
卓東來將人引入內(nèi)室,歐陽明日見那昏迷中的人兒,食指一動,卻又無聲無息收回。“原來是為這女子,果然是英雄難怪美人關(guān)吶。不知這姑娘是卓先生的什么人?”
卓東來眉心一皺,問道:“她是我什么人與救人有何關(guān)聯(lián)?”
“關(guān)聯(lián)大著呢!卓爺可知,在下的規(guī)矩?”歐陽明日轉(zhuǎn)動著輪椅,“她若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我為何要救她?”
歐陽明日一來就說得很清楚,之所以分文不取全數(shù)是看在卓東來的面子上,來這里也是出于對卓東來的好奇,既然那女子跟他并無瓜葛,他可能會救,但也可能不會救。
“爺!”易山錯愕得看向歐陽明日,在他警告的眼神下只能硬生生吞下想要說的話。
眉心那抹朱砂此刻異常妖異,歐陽明日不緊不慢低語:“卓爺,那女子是你何人?”他仿佛是要跟卓東來卯到底,絲毫不在意他眼底醞釀著的不悅,一味只想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如此而已。
“至親之人。”薄唇輕飄飄吐出四個字。
歐陽明日垂下眼簾,喃喃重復(fù)道:“至親之人,至親之人……好一個至親之人。”
忽然,眼底咋現(xiàn)精光,手指操控著金絲線纏上小龍女冰冷的手腕,歐陽明日頓時沉下了臉,又見他發(fā)出銀針,紅繩控制著銀針使其個個有條不紊地落在指定的穴道之上,盈盈紅光微閃,然而小龍女唯一指尖顫動,之后卻再無動靜。
“爺!”易山有些沉不住氣了。
白皙修長的指尖引出內(nèi)力,隔空落在小龍女的膻中穴、鳩尾穴、巨闕穴、日月穴。收回手,歐陽明日臉色陰暗,話中中竟頗有幾分質(zhì)問之意:“她究竟被何利器所傷?”
“淚痕劍。”眼眸迸射出令人窒息的陰霾,卓東來神色不明。
歐陽明日再次轉(zhuǎn)動輪椅,面朝卓東來:“劍呢?”
一個眼神,豹便取劍去了。為怕驚擾小龍女,卓東來歐陽明日以及易山退出內(nèi)室,司馬超群和吳婉竟還未離開。
“龍姑娘怎么樣了?”司馬超群問道。
這位,就是大鏢局的總鏢頭司馬超群了?不過,此刻歐陽明日沒那閑心與之寒暄。“重傷師妹的劍氣著實古怪至極,始終在她的體內(nèi)游走,無論我如何疏導(dǎo)半點用都沒有!眼下我只能先封住她的穴道,以免那劍氣橫沖直撞再次傷了她!至于下一步該怎么做,我要研究了那武器才知道。”
“師妹?”司馬超群眸光一閃,笑得別有深意,“你叫龍姑娘師妹?古墓派不是姑娘派么,你……”司馬超群想說,他一大男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存在感超弱的周伯通終于再次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舉手表示作為古墓派的鄰居,他不認識這個長得跟女娃娃似的男人:“我作證,古墓派全是姑娘。”咳咳,他師兄除外。
吳婉古怪一笑,語調(diào)不自覺上揚:“神醫(yī)也認識屋里那姑娘?”
“我們家爺自然是認識龍姑娘的,他們……”易山是典型的孔武有力,腦子空空,但凡跟自己爺有關(guān)的事他都要插上一腳,唯恐爺被人欺負了,誤會了。
“易山。”多嘴。
卓東來黑眸微斂,神情越發(fā)難測,凝視著歐陽明日的眼神透著幾分探究,幾分審度,幾分敵意:“你到底是誰?”
“在下復(fù)姓歐陽,歐陽明日!”
淺笑間,霎那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