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你們究竟在干什么,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站得成什么樣!難道你們沒有吃午飯么?!要是再被我看到誰有氣無力的,立馬給我出列繞操場跑十圈!”
一陣緊張,聽見哈維教官的咆哮,所有人都不由得站直了身子,小腿繃得緊緊的,雙手死命的緊貼著褲縫,將胸抬得高高的,目不斜視。
太陽火辣辣的照射在張利的身上,汗水像是湖中被驅趕的魚兒,不斷的想要從身體的各個部位鉆出,腦袋中傳來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張利咬咬牙,不斷的堅持著。
“你,你的腳!”哈維教官在前排緩緩的走動著,才停歇數秒,便又咆哮了起來,“你難道沒聽我講話么?!我剛才說話的時候你把腦袋擱哪兒去了?!兩腳張開六十度,你這是六十度么?!張那么大你是不是欠操!”哈維教官張大著血盆巨口,毫不吝惜的將自己的唾沫星子濺的對方滿頭滿臉。
可憐的新兵蛋子不敢搭話,只得抿著嘴,謹慎的將自己的雙腳張開到六十度左右。
看到教官向著自己這邊來了,新兵們心中不斷的回顧著哈維教官先前所說的軍姿的要領,然后小心的暗中觀察自己,做的是否合格。
將胸挺得高高的,一名新兵冷眼直視前方。
“砰!”POSE還沒擺上幾秒,那位仁兄的肚子上便挨了一拳,身子不由得微微佝僂了一下,臉憋得通紅,那位仁兄不敢吱出半絲聲響。
“收腹,明白么?!什么叫收腹!該死的,挺胸,對,挺胸!”
感受著腳步聲接近,張利大氣不敢喘下,咬著牙,站得筆挺筆挺的,忍受著腦部不斷傳來的眩暈,小腿肚子不斷的傳出陣陣酸麻,但教官就在附近,張利怎敢做出半絲的松懈。
“近了近了,該死的,早點過去,快走啊,走啊!”張利心中不停的暗暗祈禱。
聽著細微的腳步聲就要經過自己的身體,張利強忍著痛苦,堅持著。 www▲ ttκǎ n▲ ¢Ο
驀地——
正準備松口氣的張利突然感受到自己后背傳來一股巨力,眼前一花,一股莫名的眩暈迅速的席卷了張利的整個大腦,一個趔趄,張利不由自主的向前跌去,一下撞在身前的一名新兵身上,頓時,整個隊伍一片混亂。
迅速的小心站好自己的身體,望著赤著雙眼滿臉通紅盯著自己的哈維教官,張利心中一陣發寒,暗暗祈禱著教官不要發怒,但這樣的想法張利心中也明白,那幾乎是癡人做夢。
“該死的,什么叫軍姿?!雙腿要用力,用力!”果不其然,在壓抑了數秒之后,哈維教官的嗓門便猶如火山噴發一樣爆發起來,“你們這群雜碎,人渣,天知道我這個高貴的帝國軍官怎么會被派到這里做你們這群戰爭炮灰的教官的,你們這群從貧民窟里出來的垃圾……”
哈維教官怒吼著,在咆哮了近半分鐘后將目光狠狠的扎在了張利的身上。
“列兵張利!”哈維教官大聲吼道。
“是的,長官!”張利一個立正,大聲回答。
“給我立刻繞操場跑十圈,快點,現在開始!”
“明白,長官!”心中一聲怒罵,張利踏出隊伍。
“該死的大聲點,我沒聽到!”哈維教官猛地將臉貼向張利,雙目怒視,一股凌厲的氣勢從中電爆而出。
“是的,長官!”張利大聲吼道,張大著嘴,似要將渾身的力氣在這聲怒吼中用盡一般,凜然的眼神毫不膽怯的回敬向逼近自己的教官。
“操,詛咒你生個兒子沒屁眼。”小跑著跑進一邊的跑道,張利心中罵了教官兩句,不由得暗暗叫苦。
地面上的空氣由于高溫的炙烤,不斷的升騰向空中,熱空氣在路面上形成一道道扭曲的圖案。
盡管哈維教官并沒有要求跑步的速度,但即便是這樣,從貧民窟中出來的身體極為羸弱的張利也無法堅持這艱苦的軍事訓練。
作為一個在帝國沒有任何地位的貧民,恐怕服兵役是每個貧民最好的出路了吧。盡管貧民在星際戰爭中往往充當炮灰的角色,但要是能在某場戰役中獲得一點的軍功,成為帝國的軍官,那么就能從帝國的貧民轉變到帝國的平民,雖然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雖然是貧民,但有些身體素質極好的人如果在軍檢或是在訓練的時候能夠發現在某些特殊方面擁有特殊的才能,這些人也往往會被軍部的一些部門以優等兵的名義要去,成為帝國的正式軍人,他的家屬也將享受聯邦軍屬的待遇,由一個貧民成為帝國的平民,或者說是公民,“光宗耀祖”。
可憐的張利,就是連光宗耀祖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他是一個孤兒!
