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你可以把爪子放下了。”藍心柔幫他把手平放在床上,把他嘴里的毛巾拿出來扔掉,又幫他蓋好了被子。“你可以繼續睡你的覺了。”
被這么一折騰,冷無邪反倒還睡不著了,于是坐在那里,靜靜地看著藍心柔。
“想不想吃點什么?”藍心柔被他這么盯著看,一時間有些尷尬,于是淡淡地問著他。
“恩。”冷無邪輕輕地點了點頭。
“什么?”藍心柔看了看他,等著他說話。
“過來。”冷無邪淡淡地笑了笑。
藍心柔有些狐疑,但是還是把小臉湊了過去。卻是剛剛一欠身,冷無邪便用那只沒有扎過針的手將她的頭按了下來,一口吻住了她那櫻花瓣一樣的薄唇。纏綿地親吻著,貪婪地吮吸著她的香甜。
藍心柔一瞬間大腦竟又空白了,就任由他這樣吻著。
不知過了多久,冷無邪才終于松開了呼吸已經有些不太順暢的她。
“痛痛痛……”他突然大聲地叫了起來。藍心柔連忙掀開了被子一看他那只扎針的手,居然鼓了一個大大的包,于是連忙去叫護士過來。
護士走進來看了看那腫起來的手,只淡淡地說了一句“重新扎吧。”便將男人手腕上的膠布撕了開,拔下了針頭。
“啊???”冷無邪一臉慘狀,求救般地看著身邊的藍心柔,而藍心柔卻是幸災樂禍地偷笑著,別開了臉。
又經歷了一次針扎,冷無邪這次是真的老實多了。藍心柔于是出了門去買了一些罐頭,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吃。男人聽話地吃著,眼睛卻是一直沒有離開過她。
終于挨到了拔針的時間,護士小姐將針頭拔了下來,藍心柔幫他穿好了外套,頓了一會兒,她輕聲開口道,“我去攔個車送你回去。”
“干嘛一直急著讓我走?”冷無邪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定定地看著藍心柔。
“冷總,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關系了,況且也是您親口對我說,讓我以后不要出現在冷總您的面前了,從昨天到現在的一系列事情,就當是我自己賤,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它忘了吧。”藍心柔淡淡地說著,沒有抬眼看面前的男人,但是話中的諷刺意味卻很重。
冷無邪眼中帶著些復雜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她,仿佛要從她的臉上探究出來一些什么一般。良久,他才開口道:“你在生我的氣?”
他的語氣之中,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自責或是內疚的語氣。
這一句話說出來,讓藍心柔的心中瞬間特別的窩火。她忍不住站了起來,冷冷道:“冷總,我不敢生你的氣,也沒有資格生你的氣。本來你和我之間的婚姻關系就是一個錯誤,在我身上你也已經報復過了,況且現在我們之間連婚姻關系也都已經解除了,我們之間應該扯清了才對。昨天你喝醉了,我不能說什么,現在病也給你治好了,請你快些回家吧,我并沒有生什么氣,只不過是覺得自己沒有那么賤,再去招惹你罷了!”
聽到她的話說出口,冷無邪有一絲慍怒,瞇起眼睛看著她。
藍心柔沒有再多說什么,徑自攔了一輛計程車,告訴司機冷無邪家的地址,又將車前付給了司機,自己便又攔下了另一輛車疾馳而去。
回到家中好好休息了一下,想起陸新陽說過的晚上要約她見面,于是匆匆又攔下了一輛車子去了小顏的住處。
他們在美國的組織老大SAM已經在里間等候她多時了
。他懶懶地倚在昂貴的青皮沙發上,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兩杯早已調好的馬丁尼。
藍心柔推開門,兀自走到SAM的對面坐了下來,禮貌性地頷了頷首,然后毫不客氣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便坐在那里沉默著。
SAM看著她的眼睛,很久很久。而她卻別開了視線,看著別的地方。雖然明明知道SAM是擁有跟蹤監視她的權利的,但是她的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良久,SAM開了口。
“不久之后,我們將有一個大的計劃。”
藍心柔沒有回答,亦沒有抬頭看他。
SAM似乎也并不介意藍心柔對他的無視,繼續說道:“我們準備找機會,拿下冷家。”
“拿下?”這兩個字像是兩把利刃一般生生刺在藍心柔的心臟上面,讓她感覺到刺骨的凜痛。
“對,要徹底毀掉這個家族。”SAM的一口中文并不標準,卻是帶著一種徹骨的寒冷一字一字地打入藍心柔的耳朵。
“老大,之前組織上下達的任務,不是只限于奪取他們的古玉么?現在為什么忽然改變了?您不是說過,我們這個組織,是不會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么……”面對忽然下達的命令,藍心柔覺得有些發慌。
“沒錯,我的確說過。但是這一次,是我曾經的一個救命恩人讓我去毀掉這個家族,我必須去做。這件任務完成之后,我決定就此解散組織,你們,以后也就都自由了。”SAM說得極其淡然,仿佛這個經過了多少年才發展到今天的組織解散與否完全與他沒有任何的關系一般。
