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在美麗的奧格茨島上舉行。深藍色的海面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海風吹拂著每一個人的臉頰。婚禮上聚集了這個城市所有有名氣的富商,官員,以及黑道人士。
藍心柔挽著陸新陽進入婚禮大廳時,整個大廳內瞬間響起了一片唏噓。
“咦,這不是冷總的女人嘛?”
“是啊,怎麼讓陸少撬來了?”
“你不知道?她把冷總甩了!”
“開什麼玩笑,冷總把她甩了還差不多!”
藍心柔對這些流言蜚語只報以淺淺的微笑,並不說什麼。
他冷無邪自己造成的後果,自己去向別人解釋好了!反正離婚是他說的,讓她離開也是他說的,她又沒有義務幫他擋這些流言蜚語。
她自己,就更加不會怕了。
她微微側著頭,秀髮如同溫柔起伏的海浪,一身淡藍色的晚禮服透著高貴典雅,細緻的足腕下,一雙珍珠色細跟鞋子。那種淡雅的氣質,使在場所有的女人都在一瞬間顯得暗淡無光。
“真懷疑你此行的目的是不是就爲了讓大家看我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先是勾引了冷無邪然後又來迷惑你?”藍心柔面帶微笑,眼神四處觀望著,嘴裡吐出的卻是滿懷著抱怨的詞。
“好了好了,藍心柔大小姐,是我錯了。”陸新陽求饒著,但是臉上卻帶著一種陰謀得逞的微笑。
藍心柔也笑了笑,並沒有與他計較。
冷無邪在距離他們不太遠的地方與幾個富商交談著,禮貌優雅的微笑與她曾瞭解的那個有著邪魅笑容的冷無邪判若兩人。
他並沒有與方若仙一同來。這倒是讓藍心柔覺得有些奇怪。
又或許,他又在籌劃著什麼其他的陰謀?
想到冷無邪前幾天對自己的態度,藍心柔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幸好自己及時與他劃清了界限。
這時冷無邪身邊已經聚集了一大羣衣著亮麗,長相嬌媚妖嬈的女子,一時間,他被鶯聲燕語環繞著,竟也一反常態,熱情得不得了,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和她們開著很不正經的玩笑,聊到興起之處還俯下脣在一個女人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吻。
本來就帶著嬌羞的女人更加臉紅,柔軟的腰肢恨不得扭斷在他面前。
藍心柔看到這裡只覺得胸口一股悶悶的火直往頭頂上竄,忍不住罵了一句:“變態!”
這就是有錢公子的劣根性嗎?!這個男人在前不久還口口聲聲地說著喜歡自己,還爲自己做了那麼多……現在就在這裡和這麼多女人糾纏不清!
呵,還好自己警惕性還算高,沒有信他的話!不然,誰知道他會成什麼樣子!
“怎麼了?”陸新陽見她一臉怒火,便順著她眼神的方向看去,剛好看到了冷無邪,兩人便對視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誰讓你衝他笑的?”藍心柔怒目圓睜。
“喂,你這女人不是吧……怎麼說也算是朋友,連打個招呼都不行麼?”陸新陽看著她生氣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卻又不好意思笑,於是只好故作委屈地抗議了一下。
“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後離這個男人遠一點!”藍心柔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喂喂喂,你這女人!你現在可是我的女伴誒!居然在這裡因爲別的男人吃醋,你是不是也有點太不守婦道了?”
“誰……誰吃醋了?我會因爲他吃醋?簡直是開玩笑!”藍心柔心虛地別開了臉去。突然,又一
瞬間反應了過來:“再說了,什麼婦道不婦道的,我是你的女伴,又不是你的老婆,憑什麼給你守婦道啊!”
陸新陽看她紅著臉爭辯的樣子,忍俊不禁。但心裡卻在一瞬間覺得有些澀然。
這丫頭,到底還是喜歡冷無邪的吧!
明明臉都已經紅了,還在這裡狡辯。
他淡淡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
“要不要去和他打個招呼?”過了一會兒,陸新陽才輕聲開口道。
“我纔不要呢!”藍心柔一瞬間覺得有些慌張,連忙別開了視線。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現在究竟是在怕些什麼。可是她就是下意識地,一見到冷無邪那個傢伙就想要躲開。
“真是個沒出息的膽小鬼。”陸新陽撇了撇嘴,“那我出去一下,你好好呆在這別動。”
藍心柔聽話地點了點頭,端起盛著橙汁的杯子,小口地抿著,而一雙眼睛卻還是忍不住地往冷無邪那邊瞟。
但是每一次她瞟過去,都是不偏不倚地撞上他的深邃瞳仁。
幾次以後,藍心柔索性不再向那邊看,而是將視線轉向舞池中的男男女女。
當她再一次忍不住回頭看向他的時候,卻發現,人早已不見了。
“哼,準是又去泡哪家的千金小姐了!”藍心柔心裡嘀咕著,便想去窗邊透透氣。
剛一轉身,就迎上了一雙薄冷無波的眸子。
她嚇得驚呼了一聲,連忙向後退了一步,心中驟然一慌,便轉過身去想要逃走。但是她的手腕卻在轉身的一瞬間被緊緊攥住了。
“別亂跑。”沉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聲音聽起來就好像是,一個父親哄著他的不懂事的女兒一樣。
藍心柔不屑地撇撇嘴,“我亂跑和你有什麼關係嗎?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我了?”