而張利卻是連新兵也差點沒當上,張利的軍檢的數據是腦力指數十一,原力指數八,在帝國,普通人的腦力指數平均值為十五,原力指數為十二,而參軍的條件是腦力指數十,原力指數八,張利剛剛合格。
在體重上,張利也是剛剛合格,正符合帝國參軍指數的最低值,當時在從軍檢儀上走下的時候,張利長長的呼出了口氣,心中連呼中午的那一大瓶水沒有白喝,除了服軍役,張利不知道自己還能干什么。
在帝國,貧民沒有享受平等教育的權利,不過就算是有,恐怕也沒有人能夠上得起那么奢侈的學。
貧民往往都是帝國最底層的工人,干最苦最累的活,住最差的屋子,吃最垃圾的食物,他們被那些高等的人類當成是廢物一樣的存在。
只要立那么一點軍功,自己就能成為平民,不再被大路外面的人看不起,也不再被外面的那些人欺凌,凄苦童年一幕幕的景象在張利的腦海瞬間閃過,在星際大時代的現在,張利在家每天甚至要為吃飽肚子而奔波,這實在不能說不是一種諷刺。
想到這里,張利不由得狠狠的咬了咬牙。
在張利的心中,從來沒有辦不到這句話,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下,張利在真正的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無論環境有多么的惡劣,事態有多么的不樂觀,他都不會有絲毫放棄的念頭,在他的心中,只有戰死沙場的英雄,沒有臨陣退縮的逃兵,不到最后,不到自己沒有意識,任何艱苦的事情,他都不會被打到,被嚇退。
用張利的話說,那就是,在我的字典里,沒有“不可能”三個字!同樣的,“不可能”這三個字,也只可能出現在愚人的字典中。
一圈……
張利的腳步漸漸變沉,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口鼻并用,張利不停的貪婪呼吸著燥熱的空氣,肺中似是有一團火在滾滾燃燒,扭曲著,翻騰著。
兩圈……
腳上似是綁了兩塊鉛塊般沉重,每跑一步都似要將自己腳上的力量用盡,眼前一陣眩暈,早在剛才站軍姿的時候,張利就已經極為不行了,現在的他,更是艱苦吃力。
三圈……
汗水不斷的從張利的額頭滴下,迷糊了他的雙眼,再由臉頰流淌到下巴,滲入跑道中,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長長的水漬,而此刻的張利卻連舉手擦拭一下額頭的力氣也沒有了。
四圈……
脊椎在痛苦的呻吟,小腿脹疼得厲害,雙眼被汗水浸得陣陣發疼,眼前一片模糊,腳下軟綿綿的,似乎隨時就要倒下,每一步都要他使出渾身的力量。而此刻張利心中僅存的,便是那不斷堅持的信念。
五圈……
腦袋中嗡嗡直響,周圍的一切聲音都似消失了般,再也聽不到半分,而自己那砰砰砰直跳的心臟聲,卻在那厭人的嗡嗡聲中極是響亮,身上的自動調節軍裝已經濕透了,這個身高足足一米八,體重卻只有五十公斤的男人,體力已經完全透支了。
六圈……
張利這個第一天就被罰跑的人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那些在教官命令下休息的新兵們看著這個在跑道上不斷奔跑的少年,坐在那邊小聲的討論著。
新兵們的討論引起了哈維教官的注意,看著跑道張利那行如蝸行的步履,哈維教官臉色立刻漲的通紅,很顯然處于極度的憤怒中。
“該死的,你這是跑步還是在散步,給我加快速度,難道你還想多跑幾圈么?!”哈維站在跑道邊,對著沿著跑道跑來的張利大聲呵斥道。
可是此刻腦袋中只有巨大轟鳴聲的張利卻只能夠看見跑道邊的一個模糊人影,其他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被隔絕了。
加油,加油,堅持,堅持!張利對著心中不斷的吶喊,但是渾身那猶如散架般的疼痛卻不斷的折磨著張利。
不能倒下,一定不能倒下,絕對不能倒下!一個聲音在張利心中喊道。
不行了!意識中留下這句話,張利的腦海中猛地傳出轟得一聲,眼前一片漆黑,張利再也堅持不住,重重的跌倒在堅硬的跑道上,受到撞擊的鼻子像是工作的高壓水泵一樣,將鮮血從張利的鼻子中噴射而出。
此刻的張利,已經完全脫力昏迷了!
兩個該死的醫務室人員,這才結束了口中淫蕩的話題,從跑道邊的醫務室中緩緩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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