藍心柔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如果僅僅是毀掉一個家族這樣的任務,對她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但是……那偏偏是冷家。偏偏是,她的孩子也有著那樣一個姓氏的家族。
如果這個家族就此毀掉了,冷無邪是什么下場,冷絲絲今后又會怎樣……她幾乎不敢再想下去。
良久,她輕輕地開口道:“我和冷無邪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關系了,我們兩個人已經沒有任何的交集了。”她試圖用這樣的解釋來擺脫這個任務。
“你和冷無邪之間沒有交集了,但是還有冷絲絲。”SAM說得云淡風輕:“總之這個任務,由你來做主力是最合適不過的。不管怎么樣,冷家……我是毀定了。”
藍心柔沒有在說什么。她知道,組織上的規定就是,所有的成員必須要無條件地服從組織的命令,不管你用什么樣的理由,除非死掉。
她和小顏,都是組織上培養出的精英中的精英,她們,生是組織的人,死,亦是組織的魂。
可是她,忽然覺得很累很累。
如果她不是什么藍心柔。如果她沒有加入什么組織。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她的身上從不曾背負那么多的仇恨……該多好。
“如果你實在覺得這個任務太過困難,那么我也不勉強。你再好好想想吧。”SAM并沒有急著要她答應。
藍心柔怔愣了數秒,將面前桌上的酒杯拿起,將杯中的馬丁尼一飲而盡,微嘆了一聲:“老大,再給我些時間吧……”
SAM將手中的煙頭捻滅,微笑著點了點頭。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藍心柔心中煩躁極了。腦海中盡是冷無邪那張冰山一樣的臉,以及冷絲絲那蜜糖一般的笑容。
從今以后,自己真的就要永遠告別這兩個人了么。從今以后,
她就要真正地站在他們的對立面,做著足以毀掉他們的一切甚至生命的事情么。
她如何能夠做得到。
“惟愿在剩余光線面前……”電話鈴聲驟然響起,藍心柔從沉思中驚醒,連忙掏出電話來。看了看顯示屏,是陸新陽打來的。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心柔,你在哪?”
藍心柔愣了愣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就是隨便轉轉,轉著轉著就到這里來了。”她環視了一下四周,她也確實不知道自己在哪。
“晚上有沒有空?陪我去打臺球吧。”
“臺球?那種東西我可是真的不會打。”藍心柔連連搖頭。雖然她現在已經是身懷各種絕技,但是要說起臺球,她還真的是一下都沒有碰過。
又猛地想起,自己在這邊就算是把頭搖斷了,陸新陽也看不見,于是連忙停下。
“沒關系,我教你嘛。你在哪,我現在去接你吧。”
藍心柔想了想,自己也剛好應該放松一下了,于是應道:“還是我去找你吧。我也說不清楚自己在哪。”
陸新陽沒有再堅持,淡淡應了,說了自己的地址,便掛斷了電話。
藍心柔先是回到家里,換了一件肩袖透視的黑色緊身連衣裙,一條燙金打底褲,以及一雙搖滾氣息濃重的恨天高,便又匆匆趕去陸新陽的住處。
陸新陽早就等在了那里。遠遠地看到她所乘的那輛車子,便沖她微微一笑。
車子停了下來,車門被拉開,從外面遞進來一張粉紅色的鈔票。
“不用找了。”陸新陽淡淡道,將車上的女人拉了下來,又沖司機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拉著藍心柔走到自己的車子邊,陸新陽一面開車門一面道:“怎么這么慢?”
“回去換了身衣服。”藍心柔淡淡應道,便沒有再說什么。
不一會兒,車子便在一家娛樂城的門前停了下來。
“下車咯。”陸新陽溫柔地提醒道。
“哦。”藍心柔聽到聲音,乖乖地下了車。陸新陽不管在什么時候,對她都是那樣的溫柔,似乎這個人從來都沒有過脾氣。而冷無邪那個家伙就不同了,整天嫌這嫌那也就算了,動不動還要發發大少爺的脾氣,真是讓人受不了。
同樣是叫人下車,陸新陽就永遠是一句溫柔而且紳士的“下車咯。”
而如果換成是冷無邪,一定永遠只是冷冰冰地吐出來兩個字,“下車。”這還不算,還要賠上他那張仿佛是被人家欠了幾個億的臭臉。
藍心柔心中暗暗地罵著冷無邪,臉上卻是依舊掛著乖乖的笑容跟在陸新陽的身后,一絲不茍地順著他的腳步向前走著。
他們經過了一片電玩城,陸新陽抬腕看了看表,“時間還早著呢,估計他們應該還沒到。我們先在這里玩一會兒再說吧。”
藍心柔淡淡地掃視了一眼周圍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低聲道:“我……我根本就不會玩誒。”
“沒關系,我帶你。”
她跟著陸新陽去吧臺兌換游戲幣。陸新陽隨手從錢包中抽出幾張紅鈔,放在吧臺上面,禮貌地對收銀小姐說,“麻煩幫我把這些兌換一下。”
藍心柔沒有看到那是多少錢,只知道當她拿到那用筐裝著的一大堆游戲幣時,她完全愣在了那里。
“看什么?走啊!”陸新陽見她愣著不動,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