“等一下陸新陽回來了,我就不管你了。不過現在你得乖乖地在我身邊帶著,以防出了什麼意外我沒法交代。”
“呸!你纔出意外呢!你就不會盼我點好事,我出了意外對你有什麼好處?再說了,我一個成年人,就這麼一個婚禮難道我還會有危險不成?”藍心柔說著又要走,而他指尖的力量愈發收緊幾分,將她死死拉著無法動。
“這場婚禮不是一場簡單的婚禮,陸新陽應該和你說過婚禮的主辦人物是誰了吧?在這場婚禮中,完全有可能會有一些圖謀不軌的人藉著這場婚禮鬧事。你亂跑真的很危險。”冷無邪一臉認真,讓藍心柔一時無言以對,於是吐了吐舌頭,乖乖地呆在冷無邪身邊。
藍心柔看著臺上的那個老人,雖然兩鬢斑白拄著柺杖,卻還是透著一股威嚴。
“那老頭是李維的爸爸。”冷無邪側著頭,低聲對藍心柔說。
“恩,很有派。”藍心柔由衷地稱讚著。
“今天的新娘就是他的孫女,李可。”
“下面有請今天的新人登場!”主持人的聲音響起,李可一臉幸福地挽著一個男人走了出來。藍心柔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向旁邊的休息室裡走去。
“你幹什麼?”冷無邪拉住她。
“我覺得我還是避開一些比較好。這宴會上不知道有多少你冷大少爺的愛慕者,從前我們還有一隻婚約在,但是現在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了,這要是被人當做情敵,我多冤枉啊。”藍心柔說著,繞過他,徑自走進休息室,而冷無邪也跟著進了去。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這樣跟著我?我
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在外面走還需要個監護人,我就不信了,這屋裡難道還能有炸彈?你快點,該幹嘛幹嘛去……”
“噓……”冷無邪將一隻手指豎在脣邊,面露警惕的神色,似乎並沒有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
藍心柔也閉了口,屏息凝神地聽著。
“滴滴滴……”細微的聲音傳來,兩個人當即臉色都變了。
“還真被你說對了,真的有炸彈。”冷無邪神色恢復的特別快,一轉眼就變回了一貫的鎮定。
藍心柔也是和他同時聽出來的,卻沒有說。現在她想她還不應該讓冷無邪看出她真正的能力,畢竟,她還有任務在身。
冷無邪開始順著聲音找去,而藍心柔也聽著聲音尋找著來源。她的聽力很好,很快就順著聲音處尋找到了那枚定時炸彈。
炸彈很小,但藍心柔看得出,是一枚新型的炸彈,雖然體積很小不易被察覺,但是威力很大。
“只剩兩分多鐘。”
藍心柔一驚,“怎麼辦?要不要報警?”
“不行。婚禮上有很多黑道的人,現在如果報警,很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且我們還沒有搞清楚究竟是誰放的炸彈。”
“那怎麼辦?”其實如果換成是別人在場的話,她會義無反顧地上去拆那枚炸彈,但現在面前的人是冷無邪,所以她不能拆。
“有沒有剪刀?”
藍心柔翻了翻,掏出一把多功能軍用刀。“這個可以嗎?”
冷無邪點點頭,蹲下身來,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我是冷無邪。休息室裡有一枚定時炸彈,你通知保安,立刻疏散人員,把會場搜查一遍。一定要快!”
然後,他便開始檢查炸彈。“藍心柔,你先出去,快點跑到遠一些的地方,小心受傷。”
“那你呢?”藍心柔皺了皺眉。
“我必須拆了這枚炸彈,等他們過來已經來不及了!你快出去!”他臉色沉了下來,語氣堅定地讓她離開,而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枚炸彈,思考著如何將它拆解。
而藍心柔,也在那裡盯著一動不動。
“你怎麼還不走?”冷無邪的聲音裡帶著隱怒。
“我再看看。”藍心柔想,如果這枚炸彈非拆不可,那麼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冷無邪一個人送死。就算不能自己上去拆,陪著他也還是可以的吧。
她也知道,如果沒來得及拆掉,或者在拆的過程中,出現了什麼意外,那麼離炸彈這麼近的人,必定會粉身碎骨。
她更知道,他讓她走,是不想她有危險。
“看什麼看,快點走,你站在這裡只會讓我分心!”冷無邪開始吼她,額頭上甚至有些青筋暴起。
但她就如同被萬能膠粘在了地上一樣,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枚炸彈。
“冷無邪,不要因爲我分心了,快些拆吧。我相信你。”藍心柔堅定地看著他,眼神裡是那種深沉的信任。
就算真的死在這裡,也沒有什麼。那隻能怪她命不好。
但是,她絕不可能將他一個人丟在這裡不管,自己跑出去。如果他死了,而讓她揹負著膽怯無義的罪名茍活於世,她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所以,她要陪著他。
冷無邪一時間愣了一下,然後,深意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及平淡卻很舒服的微笑。
他低頭,開始緊張地拆解那枚炸彈。
只剩30秒的時間了。
(本章完)